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语的第一个难关,被瞬间攻破。
她不但有了助手,还一下子有俩。
楚延年和雯雯都是她可以绝对信任的人。
秦语安排了时间,带着他俩在模型上实践。
当然,大部分工作都是要小医控制她来做的,有一些琐碎的事情,两只手根本不够用。
六只手,在配合默契的情况下,加之小医的先进科技,足矣胜任这场手术了。
第二个难题,是无菌的手术室,手术台,以及保密工作。
这些难题交给楚延年。
接下来就是等待小医培育“克隆器官”。
在等待的过程中,秦语也没有闲着。
她把那些孩子安排在学院里,也不能弃之不管。
第二日她就带着王都有名的裁缝铺掌柜去了趟学院。
“给他们量一量,订制冬季校服。校服款式我已经设计好了,你们看看可有要改的地方,若有改动,再和我商议。”秦语同掌柜的说。
秦语和小医给这群孩子设计的校服,是方便骑射的胡服款。
窄袖,对襟,短摆配没过脚踝的短靴。
冬季款领子处有极漂亮的雪白皮毛,短靴靴口也有一圈白色长皮毛。
对襟用盘扣,窄袖袖口以银丝绣萱草花纹,胸前有银丝祥云暗纹。
在阳光之下,稍微一动,银光飒飒,极为华丽美观。
裁缝铺的掌柜,看见秦语给他们的设计图时,都不又惊叹,“精妙啊!这款式真好看!是给王公贵族家子弟穿的吧?”
秦语笑而不语。
今日来量孩子们的尺寸,掌柜的还心说,终于可以看看,是怎样的王公贵族子弟了。
不曾想……竟是这群被从山贼处营救下来的孩子。
“秦神医,有件事儿,我得提前跟您说清楚。”掌柜的叫手下去量尺寸,他把秦语请到一边,压低声音说,“就您给这图纸,做出来的衣裳,一套就造价不菲。二三十个孩子,这钱……”
“放心,衣服用料,以及工钱,都不会短了你的。”秦语说。
掌柜的讪讪一笑,“您是老客户了,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提醒您一下……您心里有数就好,权当我多嘴。”
秦语点点头,“多谢提醒,不过不妨事,这钱有人出。”
掌柜的一听这话,也不多言,有钱不赚是傻蛋,送上门儿的生意,他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他乐呵呵的盯着手底下人量尺寸去了。
小骆这孩子许是天生心眼儿多,也更为敏感。
别的孩子都在为有新衣服,且是照着他们的尺寸做的衣裳而高兴时。
小骆却来到秦语面前,“为什么给我们做衣裳?而且我听他们说……你订做的衣裳可贵了!”
秦语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我给你们做衣服,还要经过你同意吗?”
小骆脸微微一红,“那倒也不是……就是,这两天我约束着他们。他们都很听话,我们没有闹腾,有先生过来教我们规矩,说明日有测试,看看我们启蒙的水平,好给我们分别教学。”
秦语点点头,“这很好啊。”
“你又给我们做衣裳,又管我们吃喝,给我们这么好的地方住……你图什么?”小骆满脸防备地问。
秦语笑容更深,“你觉得你们有什么可让我图的?”
“我……不知道。”
秦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立时感觉到这孩子还是紧绷绷的。
“你放心,我现在不图你们什么。你们吃用这些,都是你干爹出钱。我虽也出力了,但你干爹也会付上价钱。我是生意人嘛,赔本的买卖是不做的。”秦语笑说。
小骆皱眉看她,似乎在揣度她这话的真实性,“你不要……欺负干爹。其实他不坏,他也挺可怜的。”
秦语勾了勾嘴角,“他乐意为了你们,让我欺负呀。而且,他为了治病,总要付诊金的吧?我容他先欠着,慢慢还,很仁义了。”
小骆闻言,倏而瞪大眼睛,“你要给干爹治病?”
“不然我为什么让他被囚禁在我家里?因为他长得好看吗?”秦语道。
小骆愣了好一阵子。
就在秦语以为这孩子又要防备怀疑的时候,他却冷不丁地屈膝跪下了。
“邦邦邦”,秦语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磕了三个响头。
秦语“……”
好在她已经慢慢适应古人表达谢意和尊敬的方式了。
小骆这孩子挺有个性。
没等秦语扶他,他自己偷偷抹抹眼睛,爬起来,端着特别严肃的一张小脸儿走去那群孩子那边。
他还真是个孩子王,那些年纪小的孩子原本在说笑打闹,他一过去,他们立刻安静下来。
其效果,如同“班主任”忽然莅临。
这群孩子,刚开始在学院里住下时,还没引起那些贵族子弟的主意。
他们真正引起学院内的轰动和沸腾,有两次。
第一次,是校长组织摸底考验,并根据结果分了一二三四年级,安排他们入班读书识字。
这群贵族子弟这才相信,这群“野孩子”真的要跟他们同校读书了。
他们有些愤愤,“凭什么呀?这不是武王特地为我们这些天之骄子开设的皇家学院吗?”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来读书了?”
“他们怎配和我们在同一所学院里?实在辱没了学院,也辱没了我们!”
“既如此,我们还不如回族学去去读书呢!这学院,不上也罢!”
这话叫小骆那群孩子听见了,是人都有自尊心,他们即便被掳被囚,却也有更加敏感的自尊心。
若不是小骆以极快的速度平静下来,死死拦着一群孩子,他们当日就要跟那群贵族子弟打起来。
这事儿惊动了校长。
校长不急不恼,笑眯眯的来到两拨学子中间。
“当初办学之时,秦神医跟我说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新,她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们以为这话如何?”校长问。
小骆这边,年纪小的孩子根本听不懂。
几个大点儿的倒是略微意会。
贵族子弟一听这话,脸上皆愤愤然,“我们当然生来不同!我们的出身就决定了我们必将成就大事!秦神医怎会如此说?”
“看来她是不信一个人的出身,就决定这人的成就。”校长笑了笑,“咱们都知道,秦神医是大夏人,也许她在大夏的出身就不好。但她的成就,不可谓不高。这是有目共睹的。”
校长笑眯眯看着贵族子弟们,“你们若想证明她错了,不如以行动说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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