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许久,两人也没找到净尘大师去了哪里,想要寻找这里的老僧人也找不到。两人不免有些失望,霍云觉得,云绸可能真的想得有些多。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于一个梦,她那么执着。
“我们最多在这里呆一天,时间长了,恐怕有麻烦。”霍云提醒云绸道。
“好。”云绸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回答她。
直到下午,日落西斜,朝佛的人开始陆续离开,一个穿着普通僧衣的老僧人才出现在两人面前。
“施主久等了。”老僧对着两人道了一声佛号。
两人本是坐在佛像前发呆的,被这一声佛号吓了一跳,云绸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
“施主此次西行,想必也是有疑惑想要问贫僧吧。”老僧人侧身请云绸,“施主,借一步说话吧。”
云绸没有动,而是问他,“大师可见过一个叫净尘的僧人。”
“他已经离开了。”老僧人微笑着说道,“在贫僧过来找你之前便离开了。”
霍云疑惑道,“好匆忙啊,都没和我们打个招呼。”
老僧人没说话,只对云绸道,“他离开前,向贫僧说了施主的困惑。”
云绸眼睛一亮,“大师可能为我解惑?”
“施主若是不介意不妨听听贫僧的话。”
云绸回头看霍云,对她点了点头,跟着老僧人走了。
这里是佛窟,一个房间也没有。老僧人的房间也是挖的洞做的禅房,云绸进了洞里,发现里面堆得整整齐齐的几乎全都是经书。
“施主请坐。”老僧人便在经书堆中席地而坐,花白的胡子微微颤动,一双眼睛也已经闭上了。
云绸跪坐在他的面前,凝视着他。
老僧人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施主可知,为何是你?”
“什么是我?”云绸微微侧头,笑问。
“重生。”老僧人淡淡的说出这两个字,就好像是一把铁锤砸进了她的心中。
“世间皆有因果,你的重生是因,也是果。”老僧人缓缓地睁开眼,眼中的神情毫无波澜。
“那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谁,谁让我重生的?”云绸急切道,“这个世界与我经历的,已经有很多不同,是因为我吗?以后会如何?”
“世间乱象,乃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老僧人道,“但是有些事情,你是可以知道的。”
“例如呢?”云绸道。
“你重生的原因。”老僧人道,“你的上一世,双手浸染了许多人的鲜血,辅佐了不该辅佐的人,毁灭了不该毁灭的人。你的行为,就像是古井中泛起的一点点涟漪,也好似大海里的一叠波涛骇浪。”
“这个我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我很清楚,我也知道我会为那个世界带来什么。”云绸如今回忆起前一世,心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波澜。
“可是,这些不都是命中注定的吗?”
“虽是命中注定,却也有人逆天改命。”老僧人无奈叹息道,“你虽然坏事做尽,可是却有一个人欠了你一世的情。姻缘本由天定,可人岂是天能左右?他欠你的情,最终导致了你们两人一生的坎坷和悲剧。”
“那个人是谁?”云绸紧握双手,心中一个名字那么的清晰。可是,她却不敢说出来。
“诛心咒法,本就不是无缘之人能够施展的。他既然能和你开启咒法,说明你们本是有缘。他虽是牺牲了一生的功德换你重生一次,确是因为他本就欠了你。此生,你有你该改的命,他有他该还的情,本就功过相抵,你也无需介怀。他的功德,在这一世会成为你们两人之间的因缘,在你们两人功德圆满后,泽耀大地。”
“心中既然已有答案,则无需再多想。施主不如随心所欲,这,本就是注定而已。”
云绸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喜的是,那个人,真的是他。忧的是,他们两人此生的结局,会不会还如同上一世那般。
“大师,您能不能告诉我,他最后的结局。”云绸问。
老僧人淡淡道,“诛心咒法,唯有佛门弟子,方可施展。”
“佛门……”云绸脑海里嗡嗡作响,上一世,他出家了么?
“他,多大去世的?”
“年约四十。”
那是她死后的两年吧……原来,他们两人离世的时间只差了两年。
“可是……为我而死?”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
云绸突然笑了,她站起来,对老僧人行了一礼,道,“我没有再问的了,多谢大师解惑。”
“阿弥陀佛。”
悠远的佛号在云绸身后扩散开来,虽是肃穆,却不知为何,云绸从其中听出了几分悲凉。
云绸转身离开了这个禅房。
霍云就在外面等着云绸,见云绸出来,连忙问她,“怎么样,知道了吗?真的是什么转世之说?”
云绸笑着摇了摇头,道,“不过是讲了讲关于痣的传说而已,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离开吧。”
“恐怕不行了。”霍云转头看向另一边,只见寸草和一个稍弱的男子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龙夜远。
云绸再一次看到他,果真还是如同上一世那般,带了些许的惊艳。纵然是一路奔逃,可是在他的身上,你看不到半点狼狈和慌乱。他还是如当年一般,无论在什么条件下,都会将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
即便上一世,他被自己的妹妹诬陷是北族的细作,被皇帝凌迟处死的时候,他依旧穿得非常整齐,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的笑容,也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姑娘,龙公子要见您。”寸草道。
云绸道,“边走边说,无论什么情况,我们今日必须离开这里。”
“姑娘说得对,龙幽已经派了人往这边赶来了。留在这里,确实很危险。”龙夜远道。
云绸看着他,龙夜远笑着对云绸道,“在下龙夜远,玉门龙家人,多谢姑娘仗义相救。”
“看来,龙公子已经知道了龙幽的真实身份,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的相信我的侍卫,并跟着她过来了。”云绸淡淡的笑着,眼中却是满满的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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