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已经在大渊献号待了一个月,每日按着断掌仙的要求完成训练,保持站姿是日常功课。
断掌仙告诉小环“从今日起,云巅王你要缩减‘顶天立地’的练习的时间,腾出时间脱嗅。”
食梦妖耳朵滑入“脱嗅”二字,便忍不住要笑,悄悄腾挪出自己的地盘“有请!”
老不死魔询问道“什么意思?”
小环一双眼睛深邃若幽渊,脸上布满了灰尘,已经看不清原来清秀的模样,整个人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她用一双黑漆漆的手掌撩开粗糙干燥的头发,回应说“是。”
小环走到粪池上躺下,哭不得鬼也跟着爬到小环身边,看了一眼断掌仙,得到允许后便抱起小环的腿拉伸,老不死魔则学样抱着小环的另一只腿拉伸。
夷龙神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食梦妖,笑嘻嘻问道“你就给老不死魔那老东西讲讲呗,你看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得憋死呀?”
“所谓脱嗅就算是毁掉一个人的嗅觉吧,比如我,之所以会愿意待在粪池边上就是因为我根本闻不到屎的味道,我成日能享受到那么大的地盘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明白人闻不得臭迈?”
老不死魔腾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我可不想变成没有嗅觉的人。”
“嗯,”食梦妖点点头,“老不死魔,我不得不要夸一下你,就你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分辨出哪里臭哪里是香,果然厉害。”
夷龙神转念一想,便问“那么,你的意思就是,我们都脱嗅了?”
“不是,只是日子久了习惯罢了。像云巅王那样,光是待在粪池边也是做不到脱嗅的。”食梦妖阐释道。
断掌仙知道老不死魔有自己记日子的习惯,便往老不死魔做记号的墙面上看了一眼,说“今天,是个大日子。”
“不要洗澡,不要洗澡!不要!”哭不得鬼哼哼唧唧,她特别害怕每月一次的洗澡日。
“我竟然给忘了,”老不死魔抽自己脑袋说,“那我们要给云巅王好好接风洗尘!”
因为小环的出现,大渊献号所有新老成员都发生了很大改变,她们在冥冥之中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小环身上,希望她可以走出大渊献,走出牢狱。
小环基本上不会主动跟大家说话,哪怕是有话非说不可也只是草草几句而已,她听牢中几个姐姐们说过,洗澡日每月一次,是唯一可以短暂离开大渊献号的机会,也是清理自己的日子,到时候,上下二十二牢的所有鼠子都会聚集到同一个地方。
食过之后不久,大渊献号的人都要从墙下的运尸口爬出去,哭不得鬼赖在牢内舍不得出去,老不死魔、夷龙神、食梦妖均兴冲冲先出去了,断掌仙根本不需要人扶,自己也大摇大摆去了,小环静静看着哭不得鬼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嘴里念叨着“不能洗澡澡。”
墙外的女官在催促,小环还是先爬出去了,哭不得鬼不见一人,比平时更疯狂得大喊大叫,抓着稻草就往嘴里喂,女官正要将掏出的一瓶毒液倒进大渊献,小环拦住问“这是什么?”
“她年年这样闹,不愿意出来洗澡。如今连其他人也不愿意管她了,杀了就是。”
小环趴在地面上,将脑袋往里望,劝道“哭不得鬼,你过来,过来呀!”
哭不得鬼看见小环并未离开,擦干眼泪,乖乖爬出来。
老不死魔她们早已经到了浴池,讨论着小环“云巅王一定会有本事将哭不得鬼弄出来的,我们算是清闲了。”
浴池内烟雾腾腾,一群佝偻老骨架徘徊在边缘,在未得到地宫女官的命令下,无人往浴池内跳。
断掌仙一声“走咯!”,大渊献号的几个就先往下跳,溅起了一滩水花。直到哭不得鬼和小环到的时候,也没有其他人敢往下跳,老不死魔开心招手道“哭不得鬼,云巅王,你们下来呀!”
小环看着女官脸上的又惧又恨,暗爽得带着哭不得鬼便往浴池跳下去。
“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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