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到镇上的儿子一家,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可怕什么就来什么,有人在镇上做工,刚好路过严家,就过来说一声,说严安在镇上跟人闹矛盾打了起来,腿被打断了。
她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如果就她一个人,那可能是意外,可一家子都遇上了事情,还真是意外而不是报应吗?
严龙氏再也撑不住,两眼一翻晕厥过去,栽倒在地上,头上摔了个血窟窿。
“丈母娘!”
“丈母娘!”
两个女婿齐齐喊出声。
手忙脚乱的把人扶炕上去,出来习以为常的喊了声,“阿敏,快去烧热水!”
要是以前,严敏早就去灶房烧水了。
但是今儿,她就站在屋檐下,身子单薄,脸上挂着一抹阴翳的冷笑。
“报应,这就是你们不拿我当人,虐待我的报应!”严敏的声音不轻不重。
却像铁锤一样敲击在他们心里。
一个没了儿子,一个好不容易怀上孩子又小产。在镇上大舅哥被人打断腿,小舅子掉河里差点淹死……
都是意外吗?
可这都堆在一起,还能是意外?
不是报应是什么?
严敏冷笑一声,慢慢吞吞朝灶房走去。
她饿了。
可是她忘记了一点,她不会烧火。
有记忆是一回事,可真真正正操作起来,还是有所差别。
所以弄打火石的时候,火星子就落在干燥的树叶子上,渐渐的就烧了起来。
她本应该快速用脚踩灭,但就那么瞬间,她动弹不得。好像身体根本不属于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烧旺起来。
她忽然间明白,严家发生的一切,未必是意外,说不定是前身魂魄未消,成了厉鬼前来索命。
她都能穿越,其它神神道道的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严龙氏大女婿姓赵,平日里来家里,没少指挥严敏跑腿,也是压根没拿严敏当小姨子,只当是个小丫鬟使唤。
他想到才死去的儿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毕竟他媳妇生了五个闺女,才有这个儿子,可还没来得及懊悔、害怕,灶房里冒出一股子浓烟,他惊的目瞪口呆。
想着莫不是严敏要放火烧房子。
赶紧抄灶房跑,严敏却趁机跑了出去。
他看见灶台后,燃烧起来的树叶子,赶紧拿水瓢舀了水去泼。
好不容易火泼灭了,发现自己的手上被烧了好几个火泡,正鼓起来,疼的他嘶了一声。
出了灶房,见严敏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天空,一道闪电照得她的脸有些诡异,雷声轰隆隆作响,震的他一个激灵,瞬间浑身都冷透了。
身子也软软的靠在了泥土墙壁上,慢慢滑坐在地。
“姐夫?”
二女婿姓孟,家里兄弟多,穷的很,好不容易才娶到严家二女儿严晴,靠着娘家修了两间屋子,可偏偏严晴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找大夫看不出个好歹,倒是有算命的说因果循环,解铃还须系铃人,早前他不懂,但今日他忽然懂了。
蓦地扭头看向屋檐下的严敏。
只觉得严敏给他的感觉,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严敏看向他,朝他扯出一个笑,吓的他一抖,慌乱的差点叫出声。
真是邪门了。
严敏却转身进了屋子。
严敏饿。
饿的肚子咕咕叫,浑身没力气。
严敏并不知道,去请大夫的严大牛也不太好,他又摔到沟里,摔断了腿,雨下的大,他喊破喉咙都没人听见,也没有人路过,真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此刻镇外一处道观,苏娘子抱着儿子,苏山正端了水过来,喂苏允弦喝下。
苏允弦病了,发热,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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