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柳是这出戏的主角吗?”卫绫咏满意的享受着卫绫桑的服侍,随后将他拉着坐在贵妃椅上,自己斜躺在榻上,上半身缩进了他的胸膛,倾听他的心跳。厚重的大氅被她撇在一旁,又被卫绫桑拉起半批半盖的压在她身上。
“是。”卫绫桑点了点头,发放松身体,想让卫绫咏靠的舒服些。由于他行动被限制,古筱就自发的上前接替他未完成的工作,不一会他们两人的身旁一臂远处,围满了一圈小矮桌,上面从鲜果到热食甜点一应俱全。
“抚柳被萧佞之收用了,可心里一直认为她只是个救命的丫鬟,他能屈尊收用已经是报答了。这些年她在你走后写了好几封信给你,都是些诉苦的信。祈求你能再帮帮她,就像你当初知道萧佞之会受伤逃往那庙一样,她肯定你能帮她。”
“我那是……我那是为了……”卫绫咏猛的直起身,差点额头亲上卫绫桑的下巴,梗着脖子,结巴了好几句说“我那是做梦做到的。”
“那你的梦有没有告诉你,抚柳是我的人?把你推下水也是我吩咐的,我想以你受伤的机会向父皇请求你和我同住。”卫绫桑将卫绫咏按回自己胸前,拿起一碗酒酿汤圆,用汤匙搅拌着散热。他舀了一勺,吹了吹气,放到了卫绫咏嘴边说“这汤圆别看小,里面每个都包了燕窝馅,快吃着暖暖……”
他面不改色,仿佛前半段的话只是在形容今天天气多好的寒暄,神态也十分不以为意,仿佛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一般。
“啊?烫!烫!烫!”卫绫咏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脑子里想起了上辈子抚柳说的从未背叛东宫的话语,刚发出了一个疑问词,便被塞了两个小小的汤圆,熬煮的浓郁的红豆气味在她的味蕾炸开,随即而来的就是灼热感。
她正准备吐到手上,便被卫绫桑用大掌掐住了脸颊,随后她便感到了嘴唇一软,卫绫桑用舌头从她的嘴里将汤圆卷走了,推开时还暧昧的咬了咬她的下唇。
她的脑子甚至没有反应,脸却快了一步,红晕从脖子开始往上爬,爬满了整张脸,接下来,她听到的话,让她想把耳朵捂上“现在的妹妹是红豆味的雪,果然加上红豆味后,妹妹更甜了。”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次重逢,好像给哥哥打开了一个轻浮又危险的开关。
“不知道妹妹的梦中我是怎么样,可是我能猜到,应该是温润君子,进退有礼的戏子吧。妹妹喜欢的到底是梦里的我还是真正的我呢?”卫绫桑见卫绫咏害羞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十分愉悦,这个明明心中盘算着将他囚禁的女孩,却又矛盾的如白纸一般单纯。
他将小碗放在稍远处,用银叉叉起了一颗去了果核的樱桃,送到了卫绫咏嘴边说道“不过现在的妹妹只有真正的我,只好将就了。”
“梦里的哥哥看着我嫁给了萧佞之。”卫绫咏也干脆不藏着掖着了,卫绫桑都已经点明自己猜到了,也不是很介意的样子,便拥上了去,趴在他的肩头说着。
“哥哥娶了林明月,他们两人给你下了药,不能人道。私底下偷偷地苟合,你发现了却听之任之。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便嫁给萧佞之,想着偷他的机密,却一次没偷到。后被诬陷让他的小妾流产罚出了府。待了半年林明月上门告诉我我是萧佞之的亲妹妹,我便马不停蹄的去找你,途中杀了林明月,后来赶到你身边的时候,你以皇位作为妥协,向萧佞之换取篱落的两个身份,我便一气之下,将你杀死了,我们就相拥着由一把剑刺穿了我们的身体。再后来我的梦便醒了。”卫绫咏简单的讲述了一遍,又怕卫绫桑没听明白,又详细的甚至添油加醋的讲了的遭遇。
“梦里的我在父皇面前举步维艰,并没有现实的我这样把控朝局是吗?”他轻声询问,知道妹妹如此讨厌林明月的原因了,妹妹三言两语再结合林明月之前的行为,那一定陷害了妹妹不少。
“大概是吧,现实林家倒得太快了些。梦里太子之位坐的也不是很稳当,尤其十五岁时,你便不信父皇了。”她没有具体的讲,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她现在仔细回想十五岁成人礼后,父皇对哥哥的态度便日渐强硬,开始扶持淑妃的儿子,才有后来林家想谋朝篡位的事出现。
“那梦里的我一定很辛苦,十三岁便知道我们的血缘,却因为各种原因没说,还要看着你嫁给其他人,只是因为实力不够。当然现实的我也很可怜,实力够了给自己的妹妹弄了一个新身份,求了一份圣旨的亲事,妹妹却被人带走了……”卫绫桑叹了口气,一幅可怜自己的表情。
随即他话锋一转“好在,我的妹妹回来了。而且我可以确定,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哥哥永远是最爱妹妹的了。”
他拍了拍卫绫咏的头,止住了这个话题,而妹妹的话也让他有了丝灵感,他知道牢笼该选在哪里了。
他们说了许久的话,陈婉儿都并未到来,抚柳一手扶着腰,有些站不住,鼓起勇气向前一步“太子殿下,九公主今日约我谈事,可如今天色渐晚……”
她正说着,陈婉儿姗姗来迟,没有用卫绫咏的模样,确是自己的模样,脸颊侧面有些不明显的鳞状疤痕。
卫绫咏略带疑惑的看了眼卫绫桑像是在询问这样人皮面具都没有一张,如何做到这么多年没人拆穿的?
卫绫桑解释道“前阵子林明月给陈婉儿下过毒,坏脸的。我便顺便放消息说卫绫咏因不明原因毁容,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陈家都是我的人不会乱说,萧佞之那边嘛,他自以为抓了我的把柄,也不会闹。”
“九公主,今日找我来何事?”抚柳率先开了口,她在陈婉儿入宫前便出宫了,自然更是不知了,只觉得卫绫咏大变样了。
“想进萧府吗?”陈婉儿虽然有些奇怪卫绫桑怀里的少女,但还是忍住了大量的眼光。
她继续说“据我所知,你这肚子快五月了吧,可是庙内清苦,你吃的消,你的孩子可吃不消。萧佞之在知道林明月下山后便再未寻过你,知道你怀胎后也不闻不问,你甘心吗?”
卫绫咏在一旁听到这话,信息量大得她直啧舌,伸手拿了把瓜子侧耳继续倾听。
“我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吗?公主,太昂贵的东西我付不起。”抚柳停顿了会,回答道。
“不用了,我只是看不上林明月的做法而已。我不需要你付任何代价,我虽有法子让你入府,可你的宠爱我可保证不了。”陈婉儿扫了一眼抚柳,略做不耐烦的说“如果你信我,明日午后,到含笑酒家碰面,过时不后。”说罢,便使下人将抚柳请出了府。
“……”卫绫咏瓜子嗑到一半,正准备听她们要如何使计,当事人却匆匆结束了谈话。“这就是你说的好戏?好在哪了?有头没尾的。”卫绫咏指了指离去的人,又偏头看着卫绫桑。
“好在下面……”
陈婉儿像听到了信号般,嘴里喷出一口鲜血,蹒跚的像门口走去,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喊了声“抓住她,她给我下毒。”随后倒在了地上,鲜血蜿蜒而出,空档的庭院瞬间拥满了人,将抚柳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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