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海义扭头吩咐手下准备一桌好酒好菜。
将竹林下埋了三年的女儿红挖出来,还得将风干了大半年的马肉做一道硬菜。手下从未见当家的这么大手笔,愣神之后欢欢喜喜的跑去厨房准备去了。
他们也有口福了。
若是往常,秋漫顶多在山上待两个时辰就走,托年俊那群小王八蛋的福,秋漫得在山上住上一些时日。
最近忙于开铺子,秋漫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过往还有些婴儿肥的脸变得精致起来,圆亮的眼睛占了大半张脸。
被那双眼会说话的眼盯上一会儿,孟海义的心里就像是猫抓似的痒。他就纳闷,秋家上下没一个长相出众的,为何就生了秋漫这么一个水灵的丫头呢?
想不通的地方就不想了,他健步追上秋漫的身影,打算带她看看近来他的成就。
“孟海义,瞧不出来你这么能干,工厂这么快就建好了?”穿过后院,对面山头深黄色的房子就是她所选址要建工厂的地方。
前几天看还只是一个毛胚房,现在连顶都盖好了,随时都能开工。
孟海义乍然被夸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提议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走,看看成品如何。”秋漫放下点心,打了点井水洗手,跟在孟海义身后向工厂进发。
路上碰见许多熟悉的面孔,男男女女都恭敬的喊上一声秋漫姐,比孟海义这个大当家还要有派头。
秋漫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和他们打招呼,对于她这样的乐天派来说,年俊那些破烂事儿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新建的工厂是一个三进的房屋,大门进去之后,中间是一片很大的空地,可以摆放大量需要晾晒的桌椅与木制品。左手边是树桩处理处,所有刚从山上砍下来的树都需要先在这个屋子处理。≈
透过半掩的门,可以隐约看见里面有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劈砍着树桩。
中间房子是制造处,桌椅、竹篮之类的家具的大致模型都是从此处做出来的。此处也是需要人手最多的地方。
而右手边是精修处,有些桌椅做好之后,须得雕刻上精致的雕花,再打上一层厚厚的蜡,都是在此地完成的。
而在精修处,大多是在清风寨生活的女子,她们力气小但手巧,粗重的活做不了,编花篮和雕花对于她们来说却是量身定做。
秋漫只看了一会儿便觉得热血沸腾,这可是属于她的第一份产业,要是做的好,未来可是有源源不断的收入,要是再努力一些,她可以白手创建一个家具帝国……≈(≈
实现起来肯定有困难,但人得先定一个小目标,赚它个一万两!
其实一万两对于整个清风寨来说,并不算多,毕竟有这么多张嘴吃饭,这么多成本要算。
孟海义见秋漫迟迟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我就照着你给的图纸建的,有些细节你图纸里没有画出来,我就找了几个兄弟,连蒙带猜的建出来的,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要改,是不是你心里想的工厂模样。”
不得不说,孟海义要是不落草为寇,肯定是个实干家,就这办事效率,绝了。
秋漫狡黠一笑,拍了拍孟海义的肩膀,“这有什么不满意的?太满意了,我心目中的工厂就长这个模样。对了,屋顶全部都要用最好的瓦,夏季多雨,这些木头都沾不得水,要不然全都不能用了。”
防雨非常重要。
三当家江湖海是清风寨中唯一上过私塾的人,他拿着木炭在粗糙的黄纸上涂涂画画,胳肢窝下面还夹着一把用到褪色的算盘。
“最好的瓦得去镇上买,我们这儿偏僻,根本没得卖,全部屋顶都翻新过去的话,至少需要三辆牛车的量,估摸着需要八百两左右,建这个工厂已经花了……”
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孟海义怒目圆瞪,给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走,这种寨中的私事儿和秋漫说什么?
难道钱的事儿还得人家一个小姑娘帮忙想办法吗?
江湖海的声音戛然而止,识时务的溜了。
秋漫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寨子里囊中羞涩了?”
孟海义目光看向别处,双手叉腰,咳了两声,“银子的事儿你别担心,就是劫一镖的事儿,多少银子都不在话下。”
“不可。”秋漫绕到他面前,抬头看他,在气势上是一点儿都没输,“你们通过打家劫舍过日子终究不是个好办法,而且打劫总归有伤亡,每天过着脑袋挂在裤腰上的日子好过吗?既然已经建好工厂,以后有稳定的收入不在话下,要是缺钱,我那儿买完铺子还剩下八百两左右,刚好够翻新所有的瓦。”
孟海义脸涨得通红,想也不想的拒绝了,“那是你的银子,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要你的。”
他堂堂清风寨大当家,什么时候用过女人的钱?
秋漫不由分说的解下荷包塞到他手中,“这钱呢,你就收着,安心的花,就当我和你合伙开工厂出的本金。”
孟海义被说动,艰难的将钱收下,“饿了吧?我们吃饭去!”
夜里秋漫回屋,孟海义已经命人将换洗的衣裳给她送过去,大小出奇的合身。
她不由分说的将身上的衣服换了,对那件红色纱衣说不出的厌恶,直接丢掷在火盆里。
火舌卷过,纱衣成灰了。
而徐止然的衣裳,她洗完之后晾了起来,嗅着衣裳上清雅的皂角香,让她莫名心安。
徐止然好心借她的衣裳,总不能就这么扔了,因衣服裁剪过,还给他他应该也不能穿了,不如到时候做一身新衣裳还他。
在山上的日子充实又愉悦,不知不觉,秋漫就住了好几天。
工厂已经大功告成,除了一些小细节需要修缮,没有任何问题。
早饭之后,秋漫和孟海义提出下山。
“下山做什么?山上的日子过得不舒服吗?哪儿不舒服,我马上给你换了。”孟海义舍不得自家媳妇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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