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在西山,野火烧得天边都燃起一抹秾艳的红。
宋青葵受了刺激直接人事不省的昏倒在地,在医院的走廊里,同现在这个大差不离的走廊。
顾西冽和兰斯年都鼻青脸肿的站在外面,等着医生的消息。
顾西冽在被兰斯年压着打的时候才后知后觉,“你根本没事?”
兰斯年那双墨绿色的眼瞳里有着让他讨厌的神色,他摁着顾西冽的肩膀,咬牙切齿,“就凭你?能让我有什么事情?”
然后顾西冽就看到了兰斯年那双本该血肉模糊的手一点一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原样。
细胞仿佛再生,让血淋淋的场面得以重组,如若不是手掌上还残留了一些暗红的血迹,他会以为之前那只在西山上被他洞穿的手掌只是一个错觉。
“不愧是Rebn。”
顾西冽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心里滋味十分复杂,既有欣赏又有忌惮。
这一层楼都被清了场,两人就在走廊上打了个昏天黑地。
兰斯年也不装了,揪着顾西冽就往死里揍,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
顾西冽也不遑多让,被刻意欺骗的侮辱让他的愤怒被放到了最大。
砰——
他的脸颊上挨了兰斯年结实的一拳,一口鲜血混杂的唾沫从他口里啐了出来。
他站在那儿后退了两步,手背擦拭过唇角,吊着眼梢带着戾气盯着兰斯年,“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做给宋青葵看的。”
兰斯年头上那个以往惯常扎起的小揪揪已经散落了下来,他笑了笑,看起来温和又无害,但是墨绿色的瞳孔却像一尾艳丽的青蛇,带着一种自得。
“是啊,就是故意的,顺便逗逗你玩儿呢。你不是一直自诩为东城顾爷吗?姓顾的,这世界大得很,你就守着你这东城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别的事情和别的人你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知道吗?”
兰斯年的声音有种腔调,他常年呆在墨西哥,一般不怎么说中文,但是他显然又在私下练习过,所以他的中文有股雅痞味儿。
总之,十分欠揍。
顾西冽的拳头捏得青筋都暴起了。
兰斯年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显然感觉到那上面少了一撮头发,这让他越发想让面前的人死了。
“顾西冽,不用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让宋青葵通知我过来本来就没什么好心,我们家小葵花容易相信人,我可不相信。不过呢,我这人挺喜欢看莎士比亚的,总想着有一天演一演他写得戏剧,你觉得我今天这场演得怎么样?”
顾西冽唇一扯,皮笑肉不笑,“挺好的,到我旗下的影视公司勉强可以混一份经纪约了。”
兰斯年嘻嘻直笑,顺带还用带着血的手指从兜里摸出了一个玻璃瓶,玻璃瓶里装满了草莓味的棉花糖。
他慢条斯理的掀开玻璃瓶盖拈起了一颗棉花糖,云朵样式的棉花糖混着着他指尖的血迹缓缓进了嘴里。
他说:“可惜……演脱了。顾西冽,我们家小葵花要是有什么事,你也不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