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寒声来东城的消息自然是有不少人收到了,递上来见面的帖子和邀请多不胜数,但是唐寒声一一都推拒了。
推脱的言辞无一不是一句话——得先去见顾家人。
众人一听顾家,自然都歇了心思,纷纷表示理解。
毕竟东城顾家为首,这是目前无法逾越的鸿沟,衣食住行无一不仰仗顾家的产业,包括医疗教育等等。
顾家的商业版图自数代前积累,到现在已经到了空前的规模,不管是百年前的战火征途,还是现在海潮下看似平静的年代,顾家始终是屹立不倒。
每一任家主都是精挑细选,确保是会带领顾家一直往前不会偏航的掌舵人。
枝繁叶茂的大家族,明面上的长辈看着只有顾家老爷子,实则暗处的老家伙只会更多,每一任的家主都由最残酷的方式甄选。
这一代是顾西冽。
四九城的家族变动大,今儿个你起来,明儿个我下去,但是无一例外的是每一任起来的人都会到东城来跟顾家联系一下。
这是微服出巡,也是让顾家世代傲人的资本。
这次来的便是唐家人,唐寒声和他的妹妹唐璎。
唐寒声订得餐厅说巧不巧,是何遇名下的,包了场,整个餐厅只开了一间包厢。
杭州菜,餐厅师傅是专门从杭州请来的,做得味儿正。
先饮茶,茶是陈年老乌龙。身穿旗袍的侍茶小妹跪坐于蒲团上沏茶,纤纤手腕,眉眼恭谨,只是那跪坐的动作让旗袍往上溜了一截,开叉处露出了雪白的大腿,于素净中显了几分艳色。
唐寒声笑着道:“说起这杭州菜,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外地人去西湖边儿上大多吃的是杭帮菜,只有当地的老杭州们吃的才是杭州菜。”
正巧这时有人敲门,江淮野进来了,“没打扰你们吧。”
唐寒声资料做得很足,当即起身与他握了握手,“这位是江先生吧。”
“叫这么生疏干什么,都是同龄人,叫我淮野就行。”江淮野往顾西冽身旁一坐,接过刚才的话题道,“杭州竟然有两种菜系啊,我一向只管吃,竟然都不知道这些。”
唐寒声继续道:“这杭帮菜大多以杭州地名或人名为标签,像什么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这些就属于杭帮菜,要说当地的老杭州们哪里会吃这些了,好好的清炒虾仁里放什么茶叶啊。”
说着都是一阵笑,江淮野点头称是,“说的是这么个理,那老杭州们吃什么?”
唐寒声兴致起来了,侃侃而谈,“老杭州们吃得都是些质朴的菜,像什么清淡点的就是醉虾、鱼头豆腐、桂花糖藕,想吃些酱味儿的就是油焖笋、油爆虾,要再重口味一点那就是酱鸭、腌笃鲜之类的。你还别说这腌笃鲜和油焖笋可谓是最能代表杭州食不厌精的风格了。”
江淮野咂了一口茶,“我吧,就喜欢西湖醋鱼,觉得味道爽口。”
唐寒声一拍腿,“巧了,我也是。这西湖醋鱼是怎么来的呢,它不是本土的杭州菜,而是从北边儿一路游过来的。其实这醋溜鱼哪儿都有,鲁菜的糖醋鲤鱼,还有江苏的松鼠鳜鱼,到了杭州,嘿……一改良就成了西湖醋鱼了。”
说到兴起时,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