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妃看了一眼下面伴奏的乐师,笑着说道“听闻民间有击鼓传花的游戏,不如咱们也效仿一二,由乐师蒙面敲鼓,大家分别从两个相反的方向各自传递一样物件儿,一个代表问,一个代表答。”
“鼓声停止时,拿到代表答的物件儿的人需要回答拿到代表问的物件儿的人一个问题,且必须要让提问的人满意,皇上觉得怎么样?”
“唔,不错,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意思,那就按爱妃说的,让乐师把眼睛蒙上击鼓,至于物件儿嘛,就这两只梅花好了!”说着,褚修从桌上的花瓶里抽出了两支新折的梅花,一红一白,恰好可以代表问与答。
“皇上,既然要玩,不妨再设个惩罚和彩头如何?”呼延烈突然起身提议道。
褚修一愣,随即好脾气地问道“噢?呼延将军想要什么样的惩罚和彩头啊?”
呼延烈笑了笑,道“若是这拿到白梅花之人答不上来问题,或者不能让提问者满意,那便当众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助兴,算作是惩罚。”
“至于这彩头嘛,不如这样,游戏结束时,还没有拿到过梅花的人,便算作今晚游戏的赢家,奖赏由皇上随意决定,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呼延将军这是变着法儿地惦记朕的宝贝啊!”褚修听罢不禁失笑不已,不过他也不缺这一两件宝贝,所以大手一挥“好!就按呼延将军所说!”
青汣听完游戏规则,总觉得灵妃又在故意出什么幺蛾子,但既然褚修已经拍板决定了,他们自然没有提出异议的机会。
很快,鼓声响起,两只梅花分别由褚修和灵妃向身旁的人传出。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青汣从燕西楼手中接过白色梅花的那一刻,鼓声戛然而止!
而此时此刻,手中握着红色梅花的人不是别人,恰好是坐在对面的呼延攸!
“覃公子,承让了!”呼延攸向她扬了扬手里的红色梅花。
青汣面色如常,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呼延公子请便。”
“前些日子无意间听说了一个有趣的对子,在下回去以后百思不得其解,今日借着这个机会向覃公子请教一二。”
“一岁二春双八月,人间两度春秋。”
青汣听罢只觉一阵诧异,本以为呼延攸会出什么难题故意为难自己,可看着这题目,似乎也不是很难……
她虽然不擅诗文,但这副对子她在现代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也恰好记得答案。
于是略一思忖,便答道“六旬花甲再周天,世上重逢甲子。”
“覃公子果然好文采!这对子对得十分精妙!”呼延攸毫不掩饰地大加称赞。
青汣扯了扯嘴角“呼延公子谬赞了。”
心中却愈发多了几分狐疑,呼延攸到底想做什么?
鼓声继续,两只梅花在众人之间有条不紊地传递着,这一次,白色梅花停在了褚俟手中,而红色的那支梅花则恰恰落在灵妃手中。
青汣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朝灵妃的方向看去,果然,后者不经意地弯了弯唇,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到了这一刻,青汣几乎已经可以肯定,这场所谓的击鼓传花游戏是灵妃刻意安排了!
“卫王喜欢方才云嫔妹妹跳的那支舞吗?”灵妃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玩笑般地问道。
这个问题明显就是在给褚俟下套了,无论他答喜欢或是不喜欢,都会被恶意解读!
青汣挑了挑眉,把目光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褚俟,有些好奇他会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
事实证明,褚俟的回答注定要让灵妃失望了——
只见他微微勾唇一笑,眸中透着几分邪气与风流“不及灵妃娘娘琴技远矣!”
“噗!”青汣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心道这个褚俟还真是嘴毒,谁都知道方才灵妃弹琴弹到一半琴弦断了,偏他还要将灵妃的琴技拿出来当面夸赞。
尽管他的语气十分真诚,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带了几分讽刺和调侃的意味儿……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灵妃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的,精彩极了!
她狠狠揉了几下袖子里的手帕,这才勉强维持住表面的微笑“卫王的夸赞本宫收下了,不过这话明显有失偏颇,所以,本宫也只能说‘不满意’了!”
褚俟浑然不在意地耸耸肩,懒洋洋道“啧啧,既然这样,那本王便为大家表演一曲新赋的词吧!”
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左手执杯,右手拿酒壶,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啪嗒!”一声,酒杯落地,碎得四分五裂。
“嗝!”褚俟打了个酒嗝,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朝主位上的褚修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皇兄,手抖了……”
不待褚修开口,他便从旁边的侍卫身上抽出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
见众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褚俟又笑了“别紧张,好词当然要有好剑来和,本王只是舞剑罢了,又不是动手杀人……”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褚俟念完,再次打了个酒嗝,笑嘻嘻地朝褚修道“皇兄,臣弟的词如何?可能得赏?”
“词是好词,剑也是好剑,就是两者放在一处有些不伦不类,行了,赏是没有了,赶紧坐回去吧!”褚修倒也没追究他在殿前拿刀的无状,只是没好气地数落了几句便让他回去坐着了。
鼓声再一次响起。
当青汣看到手中的白色梅花时,勾了勾唇,果然,她倒要看看这次呼延攸要问些什么问题。
不过这一抬头,却是愣住了,因为那支红色梅花正握在褚修手中。
褚修一看答题的人又是他,登时就乐了“覃公子,看来你今日的运气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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