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太久没干农活了,平时在丐帮没什么苦活干,出去乞讨也是跪一天亦或者蹲一天。
许久都未曾劳动,如今突兀活动筋骨,还未拉伸开甚至适应,估计这天傍晚回去各个都得腰酸背痛。
沐昭思量了一番,打算去市井买些药材给他们敷敷肩背,泡下热水脚。
毕竟他们这番辛苦劳作,也是为了帮她耕田。
她看了看那广阔的三亩田地,想着不可能种三亩地的辣椒,两亩地种辣椒就差不多了,还有一亩可以种其他的蔬菜瓜果。
也算得上是往多元化发展。
沐昭正想着,丐帮一弟兄椅在树下倏然发话,“天真热,若是有个可乘凉喝水休息的屋子该多好!”
另一个人则笑道:“有树乘凉就不错了,还想其他的!”
“哈哈哈哈,就是!”
沐昭细想了一番,在这周边建个房屋确实挺不错的。
可遮阳避雨,还可乘凉休息。
若哪天她忙活地太晚,有间屋子的确可以凑合一晚。
大伙笑了一会,突然有人冒出一句感慨。
“想想都好久没有下地种过田了,若不是那该死的陈地主,我早些年都在种田养家,也不用沦落到乞讨的地步!”
一句出来,另一句也接上了。
“陈地主本就该死,当初让俺家子交高税,交不起就收田,俺家母就是那时……”
“别提了别提了,提的都是难过事,多不好!”
“唉,都已经过去了……”
估计不是这么些人盼着陈地主倾家荡产,就连她也盼着。
傍晚收工后,丐帮的弟兄都纷纷回了丐帮。
沐昭则带着小包子来到市井里闲逛着。
小包子并非第一次来市井,他却流露一副第一次来市井玩的神情,喜悦已经忘我。
眸光在周边的铺子打量着,时不时左顾右看,眸中都闪着灵光。
只是激动又好奇,却控制着自己的嘴巴,并没有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出奇安静。
也许举动在于他以往待在市井,是无家可归、身无分文走在街上流浪,看着周边路人唾弃甚至追赶。
但现在不一样了,是沐昭光明正大牵着他的小手在市井上逛,兜里有银两,可以有底气,不会被人追骂,人人喊打。
固然他心里清楚得很,依旧抓紧沐昭的手,再欣喜,也不会肆无忌惮在街上玩。
他是个乖巧的孩子,担忧被丢弃,每一步举动都小心翼翼,不敢越出界线来。
沐昭仅仅是低头看着他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掌不放,嘴角微扬,什么话也不说。
“姐姐,哪里有糖葫芦卖啊?”
小包子睁着黑亮的眼睛,抿着嘴看着她。
他对糖葫芦确实难以忘怀,之前她也答应过小包子,得空一定会给他买。
他还记得。
沐昭便带着他走到东巷,来到卖糖葫芦的铺子前。
她迈步向前,小包子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了。
“怎么了?”
她不解回过头看向小包子,是他想吃糖葫芦,这刻来到糖葫芦铺子前,却不太情愿了。
小包子微微抬起头,有些畏畏缩缩,抓住沐昭的小手捏紧了许多。
“真的……真的可以进去吗?”
“当然了!”
“不会被赶出来吗?”
沐昭露出一抹浅笑,回道:“当然不会!”
闻言,小包子犹豫了一会,便躲在沐昭的身后才走进卖糖葫芦的铺子。
卖糖葫芦的是位热心的老大爷。
见到客人脸上就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来,脸上经历岁月的洗礼,印上一条条逝去青春的痕迹。
看着慈祥而和善。
只是小包子看着老大爷的举动太过反常,引来了老大爷的狐疑。
他不时朝小包子看了几眼,把小包子吓得整个人都缩在沐昭身后,直到缩到看不到他的身子才稍安心。
就似竹鼠躲着路人,藏在没人看得见的暗处老老实实待着。
他紧紧地抓着沐昭的衣角不放。
沐昭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畏惧,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抚平他心里的恐惧。
且不停安慰道:“没事的,不用怕。”
沐昭隐隐约约感觉小包子有些怕生。
她给小包子买了一串糖葫芦,才离开铺子。
一出铺子,他又如同见光的嫩芽,立马冒出头来。
“你很怕那老大爷吗?”
小包子点了点头,他拿着糖葫芦,尝了一口,整个人都安静听话了许多。
只是眼睛隐隐有些发红,紧紧咬着牙,眼眶没有丝毫泪水,他在隐忍着。
沐昭抿了抿嘴,细心安慰他,“怎么还哭了,是糖葫芦不好吃吗?”
小包子重重地摇头,他眸光坚定看着前方。
许久才颤抖地说:“以前在这里买糖葫芦,我身上没有钱,肚子还很饿,走到卖糖葫芦那里只是看着糖葫芦想吃,没有碰他们就说我是小偷,拿着棍子把我赶出去,还要把我抓到衙门……”
闻言,沐昭顿了顿,心情有些复杂。
“你现在还会怕吗?”
沐昭看着他,只能看见他的头顶。
小包子吃着糖葫芦,然后摇了摇头,“只要有姐姐在,我就不不怕了!”
这才是他一直握着沐昭的手不放的原因吗?
沐昭心里不知是什么意味,总觉得自己有了一种难以言语的责任。
小包子紧紧抓着沐昭的手,她的手掌不宽,还很粗糙,但是很温暖,头一次感觉,他是有大人带着出来玩的。
是有人要的孩子。
手掌的温暖和安心,抚去他之前不好的情绪。
他认认真真吃着糖葫芦,早已不看市井上摆着的其他东西。
沐昭笑着摇头,来到药铺里,买了几大包的艾叶回去。
这些艾叶足够给丐帮的弟兄泡脚了!
往丐帮的路回去,只见众多女子聚在一块,拿着团扇,露出一副娇羞的神色,看着街道的某处。
沐昭不由好奇一望,恰好看见一公子哥,竖着发,戴着一枚青玉发冠,双眸含情,俊美的容颜,过目不忘。
他悠然自得,那双修长指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青扇扇柄,不时摆弄着。
一身上好绸衣被风吹得微微摆动着,长衫衣尾印着竹青纹路,衣带上挂着一枚青翠圆润透色的玉佩,流苏也随风摆动。
步履翩翩,带着一丝悠闲,是这红尘界里多情的公子。
沐昭顿了顿,不禁开口道:“他果然是街上最靓的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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