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体会到一种信任。
主子给他的是人与人之间,非常难能可贵的信任。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许多人把钱财看得比命还重。
主子却跟他说,若是为办差花用,可随意去账房支取。
他若拿了钱,并非花用在为主子办差之上呢?那主子不是吃亏了吗?
“她虽是女子,但这目光眼界,却比很多男人还高远啊!”
“这正是看一个人的品性的时候,我岂能贪小利,而忘大义?”
“再者说,主子让我负责的可是开玻璃厂!玻璃是什么?是稀罕物,是宝物,是若羌没见过的东西!”
“等玻璃厂真的开起来的时候,那才更值钱!我的眼界岂能那么小?盯着的眼前的蝇头小利,而失去主子的信任,失去做大事的机会?”
秦大想得很明白。
他要跟秦语做大事,要造出“稀世珍宝”,所以在花用,以及买地上,他绝不能让秦语吃亏。
秦大得了秦语派给他的差事,立即离开秦语府邸。
他的那些兄弟,正等着他带他们“开张”呢。
秦大联系了他们,“咱们去康家,跟康家这笔生意做成,我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他的这帮小兄弟立刻兴奋起来。
在若羌混了这么久的山贼,自然知道事情该怎么办。
秦语把这事儿丢给秦大之后,就不管了,只等他带回消息来。
且秦大承诺,三天即可谈妥。
秦语便在这三天,呆在书房里,和小医商议定下厂房的规划建设。
在这方面,小医绝对的行家,它一会儿功夫,就给秦语推了十几个现成的方案出来。
秦语只需要根据人类的审美和智慧,做出更附和现在条件的修改即可。
就这么修修改改,也用了两三天的功夫。
这两三天,秦大早出晚归,还有一天晚上根本没回来。
他之所以回来,恐怕也是为了看看三儿恢复的情况。
秦语知道他正和康家谈,便没有问他。
三儿倒是问了,“大哥最近在忙什么?总是见一面就走了。”
秦语说“他给我办事儿呢。你也快些好起来,我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你俩替我张罗。”
“没问题!我们以前虽是做贼的,但手底下也好些弟兄呢,管着那么些弟兄,大管事的活儿我们能干!”秦二着急地表明心意。
秦语点点头,“我看三儿恢复的不错。下个月,学院里有成语大赛,届时那些孩子也会参加,你若恢复的好,到时候去学院里观看他们比赛,他们指定高兴。”
三儿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
他目光灼灼看着秦语,“我可以去观看?他……他们能参加成语大赛?他们有些连字都识不全呢,会不会被那些贵族子弟笑话?”
“还有……啥叫成语?”
秦语轻笑,“成语是大夏的一种有典故有含义的四字词语。我推荐给校长之后,校长觉得很有意思,便译为若羌文字,编撰成书,让学院的学子们学习。”
“至于他们能不能学会,能记住多少……那就等到时候你自己去看了。”
三儿本来恢复的就很快,如今有了期待,有了心劲儿,他好的似乎更快了。
不过半个多月,小医就判定,他的鼻饲营养液可以停了,可以吃有营养的药膳羹汤了。
三儿恢复神速的同时,秦大也成功把秦语看上的地皮给拿下了。
非但没有多花钱,反而叫秦语省了一大笔钱。
“这个价钱……比市价还低一些呢?”秦语惊讶看着秦大,“你不会用了什么非常手段吧?”
“主子放心,虽然我们以前行事不拘律法,不那么讲究。”秦大讪讪笑着挠头,“但如今跟了主子,不能坏了主子的名声呀!”
“咱们就是一群兄弟,请康家的祖孙三代,一起去吃了顿饭。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跟他们谈的。”
“这不,这是官府的印玺,这地已经是主子的了,在官府过了明路的!”
秦语笑睨了秦大一眼,请人家祖孙三代一起吃饭?怕不是一场鸿门宴?
人家不卖地,命都不保?
“您放心,没问题的,康家日后也不会再找麻烦!真的!”秦大怕秦语不信他,急声保证。
秦语点点头,“认识匠人吗?这是规划图纸。地皮有了,厂房也得建起来。”
“你找匠人看图纸,看不懂的来问我就是。”
秦大看着秦语给的厂房建设规划图纸,简直入了迷。
他是看不太懂,但这图纸也太精细,太准确了。
他们以前在山寨里盖房子的时候,也找过泥瓦匠,各种工匠。他们也画图。
跟主子这图纸一笔,他们以前画的图,只能说完全拿不出手……
“主子放心,奴知道在若羌有名的几个匠人,定把这活儿做的漂漂亮亮的!”秦大站直了身子。
秦语想了想,点头道“头一回这任务,你做的漂亮。我看你这段日子挺累的,怕也没休息好。这盒安神香送给你,歇两天,建设厂房的事情,也不是朝夕之事。”
“安神香……奴是个粗人,用不着这个!”秦大连连摆手。
他知道,那些贵族们喜欢焚香,弹琴焚香,沐浴焚香,祭祀焚香……反正是个挺讲究的东西。
他一个大老粗,岂不是浪费了这矜贵之物?
“拿着吧,给你的奖励。香是为人造的,人不是为香造的。你日后要为我做许多事呢,一盒香倒用不得了吗?”秦语笑着把香递给他。
这安神香,是小医新研究出的优秀产品。
因为若羌这里香料足,草药足,小医叫秦语购买了大量的草药、香料,提取精华。
它最新研究的这款安神香,不但有助眠功效,更是能增强人体质,缓解疲劳,舒畅身心。
小医刚刚提醒,说秦大精神紧绷,已处于亚健康的疲劳状态。
秦语一下子想到了它的最新研究成果。
秦大原本没想燃香的,他始终觉得,这玩意儿,是讲究人用的,不是他这大老粗用的。
他这几日是没睡好,既要操心小兄弟们跟着他能不能干好,又要想着别把主子的事儿给办砸了。主子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能辱没了主子的名声。
如此,他精神紧绷,隐隐觉得头疼。
“主子说的对,我日后也是要干大事儿的人!一根香而已,使得!”
秦大说着,抽出一根线香来点着了。
他屋里没有专用的香炉,他随便找了个能插住线香的缝隙,便享受起了他人生的第一根香。
“唔,有股淡淡的草药清香!”线香燃起来,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呛人的味儿。
反而一下子叫他头脑清明了不少。
后脑勺隐隐作痛的感觉,也一下子减缓了。
他躺在床上,以为还会像以前一样,辗转反侧倒天明。
哪知刚躺下一会儿,他就沉沉睡着。
伴着那清幽怡人的芳香,他睡得特别安稳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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