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那就没办法了,看来我今天只能待着这儿不走了。”说着,燕西楼大爷似的往后一躺,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我无赖我有理我骄傲”的模样。
“好啊!”青汣怒极反笑,道“反正我给丰子翌请的大夫一会儿就到,你自己看着办!”
说着,青汣“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头也不回地下楼去了。
燕西楼顿时傻眼,不是说女孩子都会比较容易心软吗?怎么到汣儿这儿就行不通了呢?
然而傻眼归傻眼,既然知道一会儿有外人过来,燕西楼自然还是老老实实穿上了昨日被雨淋过的衣服,只不过脸色臭得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很快,青汣请的大夫到了,帮丰子翌检查完伤势后,说道“姑娘放心,这位公子身上的伤口处理得还算及时,没有什么大碍,再过一会儿就能醒了。”
青汣点点头“有劳大夫了。”虽说丰子翌的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也都处理过,但还是让大夫看过比较稳妥一些。
“姑娘客气了,我留个药方,你们照着方子抓药便是。”
燕西楼全程都板着一张脸,就差把“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青汣自然注意到他的情绪,只不过被她选择性地忽略掉了。
让明槿送大夫离开后,她把药方交给了木茗,再三叮嘱,要他一定亲自去抓药,然后亲自盯着客栈的伙计把药煎好。
见她对丰子翌的事如此上心,燕西楼心里的醋坛子不断发酵,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了,撇撇嘴,酸溜溜地道“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小白脸罢了,也值得你这样费心劳神?”
要说燕西楼本身对于丰子翌的观感还算不错,但这是建立在他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前提下,现在汣儿明显对他另眼相待,燕西楼自然也就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了。
然而青汣却不管他心里这些个弯弯绕绕,她现在完全不想跟这个人交流,但她也知道,以燕西楼的厚脸皮程度,若是他不想走,自己怎么赶人也是没用的,于是乎,青汣直接选择了无视他,只当没听见他阴阳怪气的话。
燕西楼碰了个软钉子,心里不禁有些郁结,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汣儿不理我了!
如此想着想着,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幽怨的气息,仿佛青汣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样。
一旁的青汣则恰恰相反,她发现只要忽略了燕西楼这个人,自己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床上的丰子翌不知梦到什么,突然紧张地喊道“青姑娘快走,你快走!”
青汣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丰子翌,丰子翌醒醒!”
不知是听到了青汣的声音还是怎么,丰子翌倏地睁开了眼睛,见到青汣的第一句话就是抓住了她的胳膊“青姑娘!青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伤得比较重。”青汣淡淡说了一句,而后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
丰子翌面色微窘,手足无措道“额,对,对不起,我方才就是一时……”
话未说完就被妒火中烧的燕西楼打断“一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汣儿昨晚已经被你连累得受伤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动手动脚?!”
“青姑娘大恩,子翌铭感五内,他日定当厚报!”丰子翌挣扎着半坐起来,朝青汣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抱拳礼,神色固执得有些可爱。
燕西楼一听,顿时一阵光火不已,内心不断咆哮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竟敢碰了汣儿的胳膊!!!
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但是汣儿身边已经有我了,哪个稀罕你的厚报?
青汣自然不知道燕西楼的这些心理活动,倒是丰子翌格外认真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心道这个书生虽说有时候固执了些,但待人还算是真诚。
“昨晚的事是个意外,你不必放在心上,况且,我当时其实也没打算救你。”她不需要丰子翌的厚报,自然也就没必要让他惦记着自己这个人情。
眼看着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就要将刚刚的“摸手事件”轻飘飘一笔带过,燕西楼登时就不干了“汣儿,他明明就是故意……”
“昨晚怎么回事,那些人为何会追杀你?”青汣直接略过了聒噪的某人,直入正题。
燕西楼气得冷哼一声,走到门边往那儿一站,一个人生闷气去了。
丰子翌被她问得微微一怔,随即苦笑“大概是怕我挡了有些人的路吧!”
挡路?那就是说,有人知道他有意翻案,所以想要抢先一步杀人灭口了?
青汣皱了皱眉,问“你来金陵的事除了我和青司,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有了。”丰子翌摇了摇头,他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在金陵又没有什么熟识之人,哪里会有人在意他的去留。
青汣听罢,眉心非但没有舒展开,反而皱得更紧了“你这几日同青司有见过面吗?”
“嗯,见过。”丰子翌点了点头,道“前天下午他身边的小厮来找过我一次,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再三叮嘱我最近街上不太平,让我不要出门……”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什么,问道“青姑娘,你说会不会那个时候青兄就已经猜到了有人要对我下手?”
“不排除这个可能。”青汣心下沉了沉,她虽然同青司相处不多,但看得出来,他是个重情义的人,否则也不会费尽心思劝丰子翌来金陵。
如果知道有人要对丰子翌下手,青司必然会尽全力阻止,相府虽不比那些个武将世家,但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然而事实却是,他并没有出面阻止,而是选择了让心腹小厮提醒丰子翌不要出门。
此举实在反常,唯一的解释就是科举舞弊案背后牵涉到的人身份非比寻常,就连相府也要忌惮,以青城惯于明哲保身的性格,派人把青司看管起来,阻止他相助丰子翌实在是太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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