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跑了,只是懊恼不已的看着赛夫人,“怎么就有了孩子呢,怎么就有了孩子呢……”
赛夫人怒火中烧,“你这话几个意思?怎么有的孩子,你不知道?”
男人摆摆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那么一次,怎么就有了孩子……”
赛夫人不会告诉他,虽然就那么一次,但里里外外都是她设计好的。
先找大夫算准容易受孕的日子,再给他下一剂猛药,最后水乳交融,灵犀点透之际,孩子也就水到渠成的来了。
她从九岁就开始仰慕他,成人之后,这仰慕变成爱慕,整整牵饶了她半生的光阴。
可这个男人,偏偏面冷心冷,无论她如何追逐,始终对她毫无情愫。
他宁愿到最烂俗的小馆里找低贱的妓女调笑,也不曾对她假以辞色。
她以为他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明无心于家室,直到前两年他不断地表示想回内陆,在七国寻找自己的身份之谜,她才意识到,再不做点什么,就要永远失去这个从未得到过的男人了。
“你的种子好,我的地也好,当然一次就能种出娃娃,这有什么好疑惑的?”
一旁的南宫丞夫妇和裴驭听着这不老不小的两口子斗嘴,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
上了年纪的老夫老妻果然跟年轻人不可同日而语。
“刀白龙,你这回再敢跑,我就带着你儿子一起上吊,阴魂缠着你,看你能往哪儿跑去。”
赛夫人看出刀白龙眼底的怯意,实在没招了,只得开始放狠话。
刀白龙虽然是个不羁放浪的性子,但活生生的儿子放在眼前,他也跑不动了。
他缓缓回身,一步步蹒跚着走到赛夫人的病房,见到床上那肉乎乎的小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就是他的儿子?
这么多年,他没有记忆,过得像一缕无根的浮萍。
之所以不接受赛碧丝的情意,就是怕将来有一天恢复记忆了会伤害到她。
可这个小小的肉人儿出现在眼前,像一块锚,打住了他在波涛中寻找身份的航程。
“呜哇~呜哇~~”
小人突然哭了起来。
赛夫人像头敏捷的母豹,立即折身回头要去抱他,不想这一转身太过迅猛,扯到了剖宫产的伤口,一下子痛得浑身痉挛,脸都白了。
刀白龙将她扶住,缓缓搀着回到床上,“你怎么了?”
他没娶过妻子,也没经历过女子生产,只知女人生产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却不知赛碧丝是半条腿都伸进鬼门了。
赛碧丝想起生产时经历的凶险,满脸凶悍尽褪,眼底不知不觉的就蓄了泪意。
“要你管!你看看儿子怎么了,是拉了还是饿了?”
刀白龙就笨手笨脚的去掀婴儿的襁褓,不料这熊孩子正在出恭,就在他爹打开尿布的一瞬间,噗噜噜一声,喷出一片金黄到刀白龙身上。
刀白龙一身青衫顿时撒开花。
赛碧丝见状,忍痛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孩子!干得好!可算给娘报仇了!”
刀白龙没经历过这架势,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赛碧丝就使唤道,“还愣着作甚?给他换尿布啊!天儿这么冷,屁股吉吉都晾着,就不怕冻坏娃的把儿?”
可怜刀白龙一个新手,笨手笨脚的给娃儿换了尿布,自己身上却还是一身人中黄。
“我回去换身衣裳。”
赛碧丝一把抓住他,“不,要换在这里换。”
她太怕了,怕他又要跑。
刀白龙似乎已经认命了,有气无力道,“衣服又不在这边,在这我能换什么啊,换你的衣服吗?放心,你们娘俩儿在这,我不会走的。”
赛碧丝听他说得挺诚恳,只是看不到表情,还是有些不大信。
顺手就将他脸上的铜面具扯下来,“戴着这劳什子作甚,没得吓坏孩子。”
看到面具下的容颜,门口的三个年轻人又是倒抽一口冷气。
这……这不就是中年版的白秦苍吗?
那眉眼,那脸型!
跟白秦苍相比,就是沧桑了点,黝黑了点。
英俊却丝毫不减半分,反而多了几分难言的魅力。
南宫丞悄声道,“都不用看信物了,这要不是你舅舅,全天下找不到你舅舅了。”
裴驭也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外甥肖舅,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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