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齐开不会远遁?”
“因为他晕船。”
“为什么要立刻出发?”
“因为齐开只要在船上睡觉,就绝不会在早上九点钟之前醒来。”
“为什么要避开船体,攻击海面?”
“因为这样会加剧他的晕船。”
“加剧晕船又能做什么?”
“因为这样,他才会暴躁的直接从船上跳下来,通过站在海面上来减轻晕船。”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有栖川微微一笑“因为他是我的旦那樣。”
记忆中,佳人笑靥如花,现实里,佩塔面容扭曲。
为什么他的事情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关于他你那么上心?
“总督,总督,我的舰队,不行了,求求你,求求你,让我们撤出来吧!”听着耳边通讯器传来的声音,佩塔烦躁的按下那名提督对应的起爆键。
你知不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他其实一直都把你当成一个麻烦?
“该死的,支援呢?不是说好给我支援吗?佩塔,佩塔!你这个王八蛋在哪?”佩塔接着按下下一个起爆键。
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在和其他女人鬼混!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在疯狂诋毁你!
“我不做提督了,我不做提督了求求你,让我走,让我走,啊啊啊啊。”爆炸再次在附近的海域响起。
这些,所有,一切!你只要回头,只要回头!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会像你对齐开一样对你,我会像你了解齐开一样了解你,我会包容你的所有,我会做你最体贴的靠山!
“彼得,彼得对,是我,是我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哭嚎之中,爆炸吞没了少女提督的身影。
都是因为这个人只有有这个人在只要这个人死了的话
100多名舰娘集体上浮,在整个由航速决定分部的战场上,佩塔的舰队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又有谁注意到了这里呢?
因为西海舰队的养老属性,这里的提督和治安官实力普遍偏弱。而在提督之中,实力偏弱也就意味着他麾下驱逐舰会很多。而驱逐舰一多,就代表此刻他和他的舰娘们,现在正在这场战斗的最前线。
在这里,四艘亚特兰大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疯狂收割着这群负隅顽抗的小学生们。
对于亚特兰大的特性,已经叙述太多遍了,她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灭杀世间一切的舰载机和小学生一样。如今头顶的压力有萨拉托加、翔鹤以及一众低级的黑海航母支撑,那么如今她们可怕的火力就将全部倾泻在这些脆弱的驱逐舰身上。
而除去她们,在这片大海上还有这更加令人感到恐惧的存在。
那是六艘正处于暴怒边缘的黑海战列舰。
如果说四艘疾驰各处的亚特兰大是死神的镰刀,那么拱卫在齐开六个角的六艘战列舰就是死神本神。
由于这些黑海的存在,第一线的人类驱逐舰舰娘数量的减少几乎可以用断崖式来形容,开战仅仅十分钟,就有差不多将近一百名舰娘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在这之中,战斗力尤为低下的西海治安官就成了战场上最大的炮灰。
在自己所有的舰娘都战沉之后,这些舰娘身处第一线的提督又能迎来什么样的下场呢?
当然是被暴怒的战列舰们五马分尸了。
而在这之中,提尔比茨的身影最为凶悍。
作为亲眼目睹齐开在这帮恶心的人类战术下,怎么样饱受折磨的舰娘,提尔比茨的理智几乎已经挥发了。
现在的她不是齐开的提尔比茨。
而是威名赫赫的北方女王。
向世界播撒严冬和死亡的恶神。
而这样丧失理智的黑海舰娘,就是佩塔心目中最完美的目标。
遥远的大海上,完全沉浸在破坏和毁灭中的提尔比茨身后,齐开正如有栖川料想的一般直接从船上跳了下来,扶着轮船在大海上继续航行。在她身边,猎户座一步不离的护在左右。
对于这个人类最初的梦魇,黑海的总旗舰,佩塔心中早已有了应对的方法,现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突破这个疯癫的北方女王。
和齐开的距离来到10公里出头,佩塔的所有舰娘已经可以朝齐开展开直接进攻,但是现在贸然向齐开开火是十分愚蠢的行为。因为齐开身边有猎户座护卫,普通的炮弹根本无法伤及齐开,而且突如其来的密集炮击还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位置和意图,从而遭到黑海的重点针对。
所以佩塔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拉近和齐开的距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猛烈的攻击,凿穿提尔比茨的防御,直接突袭到齐开面前。
只要到了那个男人面前,只要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佩塔脑海中回想着昨天,他嚣张的打晕自己时的画面,双手在海水中因为愤怒而急剧颤抖。
一直都是,一直都是。
从他入学的那一天开始,齐开就一直像一片乌云一般笼罩着自己,笼罩着自己的人生。
无论是家室,还是能力,亦或者是女人,这个男人都像甩不掉的蛆虫一样,一直恶心着他,玷污他的人生。
只要没有齐开就好了,只要没有齐开就好了!
只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只要杀了他!
突然,佩塔舰队的一角传来了剧烈的爆炸。
“怎么回事!?”佩塔的心脏在那爆炸传来的瞬间几乎要破膛而出,整个人就像被放了气的玩偶一样,软了一瞬间。
“是,是友军!”不一会儿,爆炸发生的地方,佩塔舰娘传来通讯“是来自友军的炮击!”
“炮击?”佩塔一愣,之前爆炸时带来的所有惊吓全部转化为了滔天的怒火“是哪个不长眼的炮击我们?看不出我们是友军吗?”
佩塔说着,就要掏出自己怀里的遥控器,准备在听到是自己舰队的提督或者治安官后,就地引爆那个煞笔的狗头。
“不知道,是一个驱逐舰。”通讯之中,那名舰娘继续汇报道“需要我将她带到您面前吗?”
佩塔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不放过那个向自己开炮的沙雕“舰队继续前进,把那个舰娘给我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三个舰娘就押解着一个小学生出现在佩塔面前。
那名小学生似乎刚刚经历过残酷的战争,原本可爱的裙子现在全是焦黑的破损,一头柔顺的黑发被贴心的梳成两个漂亮的马尾,马尾上还有两个不一样的蝴蝶发饰,看来这个小学生的提督十分宠爱这个小姑娘。
小姑娘被带到了佩塔面前,粗暴的被一旁的舰娘捏着下巴抬起头,和佩塔四目相视。
佩塔皱着眉观察了一会这个小女孩,想不出她是哪个提督的舰娘,于是开口问道“你的提督是谁?为什么朝友军攻击?”
“友军?”小姑娘虚弱的环顾了一下四周,黯淡无神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下。
你很难去形容那种眼神,因为只要是生命,他的眼睛就是湿润的,因为干涩的眼睛是无法正常工作的,所以小姑娘的眼睛也必然是湿润的。
可是,湿润的简直都要溢出的眼睛,是如何给人一种干涸裂开的田地,突然遇到甘霖时的感觉呢?
“你们是友军?”小姑娘脆生生的重复道,她的舰装似乎被剧烈的爆炸所摧毁,仅仅只剩下一门可怜巴巴的单装炮怂啦在那里。
“对,我们是友军!”佩塔语气不善的说道“但是你刚才对我们开火了!告诉我你的提督是谁?之后我会和你的提督算这笔账的!”
小女孩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她的眼神干涸的仿佛枯竭,她的嗓子也同样干涸的几乎毫无生机。没人能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嗓子,才能发出这种歇斯底里的哭嚎。
“你们不是友军!”佩塔皱着眉看着这个小女孩发疯,只是在她挣扎间,他隐约竟然看见小女孩漂亮的百褶裙上有血迹。
血迹?佩塔更加迷惑了?舰娘身上哪来的血迹?在正常的海战里,舰娘不可能流血啊!难道这血不是她的?
那是谁的?
下一刻,小姑娘仅剩的那门炮管告诉了佩塔答案。
那,是她提督的血。
是,被佩塔一个按钮引爆了脑袋的,小女孩最爱的,提督的血!
佩塔的舰娘反应很快,几乎是在小女孩举起炮塔的一瞬间就将小女孩重重地按倒在海面之上。
只是,炮弹还是飞了出去,落在佩塔十几米远的地方炸开,碎片震碎了佩塔头上的显示器。
顿时,佩塔的舰队陷入到了一阵混乱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似乎是炮弹的碎片扎进了显示器中,炸伤了佩塔,佩塔倒在海面上,被几个舰娘搀扶着,声嘶力竭的吼叫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个,你个区区舰娘,区区舰娘!”
佩塔凄厉的惨叫声中,小女孩被无数张手按在波涛翻涌的海面之上,一瞬间无数根炮管对准了她。
这些炮管明明是用了对付敌人的。
这些炮管明明是为了保护友军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小女孩的眼中无力的涌出泪水。
自己提督的样子忽然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她是那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平时会花三四个小时打扮自己,会为了给自己挑选一个发卡前前后后跑三五个商场,就为了能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点点点。
自己的提督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佩塔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为什么她会落得那样的下场?为什么?
小女孩无助的哭嚎着,换做平时,她绝对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因为每次还没等她哭出声,自己就已经倒在提督的怀里,被她温柔的安慰着了。
“亲爱的雪风,亲爱的雪风,没事了,没事了哦。不怕不怕,疼痛走啦!”
我再也听不到提督的声音啦。我再也见不到提督的面孔啦。我再也不能让提督抱着啦。
可是,到最后,我也没能给提督报仇。
为什么???
小女孩的哭声彻底干涸。
她已经没有泪水可流,她已经没有哭声可喊。
随后,爆炸响起,剧烈的炮风掀翻了小女孩,将她高高的抛到空中,却轻轻的落在一个怀里。
提督,是你么?
小女孩睁开眼,没有看到往日熟悉的面孔,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
白色的头发,白色的睫毛,白色的皮肤,粉色的瞳孔。
少年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轻轻用右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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