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后来她为他失去了记忆,没了从前的恩怨纠葛,她仍旧看不上太子妃这个世人都万望难以企及的头衔,一心想要挣脱这个对她来说束缚她的天命。
直到如今,这个想法不曾改变。
他揉揉眉心,起身走到窗棂前,对外问道“萧彧可回来了?”他们现在落脚兰陵府萧氏的老宅。
影卫在外低声禀告道“没有,他上了少阳峰的主峰。”
容桓眸光沉了沉,温凉道“迎着寒凉夜行山路,心疾触发,即便不能让他立刻殒命,也能要了他的半条命。子阳峰上有月夫人,自然能为他调理一番。”
影卫不语,想着这位彧公子还是很惜命的。
容桓沉吟片刻,说道“罢了,把人撤回来,给萧氏掌家人传个信,就说本宫会在临安多呆些日子,不必派人过来伺候。”
“是!”影卫退了下去。
容桓转身看了一眼林洛锦,仍旧睡得很沉,他靠在旁边的软塌上,也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林洛锦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凌乱,又真实。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容桓躺在旁边的软塌上,闭着眼睛尚未睡醒的模样。
她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又觉得与现实扯不上多大的联系。她看了一眼床边矮凳上的一盆水和汗巾,又看看容桓,难道容桓是照顾了她一宿?
她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拉开被褥下床,蹩手蹩脚的走到容桓旁边,静静看着他的容颜。
他的睫毛很长,盖在眼睑上,肌肤细腻白皙如雪,却不似女子般娇嫩,他的眉眼很浓,鼻翼直挺,唇瓣寡薄,像极了他温凉的脾性。
她从未如此认真的看过容桓,从来也只觉得他立于云端,与世俗不容。她为了逃避他,算计了他的影卫,还与萧彧在绝壁上饮酒,他应该是恼怒至极了,可却还是照顾了她一个夙夜。
容桓,你对林洛锦,当真是什么也不图吗?
她看的有些呆,容桓蓦然睁开眼睛,正对上她的眼,他此刻已没了恼怒之意。
“可看够了?”
林洛锦顿时回神,有些尴尬,脸忽然绯红一片“那个,我是想问你遇到萧彧没有?”
容桓原本温润的脸色瞬间阴冷一片,他声音低沉有力,蓄满怒意“我竟不知经过昨日一夜,你与萧彧的交情就变得如此好了。”
看着容桓阴冷的脸色,林洛锦脸色一变,瞅着容桓“你生气了?”
容桓利落起身,凉意成片“你是我的太子妃,与别的男子一起算计我,难道我不该生气?”
林洛锦仔细的看着容桓,探究着他眼底的神色,见她眼底一片暗沉,她忽然扬眉笑道“我虽然算计了你一回,但我跟萧彧并不是一路的,我跟他只不过是恰巧遇到了,正好他那里带了醉清风,我对这酒实在没有抵抗力,所以跟他一块儿喝了一回酒,别的便再也没有了。再说了,他迎着寒凉背我走了二十里的山路,恐怕也要触发了心疾,有他一顿受的,你何必如此在意!”
闻言,容桓原本已经隐下的怒意再次浮现出来“你竟让她背你走?”
林洛锦满不在意的说道“上回喝醉清风我睡了五日,今次喝了小半坛子自然也人事不省了,或许萧彧是觉得背着我走山路着实累人,所以给我吃了醒酒丹,我清醒之后便让他走了,你若真觉得我与萧彧的举止坏了你太子的名声,那就索性求皇上取消赐婚,从此大路朝天,我们各走半边,正好如了我的意!”
容桓觉得,林洛锦这个女人就是故意惹他恼怒,偏偏还每次都踩在他的七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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