她一说这个,就让贺老爷子想起来了自己办的蠢事他这些年都在帮也野种们铺路!
他面上神色变幻,没接她的话,皱着眉说道“寒川那么聪明,想在他眼皮底子下面,利用贺氏集团洗一大笔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准确地说,他不是要拆散你跟寒川,而是要拆穿寒川跟他心爱的女人。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他都要拆散弄死的,到时候寒川分寸一乱,他就可以趁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但大概是寒川最近查他的举动,让他害怕了,所以他开始帮江氏集团。想等江氏集团恢复常态后,就把贺氏集团人体实验的事情爆出来,毁掉贺家,也让寒川失去对付他的实力。”
“这样说,明白了没有?!”
要是说成这样她都不明白,他真的要怀疑她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明白。”向晚愣了一会儿,才回答。
她之前有过再多坎坷,也不过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她经历过最复杂的事情,就是江清然两年前设计的那场车祸,还有前不久江清然企图设计向氏集团的事情。
但那两件事跟现在她正在经历的这件事相比,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
从她妈被人诱导自杀开始,她、向家还有贺寒川他们,就尽在这个局中,按照那个人的计划一步步往下走。
——那个人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而他做这些,最终目的是为了洗钱。
她现在怀疑,这个人会不会是副部级或者部级……甚至是更高级别的人物。
只是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全身发凉,如同置身冰窖。
“那人体实验……是怎么回事?”向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还未从震惊中完全清醒过来,脑子都是混混沌沌的一团。
贺老爷子面上闪过一抹暗色,“不关你的事情,别操心!既然明白了,那你答不答应?”
担心她跟刚刚一样拒绝,他先一步说道“回答之前你可想好了那个人能做出来这么多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寒川对上他,无异于以卵击石!更别说,寒川还想让这个人给你赔命,你觉得那个人会轻易放过寒川?”
像他还有那个幕后人物这种层次的人,做事绝对不喜欢留后患。
换成他,绝对不会留下寒川这样年轻却潜力无穷的对手,那个人想必也一样!
向晚皱了皱眉,因为这个动作,脸上有些疼,但她来不及顾及这些,“我得考虑一下。”
“你还要考虑什么?我刚刚说的还不够清楚?”要不是现在实在不方便露面,他绝对不会来求她帮忙。
又蠢又墨迹!
向晚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语气,也没跟他计较,“照您刚刚那么说,那个人应该很厉害。但凡我露出一点缺陷,他就会发现我还活着这件事。我不想成为贺寒川的软肋。”
听此,贺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会蠢到没考虑到这件事?这件事不用你担心,我会安排。你再修养半个月,准备去见寒川。”
-
竹贤庄。
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贺寒川还坐在客厅里喝酒。他眼底尽是血丝,胡子拉碴的俊脸上染着醉酒后惯有的酡红,而地上则是歪七扭八的酒瓶。
在酒瓶中间,摆着一张信纸。
十六开纸,上面写的满满当当的,却没几个字——贺寒川,好好活下去——是向晚用血写的,他认得她的字。
当看到这几个字时,他发了疯似的跑到向家,问林娜璐从哪儿拿到的这封信。
“是晚晚以前资助过的一个人给的。”
“她在哪儿?”
“我不知道。”
这便是两人所有的对话。
贺寒川让人查了监控,找到了那个小护士。小护士说那个女人叫关湘,是向晚以前资助过的人,至于那封信,是跟玉坠一起在现场捡的。
这便是向晚留下的所有东西。
好好活下去?
没了她,他要怎么活下去?
贺寒川双目通红,猛地放下酒瓶,捡起那张信纸,想要撕碎,扔掉。但最后还是没有撕下去,他双手紧紧抓着信纸,贴在胸口,斜躺在冰冷的地上。
心中很胀,却又空荡荡的一片。
几天几夜几乎没合眼没吃过什么东西,他头疼得厉害,很困,可大脑却又清醒异常,半分睡不着。
贺寒川扶着地面坐起来,拿起手机,拨通了几个号码,无一例外,都是一句话。
“查到姚淑芬背后那个人是谁,我名下所有东西,都给你。”
他疯了吗?
或许已经疯了。
-
赵瑜跟贺父离婚,财产三七分。他们离婚后第二天,江母跟江父离婚,同贺父领了结婚证。
贺父也没管贺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兴高采烈地带着兴致不是很高的江母,度蜜月去了。
至于他在外面养的那些小情人,还有私生子私生女什么的,也完全没有要断绝关系的样子。
他们四个人两天就把困扰了自己大半辈子的事情解决了。
可贺寒川用自己前半辈子积累的财富做押注,让所有认识的人帮忙查那个神秘大人物的事情,却没有半分进展。
从向晚葬礼结束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一点点进展都没有!
反倒是江氏集团在接手政府那边给的项目后,情况便日益变好。
所有人都回到了正常运行的轨道上,向晚的死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就连向宇跟林娜璐,也似乎走出了向晚死亡带来的悲痛,前者每天上班,后者每天在家带孩子,都没再说过向晚的事情。
唯有贺寒川偏离了以往的轨迹,不上班不工作,只是每天提着酒瓶喝酒。贺氏集团员工提起他的时候,会顺道想起死相极惨的向晚。
门铃声响起的时候,贺寒川正在喝酒,他看都没看门一眼,只是把空酒瓶扔掉,重新开了一瓶酒,坐到地上继续喝。
门铃响了一会儿才停下,密码锁上响起几道键盘声,紧接着啪嗒一声,门从外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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