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穆宁握住了她湿漉漉的腿脚,心里头有一丝丝的慌乱,如果说这几年林宛白植物人做的很痛苦,那么秦筝的一身病痛又怎么会轻松?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在这种无助的情况下,秦筝只能妥协,可心里又不免觉得太讽刺。
他们曾经那么多年的婚姻,他都没有回过头来看自己一眼,现在的所作所为好像又对她有几分上心,却又是在极尽的伤害过她以后。
唐穆宁放好了洗澡水以后,就抱着秦筝进去了。
“你出去吧,我自己可以。”秦筝被他放进浴缸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总不能让他来脱自己的衣服吧。
人的病痛是装不出来的,秦筝很美,但很瘦,很病态的那种清瘦。
以前她更美,那时候脸上身上有点肉,若是精心打扮,一定会成为全场焦点,妩媚动人形容她也很贴切。
可是现在,却看不到她身上有一丝丝曾经的影子,只有一个人病了,才会这样。
唐穆宁虽然是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秦筝四年牢狱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觉得很困难可以叫我,我就在外面。”
秦筝望着他,雾气蒙蒙的浴室里,显得秦筝的眼底也似是有些浅浅的水雾。
“我很想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不肯多看我一眼,是我不会装柔弱,还是我,没有白莲花的潜质?”
她的眼神也是苦涩的,是啊,一直以来,这也是自己想要问的问题,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个男人要这么对待自己?
她实在是想不通。
也许是唐穆宁自己也没有想到秦筝忽然之间的问起这个问题,他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可好像回答又在自己心里。
“不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是一样的,从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秦筝恍然失笑,“那么唐穆宁,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是什么意思?你又想做什么?”
既然这个男人不会喜欢自己的话,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应该就有自己的目的,只是她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
唐穆宁深深的凝视着眼前的女人,“我很想知道当年的那个孩子是谁的?”
秦筝闻言,眼神逐渐又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只是她嘲讽的笑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她抬起湿漉漉的手缓缓抹去,哪知道一张小脸却整个都湿了。
已经分不清楚脸上的眼泪多,还是水多。
“我想泡泡澡,你可以出去吗?”秦筝没有横眉冷眼,温温和和的说了一句。
“秦筝,我们已经离婚了,到了现在,我们基本是没有关系的两个人,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听他们说,你从小就是一个多疑的性格,这应该跟你的原生家庭和教育有关,既然你都不会相信我,为什么还要问我?”
孩子对秦筝来说,是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痛。
“秦筝……”唐穆宁捏住了她的手腕,缓缓逼近了她的脸。
“到底是谁,值得你这样?”
秦筝望着他,那个孩子,她记忆之中是唐穆宁的,可是那也是酒后乱性弄出来的。
“你亲手杀了你自己的孩子,难道这几年从来都没有做过噩梦吗?也是,你不认为那是你的孩子,所以,你怎么会做噩梦。”
秦筝懒得争执,对这个男人,她早已经失望,仅存的都是愤怒和仇恨。
唐穆宁再也不想听他说话一般,猛地甩开了她的手,起身离开了浴室,秦筝一个人靠在浴缸里,窒息一般的疼再一次疯狂袭来。
算了,她实在是没有必要跟过去计较,跟那些让自己痛苦不已的会议计较。
唐穆宁在外面,情绪有些暴躁,他立在窗前,眸色深沉的望着窗外的景色,他的孩子?唐穆宁笑了。
他自小洁身自好,唯一一次的失误应该就是跟林宛白,他什么时候碰过秦筝?他从没有这个印象。
秦筝泡了澡,算是趋了寒气,只是浑身无力的紧,秦筝有种要生病的预感,于是从浴室里出来之后,就去行李箱翻找自己预防感冒的药。
她基本没有察觉到唐穆宁竟然会在房间里,直到她去倒水时,才看到唐穆宁,吓得一个激灵。
见秦筝吃感冒药,唐穆宁眯了眯眼,克制了自己的情绪。
唐穆宁心里有个极其冲动的想法,特别是跟秦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那种冲动显得尤为难以克制。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你弄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为了吸引我注意?现在下逐客令,我就得走?”这厮反正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谁也拿她没办法。
“不然,你还要打算留下来过个夜?唐穆宁,你不会是脑子坏了吧。”秦筝这会儿身体是不太舒服的,基本是不想跟他纠缠。
可是唐穆宁偏偏就不肯就这么善罢甘休,不等秦筝把药吃进嘴里,男人就过来不由分说的打走了她手里的药。
“你干什么?是不是有病?”
秦筝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发怒了,这男人是不是有个神经病,她吃药又哪里碍到他的眼了。
“没有我的帮忙,你怎么在这场子里继续混下去?嗯?”唐穆宁挑起她的下巴,我仔细端详她的脸。
秦筝皱眉想要躲开他的手,这厮却不由分手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吻住了她的唇,秦筝猛地睁圆了眼睛。
恼怒之际,秦筝忍不住的想要抬手打他,唐穆宁却强势的截住了她的手腕,很轻易的将她摁在了沙发里。
“我真是好奇,我和那瘸子相比,谁更能满足你?”唐穆宁是那么一个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强人所难的一天。
可是面对秦筝,他感觉自己就是个没有人性的禽、兽,十分的凶残。
秦筝力气上敌不过他,气的都要哭了,他除了会欺负她之外,根本别的什么也不会,他就是个混蛋。
“唐穆宁,你别碰我,我劝你。”秦筝的声音开始颤抖不已,那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正在支配她的理智。
唐穆宁笑了,“劝我?秦筝,我要碰你,你能做什么?”
男人不屑一顾的笑了起来,说罢便不由分说的去解开她浴袍的腰带,如此这般模样在自己身下的秦筝,尤为的动人。
而唐穆宁从来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强迫一个女人,确切的说,这么多年根本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够让他动心的想要强要了她,秦筝算得上是一个。
在唐穆宁打算莫名其妙的霸王硬上弓时,秦筝开始激烈的抗争,力气骤然变大,唐穆宁一不留神就被她推开。
她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唐穆宁,她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记忆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潮水般的用来,她没有任何的抵抗的能力。
她望着唐穆宁不住的往后退,她眼里的惊慌失措,像是刺激了唐穆宁一般,理智迅速的回来了。
“……秦筝。”
每一次面对秦筝情绪异样的在自己面前,他都觉得秦筝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情绪正常的时候看不出来,一旦情绪过分的激动,她要么极端的愤怒,要么极端的悲伤,亦或者像现在这样,极端的恐惧。
唐穆宁浑身的肌肉都僵住了,看到秦筝这个样子,他抬着双手,“你冷静点,我不碰你,我跟你开玩笑的,只会想吓唬你而已。”
秦筝紧紧的盯着他,唐穆宁跟她这么僵持了半天,“好,我走,你早点睡,不舒服的话,就吃点药。”
唐穆宁让步了,他当然不能在酒店里直接把秦筝给逼疯,他离开之后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终于还是要好奇那四年里,秦筝在里面又是怎么过来的?
唐穆宁走后,秦筝才踉踉跄跄的到床上坐下来,她不是一点理智也没有,看到唐穆宁做出了让步,她心里又有几分高兴。
这个男人终究开始一点点不自知的在意她了,她坐在床上又哭又笑好一阵子。
秦筝还是发烧了,且病得不轻,唐穆宁早上连续敲门了很久都没有开门,只得让酒店开门。
秦筝躺在床上,意识迷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蜷缩着身子,自己抱着自己,嘴里喃喃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秦筝……”唐穆宁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烫的惊心。
本来还很执意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吓到了,“先生,这位小姐应该是生病了,送医院吧。”
“准备车子,如果她今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都不用上班了。”唐穆宁抱起浑身滚烫的秦筝走进了浴室里,将她放在花洒下,先做了物理降温。
“哥哥…别走,哥哥……”她紧紧的抓着唐穆宁的衣袖,这是目前秦筝说的最清楚的一句话了。
唐穆宁抱紧了她,没有做任何的回应,秦风是她唯一的亲人,秦筝对这个兄长的感情有多深后,别人兴许不够明白,但是唐穆宁是清楚的。
“秦筝,别动,乖一点。”唐穆宁在给秦筝换衣服的时候,心理压力很大,只得命令意识不清醒的秦筝安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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