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听闻王妃昨日将小女打成重伤,更伤及双腿,想来是哪里得罪了王妃,今日老臣过来问个清楚,若当真是小女有过在先,老臣亲自替小女道歉。”
林洛锦看着叶海昌冷着一张脸,与其说是来道歉的,不如说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大燕朝堂中的一品朝臣竟然这般虚伪,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林洛锦点了点头“既然叶大人如此有心,我也不好驳了面子不是,半夏,上茶。”
“老臣不敢。”叶海昌作揖站着,未与林洛锦一同落座,但是他的一双老眼,却是闪过不屑。
堂堂王妃,竟然就在这院中与他相谈,果然是山野长大的土丫头,不知礼数!
“既然叶大人这般识礼数,我也不勉强。”林洛锦对着半夏道“去拿些吃食来,我现在有些饿了。”
“是。”
叶海昌看了一眼朝小厨房走去的半夏,登时露出气恼之色,仗着身份说道“老臣好歹也是两朝元老,王妃如此不将老臣放在眼里,难道镇北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规矩?”林洛锦缓缓抬起眼皮来,脸上的笑也在一瞬间收敛。
“我原以为叶大人不是重礼数规矩之辈,既然你这时候提起了,那我们就来好好论一论。”
说罢,她收起脸上的善意,眼神闪烁出极致的阴冷。
“大燕皇朝立国百年,历朝历代更是重礼教,遂每三年太学开坛论礼一次,却不知哪条礼教规定外男可不经传召,私自进出王府内院?”
一句话问鳖了叶海昌,私自进出别家内院,即便他位同一品君候,也无此特权,更何况这是王府的内院。
如她所言,大燕是以礼为教,若是传入言官耳中,免不了被皇上一顿责罚。
“你……”
“你刚刚对我行礼也就是承认我是圣上钦定的镇北王妃,既然叶大人方才说是来替女道歉的,那就该拿出点道歉的态度来。”
林洛锦一改先前和善的姿态,让叶海昌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回应。
“叶银朱以侧妃的身份欺辱正妃,唆使府中仆人打伤本妃,欲取本妃而代之,叶大人觉得我废她一双腿,亏还是不亏?”林洛锦轻轻勾唇,寒眸射向叶海昌。
“单凭王妃一人之口,休要叫老夫相信你的话。”叶海昌一甩衣袖,满脸不屑,显然他并不是真的来替女致歉的。
林洛锦看着叶海昌“那么叶大人是觉得我冤枉了你的女儿?”
“荒谬!”叶海昌抵死不认。
在他看来,镇北王妃的位置原本就该属于他的女儿叶银朱,他面前的这个王妃不过是个山野长大的卑贱女子,即便顶着永宁侯府嫡女的身份,也休想与他的女儿比肩相提。
“银朱乃我叶府独女,从小进出太学,诗书礼仪无一不通,而你虽是王妃,从小长在乡野,与白丁为伍,你觉得你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老夫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叶海昌刚刚才说出一句条理清晰的话来,以为他定能让这个女人无话可说,却听林洛锦突然冷声掷出一句“放肆!”
叶海昌猛然一瞪眼“老夫乃两朝元老,难道还会惧你不成?”
林洛锦赫然冷笑道“两朝元老就可置大燕礼法于不顾?两朝元老就可纵女欺辱正妃?两朝元老就可枉顾圣意,倚老卖老,不将镇北王放在眼里了?”
叶海昌顿时脸色清白交加“你!……”
林洛锦一连串的质问,让叶海昌瞬间语塞。他纵横官场四十年,如今竟然被一个小丫头压制得无言以对。
叶海昌被激得恼羞成怒,瞪着林洛锦“你想怎样?”
“跪下!”林洛锦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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