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尊上传命卡吕、芬克将此处石洞皆封死,二将转身而去。
尊上目光沉沉,站在鹰嘴石上,与寒澈道出往事,说到抱憾终生伤心处,尊上几度哽咽,身形若秋风中的一片落叶,颤抖不止!
寒澈瞬间泪崩!
大颗、大颗的泪珠,若断线的珍珠,噼噼啪啪而落,稍刻,他走上前,将尊上从鹰嘴石上扶下,父子抱头痛哭!
“父亲!自孩儿见到父亲之面起,便知父亲必为孩儿亲生之父!孩儿誓死为娘亲复仇!”寒澈泣不成声道。
“澈儿”
尊上慈爱的目光看着寒澈,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泪珠,转身,父子二人沿着石洞走出。
行至山体之外,迎面扑来清新凉爽的空气,深吸一口,如薄荷入喉,冰爽惬意。
一丝的风都没有,千山万岭被寂静笼罩,远眺东面的天空渐露鱼肚白,团团晨雾氤氤氲氲,群山半隐半现。
“澈儿,随为父至水池石室处。”
尊上言罢,飘身在前,寒澈紧随其后,二人飘飘行至一处石门前落下。
寒澈上前,打开石门,顺着旋转台阶而下,不一时,行入石室之内。
眼见着那一巨大的水池之中积着半下清水,几尾红鱼披着大红袍,鲜艳至极,水中嬉戏,水波一圈又一圈荡开来。闻得脚步声由远而近,‘扑棱棱’潜入水底池边沿处静止不动。
寒澈清晰记得,初来乍到,第一眼便是父子三人同泡在水池当中,仿佛就在昨天。
“澈儿,且入得内室来。”尊上道。
“嗯,父亲。”寒澈应声。
转过回廊,一旁边的石桌上依然摆放着巨石榴,圆圆滚滚的果子红彤彤如灯盏大小,很是惹眼。犹记得行秀、费举大口、大口地吃着巨石榴,调戏其与寒道的滑稽模样,不知不觉,寒澈嘴角微翘。
不一时,入得内室之中,闯入眼帘的一巨大的水晶缸摆放在室内正中央,约有丈高,直径丈宽,晶莹剔透。
里面盛着半下清澈透明泉水,有气泡不断向上升起,微微传来‘咕嘟嘟’之声,似是温度极低,沿着水晶缸壁结出一朵朵冰晶花,闪烁着煜煜的淡蓝色晶莹之光。
少刻,尊上走上前,飘身而起,弹指间水晶缸盖自动浮起,尊上抖手出瓶,将瓶中物倒入水晶缸中,盖子自动落下,扣得个严严实实,尊上飘身而落。
忽然间,水晶缸中起了一团一团的雾气,就像将山间氤氲朦胧的晨雾收集而来一般。先是云集在上方,而后整个水晶缸中皆是,缸壁处那些闪光的冰晶花,转眼化成水珠,一道水痕淌下,紧接着又被另一道水痕覆盖。
稍沉寂,只片刻。
忽见雾气消散,黑莽那巨大的头颅突然出现在眼前。
它浸泡在水晶缸中,头顶泛着乌光的片片鳞甲之上生着一根根倒钩,清晰可见,表情平静,焦黄色的一双巨眼,看上去深不可测,一眨一眨,时而睁开,时而闭上。
“呀!”寒澈走上前,将手掌抚在水晶缸上惊叹道,“父亲,它还活着。”
“嗯,它还活着。”尊上道。
正说话间,闻得一阵脚步声,尊上与寒澈转身迎出来,不一时,眼见着寒道在前,行秀、费举紧随身后,向此处快步而来。
“父亲,父亲,已寻到四颗珠。”
人未到,声先到,寒道边走边说,眼见着行秀、费举奔上前,一人手里捧出两颗白莹莹的珠子,闪烁着淡雅之光。
“嗯,澈儿,接过来。”尊上道。
“是,父亲。”
寒澈应声上前,一手接过两颗珠,尊上引领其行入室内,与寒道轻声道“道儿,在外暂候。”
“是,父亲。”寒道应声罢与行秀、费举守在门口处。
入得室内,尊上从一处取出一方白色绸缎手帕,铺在石台之上,将袖中一颗珠放在其上,转身与寒澈道“过来,将四珠放在此处,用力系紧。”
“嗯。”
寒澈将四珠放下,摆放好,眼见着五颗珠聚齐,捡起白色丝绸手帕的对角,两两系紧,嘞得很是结实。
寒澈低头看着不及拳头大小的一包东西,掂在手中却如黄金一般格外的压手,仿佛聚集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力量,一时之间,却又说不清楚其为何种力量?
少刻,见尊上从一处取来一方红绸手帕,鲜艳的色彩如火一般扎眼,铺在石台上与寒澈道“裹在外面,务必要系紧。”
寒澈将其放在中间,提起红绸手帕的四个角对齐,两两系成死扣,嘞得很是结实。
“嗯,澈儿,将其放入水晶缸中。”尊上道。
寒澈心中起起伏伏,莫名的一种惴惴,转头看着水晶缸中硕大的黑莽之头,一道竖起之瞳,泛着幽幽之光,实在是看不出其在想着甚么。
稍犹豫,低头看着手中之物,亦是不知此物会幻化出何种之物,是害人的妖魔还是其它的甚么,心中惴惴,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为何会有这种忧虑?
寒澈转头看向尊上,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忧虑,寻求着答案,却见尊上看着黑莽之头,面上无有表情。
“父亲,这,”
“澈儿,将其放入水晶缸中!”
未待寒澈言毕,尊上打断其言道,语气很是肯定。
稍犹豫,寒澈飘飘而起,手指接触到水晶盖之时,其自行悬空,寒澈将手中之物沿着缸壁顺入其中,瞬间,盖子自落,盖封个严严实实。
少刻,寒澈飘落地面上,忽见那红绸包裹之物,半悬于水晶缸中,不上亦不下,仿佛是置身一片幽冥之中的一盏红灯,飘飘忽忽,悠悠荡荡
不一时,忽见其动起来,‘突灵灵’地半空之中打转,就好似其中包裹着的五颗珠转眼成形,生出手脚,横踢乱蹬欲挣脱而出一般。
寒澈一惊,不知怎会生出如此之变,难怪父亲刚刚两次欲其将手帕系紧,虽以系成死扣,其心中却莫名的惴惴,不知会幻化出何物?有一种感觉,他觉得此物若出,必是异常凶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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