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微不知道陈卓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乖乖地从角落里拿来铁皮浇水桶,递给陈卓的时候她想说些什么,但陈卓没有看出来,一把接了过来。
拿过水桶,陈卓把大衣脱掉,冲姚荣光道“姚教授,怠慢您一会儿哈,我要先给我的花花草草浇水。”
姚荣光左右看看大办公室四周大大小小的绿植,直接就往左边的窗户走去。
陈卓以为成功吸引了老头儿的注意力,拎着水桶也跟了过去,嘴里也不闲着,“哎呀,这些花花草草可不好打理呢,又得浇水,又得剪枝,时不时的还要挪动位置晒太阳,动不动还生虫子,可睡觉咱喜欢呢。”
姚荣光过去挨个看看大大小小十几盆绿植的情况,时不时地还点点头,扭头看向陈卓,“都是你打理的?”
“那可不,我从小就喜欢绿色……呃……这个,仅限于植物哈,”陈卓下意识的补充了一下,fg可他妈不能随便立。
姚荣光眼中闪动着嘲讽之色,“那你说说看,这里哪个需要浇水了?”
陈卓哪里知道哪个需要浇水,随口道“我从来都不厚此薄彼,都是一起浇水,雨露均沾嘛,您懂的!”
“这里每一盆花草需要浇水的时间间隔都不同,我刚刚看过它们土壤的湿润程度,有的刚浇过,有的应该是昨天浇的,有的至少三天以上没有浇水了,都各自符合习性,你却要雨露均沾?哼!你当我是傻子?”姚荣光直接嘲讽。
妈的!演砸了!
陈卓本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洒然一笑,侧过身冲办公室一挥手,“姚老,您看我这份基业如何啊?有没有成为全球著名教育品牌的潜力!”
姚荣光一把夺过陈卓手里的水桶,径直走到对面墙角去,拉过一把椅子,直接就站了上去,对着墙角被翘起来的一盆绿植浇起水来。
“老先生,这个我早上浇过了,”余幼微默默的走过去,怯生生的说道。
说实话,老头儿霸道的气场和疯狂倒水的模样,加上多余的水顺着叶子洒落在地的情景,看起来确实有些乖张。
姚荣光把桶里的水全部浇光,竟然直接跳下椅子,这让大家都一阵心惊肉跳。
那位男保姆笑道“不用紧张,姚教授每天都健身,身体素质好着呢,我都不一定有他健康。”
健身的数学家?陈卓一时间无法把两个身份联系起来,但转念他就想到过几年那场瘟疫中横空出世的一位老大夫,人家也是健身达人,直到2020年席卷全球的瘟疫时,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家仍然腰杆笔直,浑身腱子肉,这就是自律的可怕之处吧?
姚荣光放下手里的浇水桶,看向余幼微,看得余幼微赶紧低头抠手手,“不用担心,霸王蕨就是个抽水机,怎么浇水都不够它喝的,这盆霸王蕨刚刚开始分根,要勤浇水。”
“我每天都浇的,”余幼微有些忐忑地道,但没抬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姚荣光见好像受惊吓的小白兔似的余幼微,声音柔和起来,“这些花花草草都是你打理的吧?”
“嗯,”如果是穆怀瑾,此刻她肯定要帮陈卓说话,就算不能完全帮陈卓扭转局面,也至少要分些功劳出去,可单纯的余幼微哪有那个心眼儿,直接就点头应道。
姚荣光更加嘲弄的看了眼还站在窗户边的陈卓,“我看这些花草你都处理的很妥帖,比如这盆霸王蕨,你知道放在阴凉不通风的地方,也知道多浇水,还有那边窗台上的宝莲灯,我看边上放了一个大饮料瓶,也是知道宝莲灯对酸碱度很敏感吧?我还看到了磷酸二氢钾,是给香水文心兰的准备的吧?你很懂嘛。”
余幼微有些惊喜的抬起头,“老爷爷,您也喜欢这些花草?”
“我本来不喜欢,”姚荣光望向身边的霸王蕨目光散开,现出追忆神色,“是我老伴儿喜欢,我家的花花草草也都是她打理的,可她走了以后就没人打理了,我就从图书馆找来很多本书,从头学习花卉知识,总算没有让她留下来的那些小东西死掉。后来啊,慢慢地也就习惯了每天照看它们,现在我是喜欢的,你呢?”
对眼前这个好看到让阅人无数的要姚荣光都感觉惊艳的小姑娘,姚荣光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他去世的老伴儿,长相上老伴儿肯定无法跟人家比肩,可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却是像极。
余幼微道“我喜欢,花草不会骗人,也不会欺负人,只要我好好照顾它们,她们就会开花给我看。”
陈卓本来已经有了老头儿拂袖而去的心理准备,却没成想,自家的田螺姑娘好像能挽回!
他妈的,这就叫无心插柳啊!
上哪说理去!
姚荣光不住的点头,“你说的很对,花花草草是最忠诚的伙伴,”他又指向旁边的霸王蕨,“你知道这霸王蕨长成什么样子才是极品吗?”
余幼微摇头,老老实实地道“不知道。”
姚荣光露出温和的笑容,“别的花草要么是赏叶的大小和形状,要么就是赏花的各有千秋,只有个霸王蕨例外,它赏的是根!你再过一些时日,这霸王蕨会分出许许多多好像人参根须似的根茎,它们会越长越长,翠绿翠绿的垂下来,正所谓万条垂下绿丝绦,就是这霸王蕨的最佳品相了。”
“真的么?”余幼微眼中有了小星星,她还真不知道这些。
“嗯,好好伺候它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
陈卓看火候可以了,立刻吆喝道“幼微,快让姚教授坐下,我们坐下聊,我去给大家沏茶!”说完他也不等众人反应,赶忙去他办公室拿杯子和暖壶。
余幼微早就训练出条件反射似的听陈卓话,立马照办,拉过一把椅子,“老爷爷,您姓姚吗?您请坐。”
“你喜欢这臭小子?他哪里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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