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三,这个日子刚刚好,就在北族使臣入京的同时,云松也进京了。
云松风尘仆仆的到了云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便去见了云绸。
“按照家主的吩咐,那片山谷周围的土地都已经安排好了,不会有问题了。”云松将几张地契交给云绸,“另外,您让我查的事情也已经打听清楚,周家的老家那边确实选出来了一位姑娘来参加今年的选秀,名字叫周文珍。不过,这位姑娘年纪似乎有些大了,已经十八岁了。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的姑娘,并不多。”
“品貌如何?”云绸问。
“品貌皆是一般。”云松不解道,“按道理来说,她其实并没有胜算的可能,家主为何要让我查她?”
因为,上一世,确实就是这位周姓姑娘笑到了最后。
如今的皇帝陛下有三子,嫡子张熙瑞乃是先皇后所出,今年已经有二十二岁。可是因为先皇后母家与当年的甄传墨案有关,所以传言母子两人已经被皇帝厌弃,至今都没有封为太子。
二皇子张熙岚的生母是贵妃,今年十九岁。二皇子不似大皇子那般沉默寡言,相反却是个活泼的人,所以比大皇子人缘好的多。
还有一个三皇子,不过这位三皇子乃是一个嫔所出,年纪比较小,不过十四岁。
皇帝已经四十多岁,是时候立储了。可当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会在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位之中选一人立为太子的时候,明争暗斗了多年的两位皇子却相继因不同的原因离世。再后来,皇宫之中就出了闹妖的传闻,三皇子也被吓傻了,一时之间,皇帝的后宫安静的让人发憷。
皇帝知道定是有人在搞鬼,可惜就是查不出来,最后拉了两个替死鬼算是给了天下一个交代。
可就在此时,皇帝新纳的一个美人悄悄的生下了一个皇子。当所有人知道这位皇子存在的时候,他已经出生三天了。
皇帝大喜过望,直接将其封为太子,并派了许多人将其保护起来。这位深藏不露的美人也被晋为贵妃,一路陪着小皇子成长。
直到云绸去世的时候,这位皇子已经十六岁,他的母亲在白皇后死后也被封了皇后。
而这个女人,就是周文珍。
云绸死的时候,老皇帝已经六十多岁,日暮西山。过不了多久,周文珍的儿子肯定会继位。
所以,云绸才在进京前就让云松去查这个女人,她希望能在周文珍身上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云绸道,“周显并不是个做事冲动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否则,仅凭着他的身份,周文秀进宫也不是难事,为何偏偏要选一个毫无特点和长处的周文珍。”
“此次选秀负责的宫人可查清楚了?”
云松摇了摇头,“负责在各地招揽的人不难查,但是负责宫中筛选的人怕不是那么好查。皇家也怕有人动手脚,所以非常保密。”
这个事云绸也很无能为力,因为当年她并没有关注选秀的事,对此了解的并不多。
“既然是密任,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云绸暂时还想不出办法来,“我再想想吧,一会儿我让人将马场的文卷给你送过去,你看一看。”
云松心中一喜,“好。”
云家能够与马场搭上关系,他自然很开心。
这一次北族使臣来接待的是礼部和大理寺,白敬宸也在之列,想要通过他打听一下宫里的事,暂时还是不行的。
使臣的到来让随之而来的更多消息也传入了京城,凡是有嗅觉的人都闻到了一些微妙的味道。当薛家齐家意识到的时候,皇帝的旨意已经下来了。
皇帝命连家在豫州和津州交界处修建马场,云家从旁协助,以确保马场的顺利修建。
圣旨一出,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连家主持修建和经营马场也就算了,可云家凭什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土包子竟然直接走到了御前,这让所有人都吃味和震惊。
最先坐不住的就是薛家。
薛少游急匆匆的去找了薛家主,懊悔道,“早知道如此,我做什么下马威给她?爹您说得对,她确实不简单。我不信一块随随便便就买来的地正好就能用作修马场?一条原本运送石料的偏僻商路,如今却成了运送马匹饲料的通道?”
“这个云家,这个云家主,当真是位奇才。”薛家主道,“当所有的巧合都集在一起,那就不是巧合了。云家有了圣旨,自运河至豫州这一段的水运几乎就成了云家的地盘,这可真让人眼馋啊。”
齐飞天在自己的院子里,回想起当日在他眼前横冲直撞骂人的姑娘,不由得笑出了声。
“我就说她是个妙人儿吧,薛少游还不信。这一次哭得最厉害的恐怕就是周家了,周家满以为连家与他们沾点亲,连家就会将他们视作自己人,没想到吧,被人家摆了一道。”
齐飞天对身边的小厮道,“我听说李煜跑去找云姑娘了?还哭得很难看?”
小厮捂着嘴笑道,“是很难看,还怪云姑娘移情别恋,不喜欢他。”
齐飞天嫌弃的摇了摇头,“如此可见,擦亮眼睛看清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你家公子我就是,打一开始我就知道,云绸不是个简单的。我得想想什么时候去云家一趟,正好齐家在西周有点产业,咱们也借着这股东风,捡一点便宜。”
自圣旨下下来之后,云家的门槛就没有停歇过。马场建设关节颇多,保不准哪里有用得着别人的。连家的门槛太高,他们不敢去,云家这边就不一定了。云家此次责任重,关系大,万一有地方应付不来呢?正好捡漏不是?
所以这两日云家很忙,云松将来客的信息收集规整好了交给云绸,云绸再看一遍,走一个流程。这块蛋糕,她若是自己吃才是打自己的脸。
连家也知道,这件事,本就不可能连家一人独揽。如此云家既然替他们分了忧,正落得个清闲自在。
如此一来,云家在京城,突然之间,如日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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