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不解的跟着杜若白走到收容所外头。
排队求医的人,因病痛缠身太久,多半不肯离开,这会还有大半留在外头等杜若白。
陆绮跟着杜若白一一路过排队求医的人,最终杜若白在一个母亲抱着小孩的面前停下。
江南之人多听闻杜若白医术高明的名号,但大多未见过其真人。
这会见到一群身着华贵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妇女抱着怀中昏睡的孩子,哀求。
“各位少爷、小姐,请你们让我见见杜大夫吧。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反复发烧,问医不见好,拜托各位行行好!”
杜若白看向陆绮,并未理会妇人哀求的话语,直接发问。
“陆姑娘,他为何会反复发烧不见好,又该如何诊治?
你若能治好这孩子,我破例,免费为这些病人诊治。”
陆绮深深看了眼杜若白,什么也没说,蹲下身,为昏睡的孩子把脉。
“大婶,这孩子病之后,可有什么症状。”
抱孩子的妇女害怕再次遇到庸医,不是很信任陆绮,抱着孩子往后退了退,不言语。
“大婶,我便是杜若白。
我只是让她切症,我会帮您的孩子看病。
请你如实回答陆大夫的问题。”
大婶惊讶而感激的看向杜若白,这才将前几次在别家大夫看病的药方拿出来给陆绮。
“陆大夫,我带着孩子看过好些大夫,好了没几天又发烧,反反复复不见好反而加重。
他发热,鼻塞,流涕,四肢发冷。
孩儿,醒醒让大夫瞧瞧。”
因为大婶的话,她怀中昏睡的孩子才迷迷糊糊的醒来。
“孩子,伸出舌头我看看。”
陆绮换对方另一只手把脉,柔声说着。
对方依言照做,陆绮看向一旁观诊的杜若白。
“病人舌尖红,舌苔白,脉浮紧数。
六经属太阳、阳明合病。生麻黄18克,桂枝10克,炒杏仁10克,炙甘草6克,桔梗10克,生薏苡仁18克,败酱草18克,生石膏45克,生姜15克,大枣4枚。1剂,水煎服。”
“他年纪尚小,你方中生麻黄18克,已是成人用量。
是否有不妥。”杜若白仔细听着陆绮的方子,提出质疑。
陆绮把大婶先前拿给她的几张药方子递给杜若白。
“杜大夫你看,这三张方子大差不差,唯有麻黄克数,随日期逐日递增,却终有所控。
以小儿用量,麻黄用量当不能多,但病人病情反复并无好转。
伤寒论中提到‘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症治之’
我们不能单纯看年龄来诊治,而因具体病症具体分析。
为消众人疑惑,一剂分四次服用,杜大夫便知我所言真假。”
“若真如陆大夫所言,为何只开一剂?”
“大婶所给的药方日子距离现在已三月有余,每份处方开七到十剂,患者反复加重。
由此推断,服一剂服一剂药,症状已变,再服这药,药已不对证,不但无效,反而有害。
遂只开一剂。我会全程跟这位患者的病症,一方一剂,直到患者痊愈。”
“就依陆大夫所言,取药开方。大婶您和孩子暂且在这住下。
什么时候陆大夫把人医好,我便收这门口排队的病患。”
杜若白并未全信陆绮,吩咐一旁的药童。
“杜大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当然。”
两人所讨论的大多是行业内的术语,在场的上官夙他们并不能全听得懂,但能让杜若白放手说让她一试的,想来也不简单。
慕容骏钦还有公务在身,不便多留,临走前他唤住了陆绮,有话单独与她说。
慕容骏钦牵着马,陆绮送着他走出些许路。
“杜先生这人心不坏,就是脾气有点怪,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我昨天也就是随口一说,慕容大哥能帮我找大夫过来,已经很好了。
每个大夫都有每个大夫的脾性,我又怎么会去和杜大夫计较。”
“倒是慕容大哥,今日应该不只是送杜大夫过来吧。”
“殿下奏请下江南调查赈灾款项未落实的事,皇上已经准予。
命我护送殿下此次出行,我是过来与殿下商讨行程的。”
陆绮听着慕容骏钦的话,心中一动,面上不显。
“就送到这吧。
如果杜先生有什么为难你的,你就和我说,我帮你说他。”
慕容骏钦看着越走离的越远的收容所,停下脚步交代。
“好。谢谢你,慕容大哥。”
看着慕容骏钦驾马走远,陆绮这才转身往回走。
心中盘算着怎么跟着上官夙去江南,怎么在这次出行防备最弱时找机会落跑
陆绮回来的时候,门口排的长队已经被遣散。
往沈家作为临时收容所的别院走去,不出所料,上官夙果然在书房。
“殿下。”陆绮语气比起以往不知道软糯了多少度,她一进门就关上书房门。
上官夙深感不妙的看着她的靠近,在她要再靠近自己的时候,忙起身躲开。
“你干嘛?有话好好说!”这声音矫揉造作的,让他鸡皮疙瘩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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