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知道,孙捂饭这家伙,曾习得孙大圣的火眼金睛之术。
凡事只要入了他的眼,就没有看不清的时候。
夜枭也给出了判断结论,“实话。”
简直对着孙捂饭点点头,“那你就说说看,到底是谁先得手的?省得他俩为这事儿,磨叽个没完。”
孙捂饭的神通有了施展机会,心中不禁得意,特意清了下嗓子,“话说,当时我正努力保护着老大侧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基本功并未荒废,自然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简二不解,“只有正面一个敌人,你为啥保护侧翼?”
孙捂饭本想顺手捡个便宜,没想到却被简二点破了,“保护好侧翼,才能让老大没有后顾之忧。”
简二不以为然,“后面有我保护着呢,并无后顾之忧。”
孙捂饭挠挠头,“你就说,老大的侧翼重不重要?”
简二只得承认,“重要。”
孙捂饭顺杆爬,“这不就结了。”
简直也是无奈了,“麻溜儿的,说正题儿。”
孙捂饭重新清了下嗓子,“话说,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两位的攻击难分先后。但由于狼妖前倾的势头,导致其先中了大黄的毒气,瞬间就闭上了眼睛。而几乎就在同时,小保的丝线也缠住了他。虽说狼妖即使不中毒气,也将被缚。但终究是闭眼在先,因此应将大黄的攻击,视为真正的胜负手。”
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简直翘起大拇指,“捂饭不仅胃口好,眼神也不错呦。”
孙捂饭提醒他,“酒量也行的。”
简直没接他的话茬儿,“给大黄记首功。小保初战也表现不俗,记二等功。希望你们能够戒骄戒躁,继续努力。”
这二位连忙行礼致谢。
简直随即给狼妖种下了印记,又吩咐大黄,“你立刻搓一颗解药给他喂下,我正有话要问呢。”
大黄吐槽,“先前做那颗,就差点儿搓破了皮。这才没过几天,就又要搓。我就是一直不洗澡,也没这样的生产能力啊。”
简直帮着出主意,“其实你不必在身上搓,可以试试脚底板。那里原料比较丰富,药效估计差不到哪里去。”
大黄“我这身上的优质原料,今后就只特供老大。
简直警告他,“你要是敢给我吃解药,我让小灵连弹你一个月的脑瓜崩儿。”
面对原则问题,大黄也是胆儿肥了,“她就是把我脑袋弹成了冬瓜,需要救命时,也还是要塞进你嘴里。若还吃不下,就捅进嗓子眼里去。”
简直忍不住干咳了下,“早晚被你恶心死。抓紧时间制药吧。”
大黄不再多言,亮出了长满茧子的脚底板。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狼妖悠悠醒来,竟然还伸了个懒腰。
一见大黄,连忙拱手行礼,“你这屁闻起来臭,睡起来可是真香啊。我一直受失眠困扰,已经半拉月不得睡嘞,真得谢谢你哈。”
大黄就没见过这么坦诚的敌人,只得说,“不要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此时,狼妖咦了一声,“我嘴里咋这味儿,你们给我吃了啥?”
简直坦承,“给你用了极为难得的珍贵解药。”
狼妖不解,“你家解药咋是咸的呢?”
简直宽慰他,“略微含有些许盐分,更有助于恢复身体健康。”
狼妖冲着大黄点赞,“你是大夫世家来的吧?”
大黄有些不好意思,“我姥爷,倒是给人治过脚气来着。”
狼妖鼓励他,“你也不必因此就觉得有啥自卑。所有大夫一律平等,只是专科不同而已。都说这脚气不是病,可痒起来真要人命。看来,你因为是外姓,所以没有得到姥爷的真传,连自己的脚气都没治好。我这会儿,总能闻见一股臭脚丫子的味道。也可能,是我鼻子被你的屁熏得,有些暂时出偏。”
这狼妖有点儿人来疯,这刚熟络些,就变成话痨了。
简直连忙拉回到正题儿上,“你现在已落入我手,不必心存侥幸。我们的原则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老实交代,到底有何阴谋?你家帮主准备怎样对付我们?”
狼妖摇摇头,“帮主对您是慕名已久,能有啥坏心思?就是想请你吃个饭喝个酒聊个天而已。”
夜枭给出判断结论,“实话。”
简直心中一惊,莫非自己推测错误,袁一鸣并无恶意?
若是如此,对狼妖所为便过于莽撞了,反而是在打草惊蛇,甚至引火烧身了。
简直努力不动声色,做进一步试探,“你家帮主是妖修吧?”
狼妖有些诧异,“这你都不知道么?江湖传言甚广,早已不是啥秘密。我家帮主是巨猿圣兽化形来的,因自我感觉嗓音出色,故而取名为袁一鸣。域主也颇为欣赏,所以为他请了个爵位,就叫啸天侯,也有赞其发声嘹亮之意。”
简直疑惑,“我与贵帮帮主素无往来,不知为何要这般厚待于我?”
狼妖实话实说,“你不是天星第一大白活蛋么?传言特以的能说会道,都能将死人说活,还被钦封了白活子爵。我家帮主嗓音条件虽好,对舌头的运用却差强人意,故而想拜你为师,提高下表达能力。”
夜枭的判断结论不变,“实话。”
此刻,简直基本相信,这是场误会,不禁有些后怕,“幸亏问清楚了,差点儿就误伤到你。”
狼妖也心有余悸,“幸亏没有伤到我,否则你们的麻烦可就大了。我家帮主,那可是有名的护犊子。若我受了伤,帮主必令伤人者百倍偿还血债。”
简直没反应过来,“这百倍咋还?”
狼妖思忖了下,“但凡和你有关系的都算上,凑足一百人,和我受同样的伤。”
简直吓了一跳,“万一伤了你的性命,你家帮主岂不是要发疯?”
狼妖傲娇了,“若我醒不过来,你们所有人都要陪葬。不是我吹,帮主已达至尊中期,眼看就要飞升成仙嘞。法相天地的大神通使出来,一巴掌就将你们所有人,都扇去了西方极乐世界。”
简直做出一副焦急的样子,“哎呀不好。方才一不小心,就顺手给你种下了印记,须十年以后方可去除,这便如何是好啊?”
狼妖一愣,“如何是好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吧。”
简直不以为意,“谁说还不都一样,反正是没辙。好在你是好人,其实我也是。这印记指定用不上,也就无所谓啦。”
狼妖哼了一声,“无所谓这句话,你说不合适吧。印记可是在我身上欸。”
简直连忙致歉,“不好意思,又抢你的词儿了。不过,咱俩谁说还不都一样,也只能用无所谓来相互慰藉嘞。”
狼妖表示质疑,“我需要慰藉,你凭啥需要?”
简直振振有词,“这般得罪仁兄,你家护犊子帮主指定不悦,不定采取什么可怕的报复手段呢。我心忐忑不安,不比你好过啊,当然也需要慰藉。”
狼妖真的很仗义,不禁叹了口气,“既然木已成舟,多说只是徒生不快。我不会告诉帮主的,你可以安心了。”
这时,简直突然冒出一句,“还未请教,仁兄怎么称呼?”
狼妖一愣,“你方才不是说,我没必要报号么?”
简直坦承,“可仁兄送了我这么大一个人情,做了好事便可留名啦。”
狼妖很开心,“这样啊。我叫白岩,乃泰山帮外事堂堂主。”
简直拱手行礼,“还望白兄日后多多照拂,好让我十年以后,还有机会为你取消印记,了却这番心愿。”
白岩哭笑不得,“你人不坏,但心眼坏。也怪我大意,被一时迷惑住了。早就应该想到,虽然你的修为,只在圣魂中期,可终究是第一大白活蛋,却摆出了一副耿直样子,自然是有所图谋。”
简直叹口气,“白兄不是我说你,就是太直率,也算是一个很容易吃亏的短处。不过,我倒是喜欢。”
白岩无奈,“我的短处,你当然喜欢。”
简直表示抗议,“白兄你这么聊天,我可就不喜欢嘞。你栽到我手上,不是因为大意,而是性格使然,也就是定数。所谓福祸相依,从今往后成了我的朋友,你又何尝不是因祸得福了呢?我决定了,当下便送你一份功劳。”
白岩很期待,“啥子功劳?”
简直摆出的这副样子,仿佛做出的,是一个极为艰难的决定,“随你上山。”
白岩将已到嘴边的一个切字,生生地吞了回去,“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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