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三人一轱辘从山坡上爬将起来,回头一看来者翟坊,忙不迭跪地道“翟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吾等刚刚从石洞爬回来,实在是走不动了,倒在这儿歇息片刻,可是巧了,遇见大人!”
“崔通,彭临,吕蓓?可是你等?”
翟坊问罢,眯着一双三角眼,两颗绿豆眼在眼眶内来回乱转,心中亦是满满地疑惑“呀呵,其三人还真是命大啊?将其等送入五莽老巢,竟然能活着出来,真乃怪哉!到底是五蟒附身,还是活见鬼?”
“崔通、彭临,吕蓓?”翟坊有些不相信似的,又招呼了一声。
“翟大人,吾等在此。”三人哭叽叽道,一说话,脸上直往下掉渣。
闻其声,确是无疑,翟坊一甩袖子,转身奔前而去,三人大眼瞪小眼,默默无语,急急忙忙跟上前去。
一瘸一拐直奔大殿前,翟坊披着一件袍子,破烂不堪,露着惨白的半截大腿走在前,身后跟着三将满身血痂,腥臭之味扑鼻,一时间,分辨不出其等为何人?殿前众侍卫面面相觑,愣在那里。
“不知翟大人驾到,有失远迎,恕罪!”一魔将迎上前拱手道。
“君上,在殿上吗?”翟坊沙哑声音问道,“可有她人在?”
“在。”魔将低声回道,“还有前番来过的,几位道者模样的女道人。”
翟坊心中暗骂“呸!又是几个女妖,这算是没好了!逮着哪一天,非得再弄一瓶毒药,将其等一锅端,送去见五黑莽,走着瞧!”
少刻,阴沉着脸与魔将道“前去回禀,翟坊前来复命!”
“是,翟大人稍候!”魔将应声,大踏步走入大殿之中。
翟坊沉思片刻,一个转身,行至吕蓓面前,抬手掀掉其脖子的一块血痂丢在地面上,手放在其脖子上划了一条横线道“此番毒杀五莽,你等自是功不可没,吾与君上为你等请功!”
“功劳通通是翟大人的,九死一生,身先士卒,吾等亲眼所见,绝无二话!”吕蓓牙关紧咬,闷声哼道。
“吕蓓所言正是。”崔通、彭临应声表态。
“呵,随吾面见君上,且听着吾亲为你等邀功请赏!”翟坊言罢,转着三角眼,向前蹬上两步台阶,瞭望着大殿之中。
不一时,魔将大步而出,上前拱手道“翟大人,请吧!”
翟坊在前,崔通三人随其身后,走上大殿。
大殿之上,宽敞明亮,魔君载猷坐在正当中一把金椅之上,歪着头,以手指揉搓着后脖颈,似是不太舒服。一旁边,玉石墩上坐着四个女妖,穿着花里胡哨地衣裳,浓妆艳抹,极为惹眼。
翟坊在前,崔通三将随后,跪倒在大殿上,施大礼,见过君上。
礼毕,眼见着崔通三人,忙低头向一旁边靠拢,已然是见到翟坊在前,破衣烂衫,衣不遮体,屁股都露出来了。少刻,翟坊操着公鸭嗓高声道“回君上,翟坊前来复命!”
“此行,结果如何?”载猷起身,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着翟坊与身后三将问道。
“回君上,五黑蟒已被毒死,一条不剩,死光光!”翟坊道。
“好!”载猷道,“翟坊,其等可是化成一副骨架子之后,便倒地而死?”
闻载猷之言,翟坊心中一沉,忽想起载猷欲其观一个时辰之言,心中暗道“吾亦是没看见其等怎个死法?大概是先行掉肉后成泥,就这么说吧!”
“呃,君上,其等血肉先行脱落化成泥,之后成一副骨头架子,甚是恐怖,挣扎着而死!”翟坊道。
“嗯?挣扎着而死?怎么个挣扎法?”载猷盯着翟坊问道,腔调之中带着疑问,似与其想象之中有出入。
“回禀君上,吾等紧随翟大人身后,看得个一清二楚。
巨蟒受毒后,身上皮开肉绽,如雪片般纷纷掉落,其等‘嘶嘶’哀鸣,冲出石洞之外,突兀剩得一副骨架坚起在空中狂舞,约有一个时辰,骷髅骨先行落地,身形骨架跟随散落一地,形成一堆白骨山丘。”崔通跪地道。
“崔通?”载猷好似听声,方辨认出崔通。
“君上,正是末将。”崔通应声。
载猷瞪视着崔通三将,思忖着其言,少刻,点点头道“翟坊,你可知罪?”
“君上,恕罪!”翟坊磕头道,“翟坊无能,生着个鼠胆,会两下三角猫的能耐,亦是不敢跑到五黑莽面前比划,若不多带些个魔兵壮胆,此事怎能成?”
“崔通、彭临,你二人可知罪?”载猷斥道。
“末将知罪,君上饶命!”二将言罢,叩首。
“君上,不可将其等轻饶!”喜沫一旁插言道,“太白之妖虎视眈眈,随时随地杀来,吾魔界本就兵微将寡,翟坊引重兵出,两次派将没将其拦回,其抗命不尊,必是死罪。虽,毒杀五黑莽成事,绝不可纵容其抗命之罪,一码归一码。”
闻其言,翟坊气得脸色唰白,牙齿咬得‘嘎吱吱’作响,恨不得立刻蹦起来,抱起玉墩将其砸成肉泥,难泄心头之恨呐!
“回禀君上,此番,翟大人神机妙算,若不是带五千兵而去,纵算十瓶毒药,亦是难以毒死五黑莽,其等凶悍异常,超出想象。
莫说五千兵,它日吾等若至截魔岭处斩杀魔尊父子三人,纵算五万兵,无法应对五黑莽,恐不战皆被其等碾成肉酱。”吕蓓大声道。
“回禀君上,此番毒杀五黑莽,形同斩落魔尊双臂,它日与其交战之时,吾魔兵魔将,如入无人之境,又有何惧?”崔通叩首道。
“君上,但不知魔尊闻得五黑莽被斩杀,会哀成何样?其父子三人,若跳脚蹦出来,吾等直接将其等斩杀,免去大患!
虽此一时,眼前损兵折将,从长远角度计议,吾等与魔尊父子之战,已赢得大半,君上,可是?”彭临叩首道。
“哈哈哈哈哈,言之有理!吾正欲收拾其等,其等若自行蹦出来,那还真是活腻歪了!”载猷怪笑道。
“君上,即便如此,抗命之罪,岂能是三言两语了事?”喜沫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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