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慕晨凌晨三点到的,孙岩玫在床上躺着并没有睡着,听见门外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披了件外套起来给他开门。
“你还记得?”
结婚之前和之后他各来过一次,这么长时间了,又是镇上弯弯绕绕的小路,大晚上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宗慕晨挂了电话随便收拾了一点随身行李就来了,一路奔波脸上却鲜少看到疲惫。
“小看谁呢?”
随身的行李拿出来扔给孙岩玫,他比她还要像个自家人,大摇大摆在她前面进了她的卧室。
一个行李包比孙岩玫的行李箱还要轻很多,她抱着倒是不费什么力气,对他没有风度的举动很有意见,不过看他进门先去洗脸洗手,应该挺累了,就算了,懒得说他。
宗慕晨洗了两把脸出来,乌黑的发丝沾了点凉水散落在额前,显得他整个人吊儿郎当的气质更加刺眼,孙岩玫皱着眉头看起来就像是对他不爽,手上的行李包她都没顾上找地方放下,就那么站在门口不远处看着他出来的脚步发呆。
宗慕晨气笑了,这女人现在真不知道这家谁说了算?
他上前两步顺手拿来行李包丢在沙发上,微微弯腰一手勾住她的腿弯,一手扶腰将她抱起来。
孙岩玫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吃惊的看他“你干嘛?”
宗慕晨看她像看一个弱智儿童,凌晨三四点,不睡觉还能干嘛。
他勾勾唇角“你想我干嘛?”
当然,若是老婆有其他方面的需求,虽然有点累了,倒也不是不可以。
孙岩玫克制的白眼翻给他看,那么喜欢说废话,你怎么不去做陪聊的工作。
整个房间加上洗手间也不过只有三十几个平米,没走几步就到了床边,他撒手把她丢下去,“嘭”的一声没撞出个好歹那是因为床软。
孙岩玫蹬腿想要起来和宗慕晨吵架,这男人简直神经病,丢破娃娃似的丢她,难道不知道她会疼?
可是她还没有挪两步,男人躺下来,手臂灌了铅似的横过来正正压在她的胸口。
孙岩玫呼吸一窒,自然不是想到什么,真的就是本能的生理反应,换谁被石头压着胸口都会呼吸不畅。
她翻身想要把男人从身旁推开一点,宗慕晨闭着眼睛,乌黑浓密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出暗影,眼皮下的疲惫之色,因为离的近了,她这才看出来。
“今天有点累,有什么想法我们也只好来日方长。”
孙岩玫蹬他一脚,谁跟你来日方长?
不对,什么累不累,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好好说话,她哪句表达让他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宗慕晨被踹一脚,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只一手放下来压住她作乱的双腿单方面休战。
孙岩玫窸窸窣窣的想要起来脱掉外套,被他压着连半分都挪不开,看他也是一身风尘仆仆的连外衣都没有脱就要睡了,不得不开口提醒“宗慕晨,起来把衣服脱了。”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孙岩玫分明看到他戏谑的勾了勾唇,然后耳朵被他轻松的语调席卷“明天行不行,今天真的有点累了。”
孙岩玫恼羞成怒的拍他一掌“瞎说什么呢。”她解释“衣服脱了睡的舒服一点,你快起来。”
宗慕晨懒洋洋的翻了半身,人没有起来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抬起胳膊,行为动作表达清晰,让孙岩玫帮他脱衣服。
孙岩玫胸口压力一松,连忙手脚并用爬起来,脱了自己的外套。生闷气三秒,终归还是伸手把宗慕晨的外套上衣给脱了下来。
“裤子。”男人始终闭着眼睛,感觉妻子脱了上衣没有其他动作,他不得不开口提醒。
孙岩玫磨牙,这个男人一年四季无论多冷都是一条单裤,脱了近似于,她才不要。
宗慕晨大概猜到了她内心的想法,解了扣子自己蹬掉牛仔裤,没有给孙岩玫半点反应的时间,翻身将她搂在怀里“睡觉。”
他将近190的身高,搂着172的她,她乖巧一点的时候,他弧线漂亮的下巴抵在她的脑顶,她整个人像是他身体的一个挂件,一小团缩在他宽厚的怀抱,和谐而不失温馨。
孙岩玫哪里能睡得着,一来因为大哥和明天去武汉的事,二来已经好久了,他们莫名的陷入尴尬,她一点点远离曾经给过温暖的怀抱,一点点适应着,然后计划有一天可以彻底的离开他。
然后今天,家里这么大的事,原本因为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无动于衷,她几乎就在放弃的边缘,他却突然又来了。
孙岩玫说不上来此刻内心最本我的想法,只知道她其实并不排斥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睡不着?”
宗慕晨很累,越是在家闲着,越是感觉浑身疲软,尤其今天又开了四个小时来找孙岩玫。
但人就是这样,越是疲累,躺在床上的时候反而越是不容易入眠。
孙岩玫仰着小脸想要看清楚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注定她要失望,隔着太近的距离让她只能看到男人线条完美的下颌骨。
“嗯。”收回视线平视男人的胸口,他经常锻炼身体,相隔一层不算厚实的布料,他结实的肌肉线条在布条下若隐若现。
他身材很好她一直知道,是她非常感兴趣且深深被吸引的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宗慕晨忽的睁开双眼,玻璃窗被厚厚的窗帘全掩,窗外夜色看不到任何,漆黑的房间,他黑沉沉的眼珠子像是两颗夜明珠,照亮了眼前的一方天地。
“孙岩豪去了武汉,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从病发到离世,终归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她又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样的煎熬,对应该最亲的他,只字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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