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看样子还不到4岁吧,这么小让他背那么多字,你也真狠啊。”陈远提出异议,小孩子5岁以前能有什么记忆,这唐赛儿对孩子也忒狠了点,强要求背汉字,这古代的汉字复杂,自己都到了好几年才认得许多,一个孩子得吃尽苦头,这娘們还不给孩子吃喜欢的冰糖葫芦,简直是虐待啊。他自己倒忘了,自己也不给陈冰买冰糖葫芦。
不要说孩子嬴在起跑线上,读书很多时候还是看天分,不是强压就行的,压力太大,反而小孩变得憨憨的,还十分叛逆。
唐赛儿冷着脸“我教导我自己的儿子,管你什么事。”
“是不管我什么事,不管孩子5岁以前以玩和引导为主,别把他教傻了,你要是我女人,我一定家法伺候。”
吴公子听不下去了,撸起袖子,要找陈远单挑“哪来的民间小杂鱼,亵渎佳人,本公子要教你做人——干什么,啊,你干什么?”他还未到陈远身前,已经被一男子抓住衣领,提了起来,像小鸡一样。
岳小千冷冷“威宁侯面前,也是你放肆的地方。”
吴公子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掉了,砸吧“威——威宁侯?”
“参见侯爷。”听说是威宁侯,酒馆的人纷纷下拜,有的悄悄打量,看威宁侯长什么样子,听侯爷的传说听得太多了,传说威宁侯三头六臂,能够口喷火、腾云驾雾,可如今看来,朴实无华,让他们十分震惊。
陈远笑道“大家都起来吧,我只是路过,大家尽情喝酒,今天这餐酒,我请客。”
客人纷纷欢呼,感谢威宁侯。
吴公子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立即装死,岳小千把他扔到一边。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吴公子一溜烟跑了。
陈远也懒得管,掏出了银子。一个妇道人家,要经营这家酒楼,着实不容易。算吸引客人,帮唐赛儿一把吧。
唐赛儿拉着儿子离得远远的,陈远摸了摸下巴,转身离开。
“叔叔,叔叔。”突然,唐冲挣脱唐赛儿的手,跑上前拉住陈远,唐赛儿大吃一惊。
陈远蹲下来,替他擦去脸上的一小点污渍,微笑“小朋友,有什么事吗?”
唐冲睁着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十分认真的问“叔叔是大官吗?”
陈远摸着他的脑袋“算是吧。”
“听说大官是抓坏人的,叔叔抓坏人吗?”
陈远肯定的点头。
唐冲担忧道“我娘说,我爹爹就是坏人,以后叔叔抓到他,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不要打他。”
唐赛儿脸刷的红了,这不是让大侯爷自己放过他自己么,不过,与他有什么关系,她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见到他,可是他如今不仅出现了,儿子还来这一出,过来责备“冲儿乱说什么,娘什么说你爹爹是坏人了。”
“娘,你告诉冲儿不许说谎呢,明明你昨天还说来着,说爹爹是坏蛋,在逃避大官的追捕,所以才一直不来看我。”
“陈——侯爷,你家大业大,快点离开,小女子店小,容不许你这尊大神,小孩子胡言乱语,你不要放在心上。”
见唐赛尔红彤彤的脸,眼神闪烁,惊慌失措,陈远大感好奇,小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能让这个佛母如此。想了想,自己确实该离开,唐赛儿虽然带了假发,这个年头查人技术也很差,自己身份特殊,离她远点好,因为自己的原因,万一她暴露了,那就麻烦了。
他对唐冲道“好,叔叔答应你,小朋友这么孝顺,知道为爹爹着想,你爹爹可能是个大英雄、大好人。”
唐冲拍手欢笑“谢谢叔叔,冲儿相信,爹爹一定是大英雄,在干大事才不来看冲儿。”
陈远慈爱的抱了抱唐冲,才起身离开。没有谁注意到,唐赛儿手微微抬起,想要去拉他,可突然觉得举止不妥,然后立即转移目光,把唐冲带进了酒馆里面的房间。
乾清宫,朱瞻基在批阅奏折,李骐犹豫了很久的样子,才道“陛下,臣有句话不知当将不当讲。”
朱瞻基合上奏折,示意道“你是朕的膀臂,尽管说来。”
李骐眼里闪过阴冷,吞吞吐吐道“百官都在传扬,传扬——”
“传扬什么?”
“先帝临终的时候,曾经大喊李时勉侮辱他。百官以为,若无李时勉欺君犯上,陛下也不至于——”
朱瞻基脸色冷了下来,父皇过世的时候他就在身边,这话确实也是父皇说出来的,他很孝顺,父皇最终的大喊,那是死不瞑目,留下遗憾啊,越想越怒,对伺候的侯泰道“去把李时勉捆来,朕要亲自审问他,非把他杀了不可。”
谷迾 之前就因为被大臣弹劾,李时勉被朱瞻基关进了诏狱呢,侯泰得令去诏狱提人。
想起父皇的种种,还有皇爷爷对李时勉的各种打磨都无法改造他,朱瞻基看奏折都没心思了。
陈远,你要保的人,我骗要弄死,李骐心里得意,又道“陛下,大逆不道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审问的呢,先帝仁慈,一直宽恕他,可是他从来不以为自己有过错,在朝堂上公然辱骂先帝,让先帝含恨而终——”
“李骐,你去诏狱,将李时勉绑到西市斩首,不用带来见朕了。”
“是,陛下,臣一定不辱使命。”
李骐带了人马,立即赶往诏狱。
他们走到端西门旁时,侯泰已经带着人来了,不过没有让看到。侯泰痛恨李骐,以为他是抢功劳的,立即令人掉头,绕路走端东旁门。
乾清宫,朱瞻基下令杀李时勉,觉得不解气,想着应该将他抄家,忽然,皇太后出现在后面“皇帝,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动肝火?”
“孩儿参见母后,母后怎么到这里来了。”
皇太后慈祥道“你啊,当了皇帝,国家大事要处理,也要注意家庭,后宫里的事,也要想想呢。孙妃和吴妃我都喜欢,不过,母仪天下,只能是一个,你不能让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着呢。”
原来皇帝继位,自然要立皇后,孙妃和吴妃都没有儿子,自然不是谁先到和谁的背景厚就行。论背景,自然是孙妃强很多,可是朱瞻基很宠幸吴妃,让吴妃也有了想当皇后的想法,最近都在朱瞻基耳边吹风。
没想到,她们居然去拉拢太后了。
太后道“立后国家大事,本不该哀家管,但后宫若一直悬疑,惹得很多有心人争夺,后宫难以安宁,皇帝要早些做决断。”
朱瞻基摆摆手“儿臣知道了。”
太后点头,又道“皇帝方才为何发怒?”
“还不是李时勉那老狗,在朝堂上侮辱父皇,让父皇临终前还要记恨,儿臣已经决定杀了李时勉,然后抄家。”
太后大惊,李时勉不是威宁侯的亲戚吗?之前是威宁侯求情的,如杀了李时勉,威宁侯怕也要受牵连,遂道“皇帝三思,你父皇以仁待人,所以谥号有个仁字,李时勉虽有冒犯,你父皇已经赦免了,皇帝现在杀他,史书上不是议论你父皇是假仁假义?皇帝还是见一下李时勉再说——”
朱瞻基想想觉得有理,有些后悔,突然看到侯泰带着李时勉来,脸色立刻沉了起来,骂道“你这小臣胆敢触犯先帝,你该当何罪?”
李时勉带着重重的镣铐,跪了下来“若指出的陛下的过错是罪,那臣就知罪。”
朱瞻基跳起来,不怒反笑“意思是,朕杀了你,朕也有罪了?”
李时勉不紧不慢道“先帝身体有恙,臣劝说在居丧守孝期间不宜亲近嫔妃,不宜让皇太子远离于左右,养好身体,勤政爱民,言语过激,是臣的错误,臣领罪。”
当时朱瞻基不在朝堂,后面的情形确实他也问过了别人,李时勉的错误是在语言冒犯,但一片心确实是为了父皇的身体,特别还提到要亲近皇太子,他心里的怒火立马就消了。看刚才母后的意思也是不想再追究,又想到李时勉是威宁侯的亲戚,威宁侯曾经为他求情,如果处置,大家矛头又会指向威宁侯,他的好多政策,还得依赖他。
朱瞻基想到这里,叹气道“难为你一片忠心,你言语冒犯,已经处罚过了,一事不二罚,你起来吧,你的职位已经有人接替了,你以后就任侍读吧。”
李时勉这个臭脾气,几起几落,早就练就了宠辱不惊,跪地谢恩。
侍从拿了干净的衣服给李时勉换上,励骐才姗姗来迟,大叫“侯泰,你个卑鄙小人,居然枉顾上喻,带了逆臣上殿。”
侯泰冷笑“李大人,咱奉的上喻就是带李时勉上殿受审,咱家什么时候违逆了。”
李骐鼻子都气歪了“胡说八道,陛下后来说要杀了李时勉,你看到了我,居然绕路走,带逆臣上殿,冒犯陛下,该当何罪,陛下,臣这就带李时勉去西市处决。”
太后冷哼“李骐,陛下在此,朝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李骐大惊失色,这才注意太后也在,连忙跪拜,口称失礼。
太后道“皇帝已经赦免了李时勉,现任侍读,你们不可再胡闹,侯泰,你做得很好。”
“谢太后。”侯泰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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