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月越发凉薄的目光注视下,青汣果断改口“好的,我立刻出去。”
青汣出来后不久,忍冬也跟着出来了,房间内仅剩下明月和褚星澜两人。
明月依旧是那副高冷孤傲的模样,褚星澜也沉默下来。
药浴祛毒的过程并不好受,很快,褚星澜便感受到了浑身上下噬骨钻心般的剧痛,额头上渐渐溢满了汗珠,可他却紧咬着牙关,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明月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疼就出声,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褚星澜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来“我还好,多谢药谷主。”
“随你。”明月轻嗤一声,似是对于他的逞强不以为意。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了一排银针摊开来摆在面前,紧跟着右手轻轻一挥,一排整齐的银针准确无误地扎在了褚星澜后背上。
与此同时,褚星澜胸口倏地一痛,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明月面不改色地把他背上的银针一一收回,而后无比平静地说道“身子骨儿不好就不要多思多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褚星澜吐完血,觉得胸口一下子畅快了不少,只是仍有些闷闷的刺痛感,然而这点疼痛对于他而言已然是意外之喜了。
“药谷主……咳咳,咳咳咳——”
“再泡一刻钟就可以出来了,还有,七日后我会再来替你施一次针,在这期间你不可见风,以免受寒。”说完,明月把银针往袖子里一收,就要离开。
“等等!”褚星澜突然叫住了他。
明月脚步微顿“还有事?”
“你才是真的药初年,对吗?”褚星澜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明月轻轻挑了挑眉,倒是没看出来这个褚星澜居然还有这等敏锐的观察力!不过眼下他自然是不可能承认的,于是又把问题抛了回去“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会为你们保密的!”褚星澜定定说道。
明月轻嗤一声,目光中带着隐隐的不屑“幼稚!”
明月刚一出来,青汣和忍冬便齐齐迎了上来,关切道“怎么样?”
闻言,明月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弯腰靠近了青汣,低声问道“你这么关心他,楼宴知道吗?”
不知怎地,同他视线相接的那一刻,青汣竟然有一瞬间的恍神,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皱眉道“到底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明月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袖子,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
听到这儿,青汣顿时心下一沉“你不是很有把握吗?怎么会……”
“殿下……”忍冬瞬间白了脸,眼睛控制不住地酸涩起来。
“他底子太差,若是一次将体内的毒素清理干净,身子骨儿定然承受不住,所以今日的药浴还要再准备两次,下一次的药浴定在七日后,记住了吗?”说着,明月略带嫌弃地看了旁边快要哭出来的忍冬一眼。
“什,什么?”前后落差太大,忍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向他。
明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直接越过她朝前走去“一刻钟后把人捞出来,不可见风。”
“殿下有救了?”忍冬喜极而泣,一下子冲上去抱住了青汣“太好了!殿下有救了!!!”
青汣“……”
青汣四肢僵硬地任由抱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戳了戳她的袖子,道“那个,能放开我了吗?”
忍冬瞬间红了脸“覃公子,我我,我不是有意……”
“没事,你先去照顾你家殿下吧!我晚些再来看望。”青汣朝她笑了笑,然后紧走两步追上了明月,两个人一同返回了偏殿。
青汣走后,忍冬拍了拍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确定脸上看不出来什么端倪后这才敲门进去。
褚星澜第一句话便是问“小九呢?”
“覃公子同药谷主一起回去了,说是晚些再来看望殿下。”忍冬答道。
闻言,褚星澜眸中不由划过一抹失望,随即又恢复如常。
“忍冬,去帮我把那颗暖玉东珠取出来,再挑些好看的小玩意儿,一并给小九……不,给药谷主送去,就说是我的谢礼,请他们务必收下。”
忍冬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
与此同时,偏殿里,明月往椅子上一坐,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桌上的纸镇,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燕西楼,黑着一张脸,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一副随时准备动手打架的架势。
看着两个人对峙的局面,青汣只觉一阵头大,赶在他们两个吵起来之前抢先一步问道“明月,你怎么会到宫里来?”
“我不是说了吗,来给你们救急啊!”明月漫不经心地答道。
青汣听罢不由皱了皱眉“那姒锦呢?你遇见她了?是她让你来帮忙的?”
“嗯,”明月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随口道“她临时有事绊住了,所以拜托我先过来帮你们解了燃眉之急。”
“临时有事?什么重要的事会让她把我们的计划托付给你一个外人?”燕西楼目光狐疑地看着他,显然是不相信他的说辞。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姒锦会以药初年师妹的身份进宫来替褚星澜解毒,可不知中途出了什么岔子,最后进宫来的人居然是明月!
一想到这个明月对汣儿的心思,燕西楼心里便忍不住一阵窝火,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已经难以用“阴沉”两个字来形容了!
明月却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姒锦可是你的人,这些问题你不应该直接问她吗?再说了,就算我能回答你,你也不见得就会相信我吧?”
燕西楼听完不禁冷笑一声,直截了当地问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此番出手相助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相较于燕西楼的怒火中烧,明月的神情则完全可以用“云淡风轻”四个字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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