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灼灼的目光看得张玉莲心虚不已,她眼珠子闪烁着,状似随意的问道,“妈,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怪渗人的。”
李秀英冷哼,“你这死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倒是重。这么大的事,瞒的死死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做长辈的?”
张玉莲本来以为,她一进屋,就会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结果,她母亲这阴阳怪气的态度,倒是让她有些懵。
她爸妈,今天挺温和啊!
说的话也如此婉转。
张玉莲胆子也大了起来,“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没事我先去睡了。”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站住!”李秀英对张玉莲装傻充愣的态度很不满,她怒瞪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张德福,语气凉凉,“掌柜的,看见了吗?她到现在还不承认,这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当长辈的!真是翅膀硬了!”
媳妇这么一激,张德福立即坐直了身子,佯装生气的板着黑脸,朝张玉莲怒吼,“你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在后面和村里的后生鬼混,还被人抓了个现行,这以后让我们在村里咋做人?脸往哪搁?”
张玉莲被张德福吼的身子一抖,暗道不好!该来的还是来了!
立刻,张玉莲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她心里的小心思见不得人,她只能低头继续打哈哈,“爸,我跟谁鬼混了?你听谁造的谣?”
张德福冷声呵斥,“你弟弟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对,我亲眼看见的!不光我,狗蛋和小明都看见了!”张玉龙虎着脸,在一旁帮腔。
张玉莲愤愤的给了他一记刀子眼,真想一巴掌呼死他。
可她只能心里想想,要真动他一根头发丝,她爹保证打断她一条腿。
从张玉龙一生下来,张德福一看终于是个带把的,兴奋的仰天直啸!当即向全家下了指示,以后儿子就是家里的皇帝,凡事都得以他为中心,吃穿用度都得先紧着他来。丫头片子们必须疼爱弟弟,照顾好弟弟,谁敢惹欺负他,就扔去喂狗!
她们姊妹三个,自从有了这个弟弟,过得日子可谓水深火热。
眼下,张玉龙的话,就是圣旨。
张玉莲敢怒不敢言,只能尽力解释,“爸,妈,我和赵保民真的啥事都没有,我们只是说点事。”
“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孤男寡女跑麦草垛后面说事?再说,你们能有什么事可说?”
“爸,你真的误会了!”张玉莲急得跺脚,又不能告诉他们,自己是去和赵保民给张柠借路费,让张柠离家出走这些话。
张德福只当是自己过于严肃,给女儿吓着了,所以她才矢口否认,他紧绷的脸色立马松动,语气放柔,“玉莲,放松点,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和你妈又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快十八岁了。是时候张罗亲事了。能和村主任家结亲,那是我们的福气,保民那后生也是一表人才。你要真跟他好了,以后绝对有福享。我和你妈也跟着沾光。”
张玉莲,“……”原来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爸,妈,你们怕是要失望了!”
“行了,快去睡觉吧,明天再说。你们的事既然已经被人看见了,那他们家就跑不掉!我和你妈得好好商量一下彩礼的事。”被兴奋冲昏头脑的张德福,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身子一转,就躺到了炕上。
换句话讲,就是他家这二丫头和村主任的小子没啥事,他们也得给他整出事来!都钻草垛子了,还想赖账?
张玉莲见自己说啥都没用,只能低着头出了门去东屋睡觉。
的确今晚这事很容易让人误会,她和赵保民从草垛子后面出来这件事,可是被很多人都看见的,她又不能说自己见赵保民是为了商量让张柠离家出走的事。
如今她正是单纯无邪,天真烂漫的年纪,若是被人知道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散布谣言,让大伯一家名誉受损。尤其张柠以前那副鬼样子,也是她的功劳,那她必将落个蛇蝎心肠,心机重的名头,以后在这个村里,更加抬不起头。
当然,最令她担忧的是,一旦这些事传到郭亮耳中,她的梦就碎了。
张玉莲躺在炕上思量着,实在不行,只能将黑锅全推到张柠身上。
她便一口咬定,和赵保民有事的是张柠,她就一跑腿的,反正张柠张柠喜欢赵保民是不争的事实。她今晚也的确只是去跑腿而是!
思及此,张玉莲勾唇一笑,进入了梦乡。
翌日。
天微微亮,鸡圈里的公鸡抖了抖一身金黄色的“外衣”,敬业的扯着脖子开始工作。
张柠被院子里传来的打鸣声吵醒,她睁开朦胧的睡眼,盯着屋顶的椽梁,怔怔的看了好一会,意识才渐渐回笼。
这才想起她是谁,她在哪!
她侧首看了眼炕那头睡睡的张莉,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是十七岁,她还活着!
真的,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能喘气真是件无比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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