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人用最快的速度冷静下来,示意家丁去看下秋老爹的情况。
家丁掀开碍事的秋进才与秋陈氏,简单探查一番之后给陈老夫人汇报,“已经没了脉搏,看来是去了。”
陈老夫人手一抖,赶忙出了屋子,与陈泉有站在一处,忙撇清与她们的关系。
“晦气,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是不是想讹我们陈家?”
她命人把金丝布匹放在马车之中,拽着陈泉有的袖子扭头就走。
本来打算再谩骂上两句,如今再骂倒显得有些不合适。
秋陈氏余光瞥见他们要跑,起身直接把大门关了,一副豁出去的模样,“你们害死了我爹爹,就想一走了之?”
陈老夫人眉头一跳,立马反驳,“你这个毒妇,嘴巴给老娘放干净一点,我们几人什么时候对性秋的那老不死动手?明明是他自己非要撞上来,与我有何干系!”
“我们两人四只眼,瞧得一清二楚,不是你还能是谁?就在刚才推搡的时候,如果不是你们非要推人,爹爹的头怎么会撞上桌角?这一切都是你们害的,想赖都赖不掉!”秋陈氏死都不会让他们走的。
人已经死了,无力回天,就只好从富得流油的陈家身上讹点银子,好为两人今后的生活做打算。
陈泉有听清楚了大概,“秋家妹子,你别血口喷人,我瞧着怎么像是你们把秋老伯给推倒,出事就赖在我们头上?”
秋进才怒了,“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不?你说出口都不觉得心虚吗?那不是什么旁人,而是我爹,我们推他做什么?反倒是你们,心里有怨气就往我们身上撒,把我家的东西都砸了还不算,还杀了我爹!还有没有天理了!”
陈泉有一掌拍在门上,让两个鬼哭狼嚎的人闭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秋进才想要钱,刚要脱口而出,手腕就被眼疾手快的秋陈氏扣住。
“干什么呢?陈家人不是问你要什么?现在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秋进才不解秋陈氏的行为。
“一说要钱他们就知道你的想法,给的银子不会多。”
“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要一大笔银子?”
“那还不简单?陈家人最怕麻烦,有的是钱,我们让他们家以命抵命,闹到最后没办法,他们不得乖乖给钱?”
秋进才眼睛一亮,是这么个理,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还好没有直接开口要银子,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
陈泉有耐心有限,“再说一遍,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杀人偿命,你们害死了我爹,就必须付出代价!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和我一起见官去!”
陈泉有心一惊,闹到官府去可就不好看了,“就是一个意外,也不是什么故意杀人,要是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没有必要闹得那么难看。”
秋陈氏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说得倒是轻巧,闹得好看能换回来阿爹的一条性命吗?我们什么都不要,只想要阿爹醒来。”
陈老夫人听不下去,“照你这么说,就你们秋家最委屈是吗?我们陈家就想讨个续弦,一不介意你家老三是个不会下蛋的鸡,二不介意你家老三已经成过亲,陈家对你们算是仁至义尽了。那你们是如何回报我们陈家的?让一个得了湿搵的人给我们当续弦。那我们这一门亲事不谈也罢,你倒好,把我们的金线还有布匹藏了起来,就算我们上门来找,你们也不想还,才有了这场闹剧。如今出了意外,就想讹我们陈家,我们也不会认。”
要是寻常人,听这么一番辩白早就面红耳赤,但秋进才与秋陈氏的脸皮厚得都可以筑城墙了,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还认为陈老夫人的言语才是真正的胡搅蛮缠。
“那金线和布匹,是你们应给我们的赔偿。怎么能算是我们私藏?我们老三清白家的姑娘许给你们陈氏,你们说退婚就退婚,对我们姑娘的名誉没有损害吗?况且你们家这么有钱,给我们一点金丝和布匹作为补偿有什么问题?”秋陈氏跪倒在秋老爹身侧苦。
不小的动静吸引街坊邻居出门围观。
“什么事儿啊?闹得这么大的动静,听着倒像是有什么大事儿。”
“什么事儿不能留着明天说,眼看着天黑入夜,非得闹得不得安宁,不让人睡觉。”
“哎哟,那地上躺着的不就是老秋家的,瞧那模样,怕不是死了。”
“可说两句中听的话吧,说什么生啊死的,怪吓人的。”
“诓你做什么?你仔细瞧瞧,那姓秋的不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他家儿媳妇在一旁哭天抢地。”
“你们快看,在旁边站着的是谁?那不就是前几天和秋家说亲的陈家吗?会不会是退亲不成打起来,失手把人打死了?”
“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能草菅人命?老秋家做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群恶霸。”
“谁说不是呢?都闹出人命来了,肯定不是小事儿,找官府的人来瞧瞧。”
陈泉有听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扭曲真相,心里很不好受。
陈老夫人回到秋陈氏身边,刻意压低声音,近乎咬牙切齿道“事先和你说,要是闹到官府那儿去,就算是以命抵命,你们也半分钱都拿不着。不如各退一步,拿笔银子找个安生,至少能挨过眼前的饥荒,你看如何?”
秋陈氏抹了把眼泪,心不甘情不愿的说,“我们也明白事情已经发生不能再改变,但你休想用一点银子就搪塞我,阿爹的性命难道就值那么点银子?”
陈老夫人手指搅着帕子,明白今天彻底被讹上了,不给一笔看得过去的银子,这件事没办法善了。
“行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没有必要拐弯抹角,你就直接了当的说要多少银子就是。”
“三百两。”
“那你还不如去抢!就连秋漫的聘礼加起来都没有三百两,你一张口就要这么多银子,真当我们张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
“既然不愿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不如去官府谈谈如何以命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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