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红了脸,一瞬间有些手足无措。
原主的记忆里,陈青岩是这么说过,只不过原主根本就不相信,只觉得陈青岩是在说空话,骗她乖乖听话罢了。
甚至还一度在陈青岩主动跟她聊天的时候,出言挖苦陈青岩,说陈青岩出门在外,又没法呆在家里,就别说大话了。
陈青岩是个实打实的人,也不会花言巧语,被媳妇儿怼回去,热情自然就淡了不少。
回想着原主的骚操作,季清只觉得头大。
陈青岩对她好的时候,她暗搓搓攻击人家,陈青岩收回了好,她又暗自神伤,觉得果然如此,陈青岩就是对她不上心。
这性格,真够拧巴的。
看季清呆呆站着,陈青岩往前走了一步,将季清圈进怀里,低头凑近了问“怎么不说话了。”
季清回过神,点点头,肯定了陈青岩的话“看你这些天的表现,我也觉得,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会护着我。”
既然陈青岩肉麻,那她就要比陈青岩还肉麻!
她一个从几十年后过来的人,还能输给他不成!
季清美滋滋地得意着,还等着陈青岩也羞个大红脸呢,不料突然眼前一暗,接着嘴巴就被亲上了。
季清“!!”
她脑中警铃大作,飞快推开陈青岩。
陈青岩被推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悦。
季清口舌干燥,一边想着这男人真是比她想的还要开放,一边想着赶紧把人哄好,别真给惹生气了。
她大脑飞速运转,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出一句,“大马路上呢,人来人往的,被人看见了又要说我不害臊了。”
陈青岩抿唇,笑了,“你本来就不害臊。”
“啊?”这话季清就不乐意听了,“我什么时候不害臊了?我很害臊得好不?不是,我很害羞得好不?”
她前世可跟男人连嘴都没亲过,现在直接给她套个已婚妇女的身份,天知道每次陈青岩靠近,她都多紧张好吧。
陈青岩眼底的笑意更深,想到过去他每次回来,晚上他睡远一点都要生闷气的媳妇,再看看眼前红着一张脸的季清,舔舔嘴唇,“好的,你最害臊了。”
季清“……”
怎么感觉,越说越不对劲呢。
两人还腻歪着,家旺蹬蹬蹬跑过来。
“爹,娘!”
季清一个闪身从陈青岩怀中挣脱出来,站定在半米之外,看着家旺,“怎么了?”
“饭熟了,吃饭了。”家旺狐疑地看看季清,再看看陈青岩,“爹,娘,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怎么你们脸都红通通的。”
季清瞬间脸涨得更红,恨不得原地消失,她打定主意,完了一定要给陈青岩叮嘱一下,大庭广众之下,孩子们面前,都不能做亲昵的事。
让别人说闲话倒是没什么,教坏小朋友可不行!
季清心里这么想着,上前拉起家旺的手,“嗯,你爹又气我,咱们不理他,回家吃饭。”
说完,甩给陈青岩一个白眼,走了。
陈青岩“……”
吃完晚饭,陈青岩教几个孩子乘法口诀,季清抱着必旺,坐在一旁看他们学,家旺学语文不行,乘法口诀倒是背得最快。
必旺抱着季清之前去镇上集市买回来的木制的小玩具滚轮,玩得不亦乐乎。
“娘,娘。”他看季清一直看着哥哥姐姐们,都没有关注他,拽季清的袖子,喊着季清吸引注意力。
季清低下头,在必旺额头上亲了下,他立马开心笑了。
小孩子的思维是极其分散的,得到了季清的鼓励,他手脚并用,几下爬到了炕桌前,学着哥哥姐姐的模样,伸长了手指用手指在桌上画啊画。
招娣被陈青岩罚着抄写乘法口诀,正烦躁呢,被必旺一撞,立马凶巴巴吼必旺“别来挤我,一边儿玩去。”
必旺被吓得一缩,委屈巴巴看季清。
季清一看必旺这个样子,仿佛就看到了未来那个独身居住的孤僻男人,她于心不忍,开口说“你们挪一挪,让必旺也学习一下。”
招娣不满“娘,他这么小,又学不会。”
“学不会也可以培养他的学习兴趣嘛。”季清和气地劝招娣,“招娣你是姐姐,弟弟看姐姐这么爱学习,自然也想学习啊。”
招娣这才扁扁嘴,“那好吧,那就让他也学吧。不过娘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他现在也就是瞎看,连我们说什么都听不懂。”
季清笑笑,没有再反驳招娣。
招娣本就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不管是她的关心,还是学习,都努力想要得到第一,这一点,没什么好批评的。
在学习上用功,总比歪门邪道要好得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被强行扭转的,只要往好的道路上引导就可以了。依她看,就凭招娣现在这个用功学习的劲头,以后说不定能成个大学霸呢。
她起身,去抽屉里拿了半截铅笔给必旺。
怕必旺伤到自己,她又叮嘱“必旺,这个东西不能吃,不能往嘴里塞,要小心拿着,听到了吗?”
“听到了,娘。”必旺乖乖点头。
陈青岩看着必旺手里的铅笔,想了下,说“有机会我弄点蜡笔回来,那东西比铅笔更适合必旺。”
他在国外的时候,看人家国外的小孩子都是用蜡笔画画玩的。
季清同意,“蜡笔好,比铅笔安全。”
陈青岩还等着季清问什么是蜡笔呢,听到季清这么说,他挑眉,“你知道蜡笔?”奇怪,镇上可都没有蜡笔,媳妇儿怎么知道的。
季清万万没想到,在这里还能说漏嘴,她视线移开,哼唧“听人家说的喽,陈向东每次从县城里回来都炫耀,我还听过不少呢。”
反正陈向东现在人在公安局,就好好替她背锅吧。
陈青岩听季清这么说,面色难看了一瞬,也不再追问了。以前是他对媳妇孩子用心太少,钱都花到了别处,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季清害怕再说错什么,不动声色地溜到炕的另一边,装模作样地缝鞋底去了。
……
公安局。
镇公安局办公地点是一处古旧的四合院,牢房就是四合院后面的一排屋子,这时候也没什么犯人,基本上都空着,陈家三个就被关在其中一个屋子里。
屋子很久没住人,没生火,也没人气,又阴又寒,三个人缩成一团,冻得瑟瑟发抖。
陈芬芳脸上两道泪痕,又悔又怨,一想到自己被抓,铁定要被婆家给休了,回红山根村也没脸,未来一片灰暗,想死的心都有。
陈兴龙面无表情,心里在想着自己勾搭的木匠女儿,经过这么一遭,怕是更没办法把她娶到手了。
算了,娶不到也无所谓,反正他已经玩过了,再找就是了。
到了这步境地,最不服气的,是陈向东,他一边跺冻僵了的脚,一边骂季清“臭婆娘,竟然敢这么对老子,等老子出去了,早晚弄死她。”
陈兴龙和陈芬芳都想着自己的事,没人理他,他就站起来朝外面喊“冻死了,有没有人管一下,冻死人了谁负责啊!”
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排兵走过去,厉喝一声“安静!”
陈向东到底还是怕的,闻言声音小了许多,露出一个极为讨好的笑容,“兵爷,这好歹给生个火炉子啊,要是真冻出个好歹,也没法交代是不?”
排兵脸色铁青,“什么兵爷,这是资本派叫法,不许胡叫!”
“是是是,排长,错了错了,给我们生个火吧,就算是判刑劳改,也得让人健健康康地去,是不?”
排兵冷哼一声,不多时,叫人搬来炉子,生了火。
陈向东一看,套近乎有用,立马又打起别的主意。他就知道,凭他的这份聪明劲,到哪里都吃得开。
哼,等他出去,叫那个臭婆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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