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伯母是被冤枉的,那我只能报警,让警方介入调查,我当时中的是致命慢性毒,这一点,我的主治大夫可以作证,她那边也有治疗记录,还有苏家以前的保姆,那报纸上不是说了吗?保姆自己承认的,我只要找到那个保姆,让她出来作证,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只要查清楚,下毒害人足以构成故意杀人罪,虽然未遂,但犯罪事实成立。”
楚逸冷酷的一番话,让包括苏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惊恐的坐立不安。
此事警方一旦介入,苏家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叶琴的后半生更是毁了。
楚逸的毒是何人所下,如今自家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撕破脸皮而已。
今天那报纸上这么一登,将叶琴那张伪善的面具毫不客气的撕扯了下来。
楚逸要用法律手段追究,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叶琴神色慌乱的看着苏建业,求他快阻止楚逸。
此事绝对不能报警,绝对不能惊动警方。
苏建业接触到叶琴的眼神,他心里怒火中烧,却也只能赔着笑脸做楚逸的思想工作,“小逸,我知道你愤怒,任谁被人下毒,都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你这样做,未免太冲动,从而伤了和气,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会做出伤害你的事,这事还是先查清楚再说,你大伯母说的对,此事定是有人挑拨离间,我们可不能做亲者恨仇者快的事。”
楚逸闻言,看向苏建业,似笑非笑,“大伯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大伯母,以此挑拨我们叔侄的关系?”
苏建业眸光流转,硬着头皮点头,“这种可能性极大。”
楚逸冷冷一笑,苏建业和叶琴的不要脸程度,实在让他叹为观止,“那依大伯所见,此事会是何人所为呢?”
“这……”
楚逸咄咄逼人,让苏建业焦灼不已,他想推脱在苏婉茹,可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在旁边,他公然污蔑自己的妹妹,实在有失兄长风范,虽然苏婉茹已经和苏家断了关系,但二老还健在,他实在不敢胡说八道。
苏建业的窘迫,没逃过苏老爷子的眼睛,老爷子心里更明镜似的,知道老大这是做贼心虚,眼看着苏建业冷汗都下来了,苏老爷子也不能袖手旁观,他看向楚逸,开口道,“小逸,你若是信得过爷爷,这事就交给爷爷来调查。”
楚逸却是委婉的拒绝了老爷子,“爷爷,您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孙儿不敢太劳烦您老人家,再说,年前我们在洛家相见,您便说了会给我个交代,如今已过近一月,还没个头绪,想必您老人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此事就让孙儿自己解决吧,您照顾自己的身体即可。”
楚逸一番话,乍一听是在关心老爷子身体,怕他劳累,实则是在抱怨他这么久没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对老爷子失去了信任,不再愿意让他插手。
楚逸丝毫不给老爷子面子,让老爷子面色有些挂不住,却又无话可说。
的确,是他这么久没给孩子一个满意的交代,让孩子寒了心。
可站在他的立场,他也是有苦衷的。
若真将叶琴的罪行揭发,这一家子,便彻底散了。
苏恒临走前,已经警告过他母亲,想必以后叶琴不敢再胡作非为,他也答应过苏恒,会统治好这个家。
刚才苏老爷子提出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也是缓兵之计。
想私底下说服楚逸,此事莫再追究下去。
当然,他会给楚逸足够的好处。
楚逸的见众人神色各异,他靠在沙发上,面色阴沉,态度坚决,“清者自清,既然不是大伯母所为,那我更应该报警,让警方还大伯母一个清白,还苏家一个清白,到时候调查结果出来,我们也登报澄清,不能让人随意摸黑我苏家的名声。”
对于楚逸的决定,楚玲是举双手赞同,“我同意小逸的方法,等调查结果出来,我们也登报,还大嫂一个清白,别让人指着我们苏家人的脊梁骨笑话。”
母子?二人一唱一和,铁了心要公事公办,报警处理。
这可急坏了叶琴,楚逸连老爷子的面子都不给,看来她是凶多吉少了。
叶琴心里乱成一团,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她必须自救!
必须想办法为自己开脱。
叶琴眼珠子转动着,她余光偷瞄了眼老头老太太,心一横就豁出去了,“我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她狗急跳墙,打算找个背锅侠替自己背锅,“是苏婉茹,小逸的毒是苏婉茹下的。”
楚玲明显意外,“她?”
叶琴连连点头,“没错,是苏婉茹,弟妹,你也知道,因为她当年嫁给宁立华的事,你家建文当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并跟她断绝了兄妹关系,三年前,建文病重,我们找来苏婉茹给他输血,建文又拒绝。因为这几件事,苏婉茹一直怨恨你们一家,因此,迁怒小逸,在建文去世后,她就对小逸下了手。”
叶琴说的有理有据,连苏婉茹的害人动机都提供的很充足。苏建文活着的是,因为苏婉茹和自己的姐夫结婚一事,他对这个二妹是深恶痛绝,打死不相往来。
苏婉茹也恨着二哥一家,的确,她有足够的理由毒害楚逸。
若是以前,一切真相没查出的时候,楚玲或许会被叶琴的说辞蒙骗,可苏家保姆已经招了,她是听命于叶琴。
她女儿的学校也是叶琴帮忙安排的,因为丈夫常年生病,叶琴承诺每个月给她两倍的工资。
另外,叶琴当时给保姆自然不会说那是毒药,美其名曰她给楚逸找的偏方,因为楚玲不信任她,因此偷偷加在药里。
保姆说,自己刚开始也是战战兢兢,整日心神不宁,但过了好久,发现楚逸少爷并无明显症状,她便放心了,每日尽职尽责的将药粉加入他的药中。
因此,此事叶琴的话,楚玲和楚逸是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可能相信。
苏婉茹有害人动机,叶琴同样有。
相比之下,他们母子对叶琴的威胁,远胜于对苏婉茹。
楚玲心里有数,却还是假装震惊的看向叶琴,“大嫂说的可是真话?”
叶琴点头,“自然是真话,这事。说来也怪我,当我发现她给小逸下毒时,我没第一时间站出来揭发她,我也是为爸妈着想,二老命已经够苦了,四个孩子只剩下了两个,若是知道苏婉茹蛇蝎心肠,对自己的亲侄子下此毒手,他们得有多心寒?身体本来就不好,怕是受了打击,会承受不住。”
叶琴戏精上身,抹着悔恨的眼泪,一番善解人意的言论,听着让人实在感(恶)动(心)。
“大嫂真是用心良苦。”
楚玲阴阳怪气,叶琴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但谎已经撒出去了,哪怕再需要一百个谎来圆,她也得硬着头皮将戏做全。
叶琴微叹了口气,“弟妹,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遗憾,当初你要带着小逸去乡下养病,我为什么没拦着你们?就是因为我知道,小逸留在京都,肯定会有危险,所以才同意你们走。”
叶琴越编越顺嘴,自圆其说圆的还挺成功,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苏建业虽然心里对她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将一切责任都推到苏婉茹身上了。
刚才他自己难以启齿,但既然叶琴已经开了这个口,他便只有配合的份。
父亲已经下令,这次苏家与她是彻底断了关系,而苏婉茹,被苏婉蓉还活着这件事,刺激的神智混乱,话都说不清楚,让她背锅,实属上策。
苏婉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能言善辩,诡计多端的苏婉茹了。
苏建业迅速的在心底思量了一番,就打算妇唱夫随,共同演绎年度甩锅大戏,“弟妹,你大嫂没骗你们,关于小逸的毒,的确是那不争气的妹妹所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苏婉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现在小逸身体也没事了,就别再报警将事情闹大,我们苏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别被外人看了笑话。”
楚玲,“……”
如果说叶琴甩锅陷害,楚玲倒也能理解,毕竟她与苏婉茹没有血缘关系,一直以来都是互相利用,可苏建业……
不管怎么说,他是苏婉茹的大哥,是苏家的老大,更是堂堂苏氏总裁。
他到底是怎么厚着脸皮,为了给自己的老婆开脱,毫不犹豫的将一切罪行甩到自己妹妹身上的?
苏婉茹再不是东西,那也是他苏建业的亲妹妹啊。
怪不得,苏嵘被这个大哥伤透了心,苏建业想尽了办法和华盛拉关系,苏嵘始终避而不见,更是连自己的下属都没和苏建业接洽过,压根没有和苏氏合作的意向。
这样自私自利的大哥,当年,伤的苏嵘得有多重,才让她如此心寒。
苏建业的嘴脸,此时楚玲算是彻底见识了,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楚玲轻笑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建业和叶琴夫妻二人,她漫不经心的发问,“大哥,大嫂,你们确定,此事真的是苏婉茹为?”
叶琴眼眸闪烁,昧着良心点头,“确定。”
楚玲沉着脸,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好,那我先姑且相信是苏婉茹干的,大哥你说苏婉茹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想请问,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她当年设计害婉蓉,按照法律,她应该坐牢,可当年,苏家有谁为婉蓉讨过公道?她逍遥法外,风光无限的过了这么多年阔太太的生活。你们说是她给小逸下的毒,我们母子二人至今未曾见过她,也没找她算过账,请问,她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她偷情被抓,宁立华跟她离婚,这是她咎由自取,她失去婚姻,是她自己不珍惜,这也算代价?就因为她偷情太众人抓了正着,众叛亲离,所以你们觉得她可怜,她的其他罪行,就应该被抹去?”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叶琴急忙解释,“我们都知道婉蓉还活着,婉蓉去找过她了,苏婉茹已经被吓的精神错乱,神志不清,你们报警也没用,精神病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呵呵。”
楚逸低笑出声,面上满是讽刺。
精神病不需要负法律责任,这才是重点吧?
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给一个所谓的精神病,如此以来,他们母子二人就无计可施,只能哑巴吃黄连?
真是打的好算盘。
楚玲更是被叶琴的话,激的愤怒不已,她态度强势,“是不是精神病,需要权威机构确认,无论如何,我儿子不能被人白白毒害,既然你们说是苏婉茹干的。很好,苏家已经与她断了关系,你们不应该袒护苏婉茹,这件事,我们自己会看着办。”
真以为他们母子还会像以前一样懦弱无能任人宰割,这次如果真听他们的哄骗,息事宁人,怕是以后更会被人随意欺凌。
夫妻俩一唱一和的说了一大堆,楚玲却根本软硬不吃,依旧坚持报警,这让叶琴和苏建业心里实在焦灼。
叶琴轻扫了眼气宇轩昂,气势如虹的楚逸,嘀咕道,“他现在不是没事吗?”
楚玲简直要被气笑,她冷哼,“他现在没事就能抹杀我儿子被人下毒的事实吗?如果他遇不到聂神医的徒弟呢?现在,小逸恐怕已经去见他父亲了。”
楚玲想到自己当初带着楚逸离开京都,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在磐石镇她整日以泪洗面的绝望生活,她情绪激动的一把摔到茶几上的茶杯。
砰一声,茶杯在地板上四分五裂。
楚玲发脾气,叶琴也不甘示弱,“楚玲,你要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你摔东西给谁看呢?”
妯娌二人一人一句,眼看就要吵起来,苏老爷子突然怒吼一声,“够了!”
老爷子愤怒的敲着手中的拐杖,呼吸急促。
抹眼泪的老太太,急忙给他顺气,她哭泣着劝说他,“老头子,你别激动,我们老了,没人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苏建业被老爷子的模样吓的不轻,起身迈步过去,“爸,你怎么了?”
老爷子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语气悲凉,“手足相残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苏建业看了眼楚逸,他安慰老爷子,“爸,你别这样,楚逸不会报警的,不会让苏婉茹坐牢,你放心。”
楚逸站在老爷子跟前,却没接苏建业的话。
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想借老爷子的面子,让他承诺不报警?
苏老爷子靠着沙发背,好一会,他的呼吸才匀称下来,他缓缓的睁开眼,气若游丝的问,“婉蓉她,真的去找了婉茹,将她吓病了?”
叶琴回道,“我去找苏婉茹,是她自己说的,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的,一会说有鬼,一会又说是婉蓉找她报仇,还说她的公司也是婉蓉弄倒闭的,看着是受了刺激。”
苏老爷子听闻叶琴的话,无力的叹了口气。
看来,婉蓉来了京都,却对他们避而不见,这心里,是藏着恨呢。
“楚玲,小逸,别报警,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老爷子此时身体虚弱,他都发了话,楚玲和楚逸自然得给他个面子,不能再让他受刺激,只能暂且等老爷子的处理结果。
若是让他们不满意,他们自然会按照自己的方式再做打算,那个保姆已经被他们控制,叶琴根本找不到她,不怕她反水。
“老大,扶我去休息,你们也都散了。”
苏建业扶着老爷子去了他所住的雅轩。
老爷子并未让苏建业离开,他刚进门,就威严的看着他,咄咄逼问,“小逸的毒,是你和叶琴俩人干的,还是她一人所为?”
苏建业目光闪烁,底气不足,“爸,都说了是苏婉茹……”
“闭嘴!”苏老爷子愤怒的低吼,“你以为我真老糊涂了?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小逸中毒一事这么久了,为何迟迟不出面处置?你们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建业知道根本瞒不了老爷子,他耷拉着脑袋,“爸,我错了,是我没管好叶琴,但是我也没全撒谎,此事苏婉茹的确是参与了的,当初,是她给叶琴出的主意,因为牵扯甚广,我不想多生事端,便没敢告诉您,如今楚逸无碍,爸您一定要阻止他报警啊,我们苏家丢不起这个人。”
“混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爷子沉吟,“这件事,如果不给楚玲母子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爸,那你打算怎么办?”苏建业战战兢兢的询问。
老爷子喝了口茶水,充满阅历的眸子透着精光,“你们斗来斗去,说白了,不都是为了家产么,你们两口子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楚逸这次是有备而来,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病弱少年,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关于你们两口子的所作所为,你们的儿子都一清二楚,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小恒临走前与我聊过,想让人放过你们,只有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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