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冥安领了风信的将令,传令一千铁骑军今晚做好准备按时休息,明天好跟她去处理匪患。之后她便回到了祁墨为他们准备的馆驿之中,看着云漠寒正站在她门外。
“漠寒哥哥怎么还不休息?明天还有的忙呢。”风冥安见他已经将那一身湿衣换了下来,但是脚上那双马靴却没有换,上面还有不少泥点子。
“就是因为明天还有的忙才来看看你。你吃东西了没有?”云漠寒说着将手中的一些干粮递给了风冥安。
“我明天估计要和那几个不开眼的官吏扯皮,暂时还能在那刺史府里待一两天,你明天可就要出城了,现在得赶紧吃点儿。”
“大将军那边的已经派人送过去了。”云漠寒一边说着一边将风冥安拉进了屋中。
风冥安被云漠寒牵着坐下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累了,这一路上一直绷着,今天又看到了那样悲惨的一幕幕,如今才有些回过神来,接过了云漠寒手里的干粮,却盯着它有些出神。
“别多想了,我们要做的是结束这一切,给他们新的希望。”云漠寒拍了拍她的肩膀,坐在了风冥安身边。
“我知道。”风冥安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样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小时候我见过敌军进攻过的村落,遍地的鲜血残尸,那时候吓得整宿整宿睡不着,可是爹爹却第一次没有哄我,他说风家的人不能害怕死亡,不能害怕鲜血和战场。”
“可那时兵乱,这次……虽说没有丝毫的血腥味儿,却让人真的觉得无力回天。”
“在边境能说是我们保护不力,才使得异族的铁蹄踩踏我大汉的子民,可如今呢……”
“所以我们来了,来到这里保护他们不让他们受到更多的伤害了。”云漠寒的声音很是坚定,他看着有些迷茫的风冥安说道。
“你要相信自己在这里,风家铁骑军在这里,他们就不会受到更多的伤害了!你能保护他们,风家能保护他们,大汉能保护自己的子民!”
“赶紧吃些东西休息吧,内力再高你也才十一岁,身子撑不住怎么办?明天还得领兵出城呢。”
风冥安冲着云漠寒点点头,定了定神,目光中的些许迷茫渐渐消散了。
第二天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风冥安就已经收拾好了,跨马带着铁骑军出城了。
云漠寒在刺史府的房顶上看着风冥安骑马远去,脸上的些许柔光随着那身影逐渐变小而渐渐消失了。
江州刺史是个拎得清的,也是个真正爱民如子的,可他手下的人却不一定都是这样,或者说已经能看见些许苗头了。
昨天风泰奉了风大将军的将令过来交接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想添乱了,估计要不是这士兵身上的杀气凛然,暂时还没有人干给他们使绊子,昨天怕不是就要出点什么事了。
如今,户部的钱粮就要过来了,自己这里只怕还没有丫头那边轻松。毕竟剿匪嘛,不需要将什么道理,杀敌就是了,可他总不能将那些文官砍了吧?
想想就有些头疼,不过这世间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殿下,大将军和刺史大人也带兵出去了。”听松翻身上房,看着云漠寒有些冒着寒气的背影说道。
“那么我们也该出发了,去会会这江州的长史、司马、粮曹和银曹大人们吧。”云漠寒说着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可那双上挑的凤眸里面去是一片漠然。
“是不是都还没起床呢。”
听着云漠寒这万分平淡的调侃,在下面等着的听柏觉得自己后背有些湿了。
云漠寒坐在刺史府公堂的主位上,看着手底下整理出来的物资明细,手指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他倒是真的想知道这些官员能拖到什么时候。
已经站在底下的法曹参军和长史司马瞧着云漠寒的这个样子,心里也有些拿不准。
不是都说这景王殿下没什么建树吗,怎么这回这么大的事儿皇帝竟然是把他派过来了?还是说因为是嫡皇子,到底不一样?就像他封王之前被派去西疆一样?
谁不知道风大将军战功彪炳?让他去那不就是去捡军功的吗?
那这次呢?大将军并着刺史大人已经出城,去安置灾民和巡防了,而他带来的那个嫡女听说带兵出去剿匪了。
先不说一个小姑娘能不能剿匪这个问题,单说这景王殿下曾经表现出来的做派也不像是能在城中调度的啊!
直到天光大亮,云漠寒已经将自己面前的这几页纸背下来了,粮曹和银曹两位才姗姗来迟。
见到坐在上面的云漠寒和站在下面的几位同僚,他二人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对着云漠寒行礼,而是公然的站在了大堂的正中央,也不说话,就看着云漠寒。
“景王殿下在此,两位大人不赶紧见礼?”听柏站在云漠寒的后方,瞥了下面一眼,沉声说道。
“下官还道是谁能坐在这公堂之上,原来是景王殿下,失礼失礼。”银曹参军一脸假笑,对着云漠寒随意抬了抬手。他身边的粮草参军也是一样的随意行了一礼。
“你们可真有意思。”云漠寒嗤笑了一声。
这两个人都通着户部尚书韩承明的路子,只怕都是他那没事找事的四哥的人,那位不满意他云漠寒被派过来捞这个肥缺,少不得是想给自己这个从来都没处理过政务的景王添些堵。
估计还算计着自己要是按照他了解的性子甩手不干了,他还能让御史台参自己一本,然后他再过来“力挽狂澜”吧。
“江州这么大的水灾,连护国大将军和刺史大人都天不亮就起身了,还有这几位,也是本王到这里他们也前后脚的就到了,本王看你们是一点都不着急啊!”云漠寒将手中的纸卷成卷往桌上使劲一拍。
啪的一声,让下面公然立着的两个人心中一惊。不是说这个景王没什么可厉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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