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三妹觉得住旅社太贵,住一夜要十来块,最差的也得要八块,这当农民的一天还赚不到八块,全给了他,自己吃什么喝什么?况且身上的钱也不多了,还剩下三百多块了!要是住旅社的话,不出十天,他就囊中羞涩,无以为继了。
在城里什么都难,喝一瓶矿泉水都要一块钱,上一次厕所,小号要五毛,大号要一块,这处处都是钱呀?在农村大把的井水,随便你喝,那滋味比矿泉水清爽得多,而且还不要钱,上厕所的话,随便找个没人的小树林就地解决了。
阎三妹第一次出来独立生活,以前都是老头子管这管那,说她乱花钱,现在轮到自己的,才懂得什么叫乱花钱了!
一个早餐吃两个包子,一块钱没了,中午吃一个快餐,全素的,三块钱没了!想吃荤菜就得五元一个便当,还有晚上,节省吃素的话也要三块,加上一天两瓶矿泉水。
一日的生活再怎么省也要九块钱,加上上两次厕所,十块钱差两毛就用完了!当时正常人的工资才八百块一个月,照这样算下去,白天花十块一天,晚上花十块,一个月六百块就没了,省下来的两百就是一个人一个月的血汗钱。
她想着这一些决定不去住旅社了,带着她的包袱四处找寻住的地方,包袱里有毛毯,在广东气候比较炎热,只要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晚上不让露水打到头上就行了。她找了很久,总算看到附近的一个小山上有个凉亭。
凉亭边一些少男少女坐在那,正谈着情叙着爱,有的还甚至搂搂抱抱的,秀着恩爱。等那些年青人一走,她就走进凉亭,靠着凉亭的围栏椅坐了下来。
自言自语的笑着说
“今天老娘,总算找到住的地方了,这凉亭围栏椅刚好躺下一个人,裹着毛毯睡,还真惬意,晚上凉风习习,睡在这还挺舒服的!就这里了,懒得再找了!”
她坐在亭子里小憩了一会儿,那阵阵凉风吹来,不觉犯起了困意,躺在围栏椅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已经是日落西山,感觉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比家里闷热的房间舒爽多了。
她伸了伸懒腰,然后带着行李下山吃了碗面,因为面要比快餐少一块钱,而且面里面放有很多臊子,吃起来比快餐要好吃许多。
正吃完面,付完钱想要离开,被人叫住了
“嘿,老婶婶,你怎么还没有走,背着行李,这要干什么呢?你没住吴家大院?”
阎三妹看了看,原来是隔壁的朱婶,她怎么在这开起面馆来了,于是就说
“朱婶,怎么是你?这家面馆是你的?”
朱婶点点头回
“不是我的面馆,是我女婿的,我女儿没有工作,就在这学校附近开了家面馆,反正我女婿人缘好,过来吃面的人多,生意还不错!”
阎三妹禁不住多问了一句
“你女婿是谁呀?怎么那么好的面子!”
朱婶见有人提到她女婿,她就炫耀起来
“我女婿呀,可是这一带有名的老师,他会作诗编顺口溜,大家总喜欢叫他章大学士!你应该也有点印象吧?”
正说着话时,那章学轩就径直走了过来,看了看岳母正跟阎三妹说话,赶紧转头就走。
不明所以的朱婶,见女婿章学轩要走,马上喊道
“女婿,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阿姨!”
章学轩被岳母这一叫,只得硬着头皮回过身来,看着阎三妹径直的问
“阎大妈,刚才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还想怎么样?”
这家伙误会阎三妹了,以为阎三妹来他面馆找他麻烦!
朱婶听了女婿的话,有点犯迷糊,禁不住问
“你们认识,女婿,你刚才说她打你了?还骂你了,到底怎么回事?”
女婿只好说
“妈,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跟她说,你做了一天的面,也够累了,回家休息去吧,我们没什么?走吧!”章学轩恨不得把岳母支走,好跟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扯皮。
朱婶也不是傻瓜,看了看女婿的手臂上擦着的药水,顿时就明白了,原来这阎三妹真的打了自己女婿,看样子还打得不轻!手臂上伤痕累累的,看上去怪渗人的。
于是看着阎三妹问
“老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把我女婿打了?我们关系那么好,你无聊时,我带着你出去转悠,你想在东莞出去找吃好的,我也陪着你,一起去美食街吃吃喝喝,有时吃喝的钱,都是我替你付的?你怎么好意思动手打我的家人呢?”
阎三妹也不知道章学轩是她女婿呀?这,这,打都打了,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毕竟是自己耍得来的姐妹,她只好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朱姐,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你女婿!这一家人打了一家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天大的误会呀?这样,这样,这样吧,我,我,愿意向你女婿赔礼道歉!保证不再追究他?怎么样?”
朱婶听了阎三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好好的就不追究女婿了呢?难道女婿犯了大错,禁不住问
“女婿呀,你做了什么对不起阎阿姨的事?为什么她说不追究你?”
章学轩只好回
“妈,不就是那首顺口溜惹的祸,唱得她小孙女都不敢去上学了,最后学校报了警,警察找上门来,要我给当事人道歉,没想到我一进吴家,遇到她了,她就责怪我,说了她儿子王根发的坏话,就把我打了!完了,还找到我们面馆来找说法?这要是在面馆说什么,我们面馆今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阎三妹一听就知道章学轩误会她了,自己只是来吃碗面,并没有别的意思,况且自己也不知道章学轩家的面馆在这里。于是就说
“章蠢材,你误会了,我饿了,只是过来吃碗面,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况且我也不知道你的面馆在这里?你别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来找你干什么呢?”
章学轩看了看阎三妹身边放着的东西,禁不住说
“你包袱雨伞都带好了,不是过来找我麻烦,干什么的?”他以为阎三妹打赖,借故呆在章学轩这里不走了!反正包袱雨伞都带来了,整天呆在他这里吃喝不用愁了!
阎三妹只好解释道
“原来,你以为我背着包袱雨伞赖在你家不走了!你神经病呀?病得不轻,我被姓吴的赶出家门了!姓吴的欠我十万,我得跟他要钱,拿不到钱,我是不会走的,我就跟他耗着,耗死那个狗日的吴正南!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朱婶见阎三妹不追究女婿了,就放下心来,舒缓一口气说
“吴家怎么有资格赶你走哇,那房子是你儿子王根发的,为什么要你走,你是不是傻呀?他叫你走,你就走哇?平时你不是很拽的吗?”
阎三妹无奈的回道
“我是想拽,可是拽不起来,人家老吴报警呀?说我在他女儿家打了人,街道办登记的是他女儿的名字,现在在他女儿家打了人,他怕惹上官司,所以叫我走,我也是没有办法,不走他就叫警察抓我,我只好离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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