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府,前院。
简直一行人,已坐上酒桌等着开席。
翠喜来到简直面前拱手行礼,“我家主人有请简公子,劳驾前往书房一叙。”
简直传音警告众人不可妄动,起身还礼,“不知你家主人如何称呼?”
翠喜如实相告,“我家主人姓孙,便是本镇统领。”
简直点点头,“那就有劳这位小姐姐,头前带路吧。”
跟着翠喜来到了书房,只见孙秀娘大咧咧地,坐在书案后面,并未起身迎客,简直自然要装作不认识,“这位莫非是统领夫人,太康武府亲传弟子简直这厢有礼了。”
孙秀娘哼了一声,“谁告诉你的,本统领是男人?”
简直连忙行礼致歉,“没人说过,是我莽撞了。巾帼不让须眉,这是在论的。在下绝非有意冒犯,还望统领见谅。”
孙秀娘缓和了语气,“既然不知,便也不好怪你。倒是有一事相求,想必简公子会给我这个面子。”
简直斩钉截铁地应承着,“只要我能做到,孙统领尽管开口。”
孙秀娘叹口气,“简公子果然没有令我失望。你看这个婚礼,已经办到了这个份儿上。可当下新郎忽然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嘞。我好不容易才说服姚丞相孙女,答应嫁给李诗仙,不料想却被他给放了鸽子,实在令人头疼。”
简直很淡定,“想必孙统领未曾事先征得他的同意,便包办了这桩婚事,李诗仙这是逃婚去也。”
孙秀娘有些出乎意料,“你听谁说的?”
简直不动声色,“若我说是猜的,孙统领会相信么?
孙秀娘冷笑一声,“猜倒也无妨,说出道道儿来即可。可要是在胡说,那就别怪我翻脸太快。”
简直不慌不忙地为她解惑,“洞房花烛夜,乃人生大喜时光。若李诗仙乐意,即便有事要出门,也可以等到礼成之后再走。若是他不乐意,而又事先知晓孙统领已在谋划此事,应该不会等到现在才消失。所以我说,李诗仙近日才知晓此事,而且并不乐意。我的这个思路,可还上道儿?”
孙秀娘点赞,“第一大白活蛋不是只会动嘴,还很会动脑子。看来,这个事情指定要交给你嘞,绝对称得上不二人选。”
简直有些疑惑,“不知孙统领所说何事?”
孙秀娘实话实说,“婚礼必须办,所以必须有新郎。正主儿一时不在,便要找个人暂代。这个人便是简公子你嘞。”
简直先是一愣,随即思忖了下,这才笃定地说,“孙统领此举大为不妥。”
孙秀娘瞪起了眼睛,“简公子方才已经答应,只要能做到,必当尽力而为。莫非要背诺食言不成?
简直分辩道,“并非食言。只是在为孙统领考虑,免得日后追悔莫及,甚至可能迁怒于我。”
孙秀娘也被他说愣了,“知道你能白活,我倒要领教下,看看你到底如何说服我。”
简直笑道,“若我替李诗仙成婚,今晚也会安排我入洞房么?”
孙秀娘怒斥,“还美死你咧。那是诗仙的新娘,等他回转后,我还要完璧归李呢?”
简直摇摇头,“知道你是好意,但李长庚未必领情,姚姑娘这辈子也注定要被坑惨。”
孙秀娘不认可,“别光说干话,来点儿实在的。”
简直叹口气,“姚姑娘与我成亲,虽然你会和李诗仙解释,我俩没入过洞房。可除了你我姚姑娘,还会有人信么?就算李长庚嘴上不说,但心里难免没有个结。你好心撮合,结果对方反而生出了怨恨。费力还招骂,何苦来哉?”
孙秀娘一时无法辩驳,却依旧嘴硬,“他早晚会了解真相的。”
简直继续白活,“即使李诗仙不嫌弃了,而人言可畏啊。这姚姑娘也是百口莫辩,只能独自心里苦。到头来,终会把一切痛苦,都归结于你这红娘的自作主张。明明知道结果是好心没好报,还一味强行为之,可说你啥好呢?损人损己,喜欢自虐?”
孙秀娘警告他,“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
简直知道她已经听进去了,便懒得接话茬儿,“若李长庚心生离意,总想着跑的越远越好,哪天你火气上来没忍住,便将他腿打折,打算让他这辈子再也跑不了。或许你下手没那么狠,还能将他的腿治好,可以等他回心转意。可换位思考,若你是李长庚,那么大个诗仙,遭遇一个酒楼老板的凌辱殴打后,还有可能回心转意么?”
孙秀娘闻听此言,生出异样感觉,不禁回想起往事。
简直趁机反问,“你准备等他多久?十年?百年?还是千年?”
此刻,孙秀娘终于红了眼眶,“千年就能等到么?”
简直叹了口气,“本想撮合一桩美事,却留下千古遗恨。若有朝一日飞升仙界,当你回首往事的时候,真的不会因为今日的冲动而悔恨么?真的不会为因伤害关爱之人而心生愧疚么?”
孙秀娘忍不住怒喝一声,“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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