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吧。”青城道长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你不付钱,老道不能救你,这是要解下因果缘的。”
“是是是……”刘畅连忙叫小厮回去取银票来。
青城道长也不着急,他围着晕倒在地的秦婉儿转了三圈。
“孩子要保吗?”他忽然问。
刘畅一愣,“能……能保的住吗?”
青城道长狐疑地看他,“不能保住,我问你干什么?自然是能保。”
“那就保!保住孩子!”
“一千两。”
刘畅“……”
“敢问道长……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青城道长皱了皱眉,“那谁知道,才一个月……不过我看你面相,命里多子多福。头胎是个女儿。”
刘畅咽了口唾沫。
“那情蛊,还有……胎蛊。”
“蛊虫已死,饲蛊之人,也遭了反噬。暂时不会来害她,也害不着你。”青城道长说,“至于情蛊嘛……”
他看了刘畅一眼,似乎在等钱到位。
刘畅的小厮跑得倒是挺快。
刘畅也没含糊,赶紧数了两千两的银票双手奉给青城道长。
青城道长接过那银票,掸了下,塞入怀中。
老道仙风道骨的,就这揣钱的姿势,有点儿世俗了。
“情蛊好灭。”他微微一笑,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柄桃木剑。
他用剑在空中挥舞了一阵子,“破——”
他啐了口唾沫,喝了一声。
只见刘畅狠狠地抖了一下,像是有沉重的枷锁,从他身上,掉在了地上。
站得进的人,甚至听见了铁镣掉地的声音。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刘畅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跪地叩首,连连下拜。
晕倒的秦婉儿噗地吐出一口血来,脸色却从苍白,恢复了几分红润。
老道拿桃木剑,在她头顶上空,画了几道符。
“破——”
地上的秦婉儿,幽幽睁开眼睛。
“我……我这是?”她神色茫然,不像是装的。
“你这……”刘畅想冲上去殴打谩骂,但见周围全都是燕王府的人,他的气焰又弱了下去。
“我怎么会在这儿?我……”秦婉儿昏昏沉沉,摇摇晃晃。
青城道长把桃木剑一收,冲秦语拱了拱手,“老道的事儿已经做完,这里没有老道什么事情了。”
他又拍了下郎中的肩膀,“有时间请你喝酒。”
说完,青城道长仙气儿飘飘的大步离开了。
众人还有些没回过神。
“把秦婉儿拿下。”秦语忽然说道。
刘畅一愣。
秦婉儿被反剪着胳膊,摁跪在地上。
“秦婉儿行刺本妃,其心可诛。刘氏作为其夫家,同罪论处。”秦语说道。
刘畅不防备,自己才刚得了救,这边又开始清算后账了?
他连忙冲秦语跪下来,“王妃明鉴,小人是冤枉的。小人也蒙在鼓里啊?”
“哦?你也蒙在鼓里?”
秦语这话,明显是明知故问。
刘畅不傻,他眼睛转得飞快,“王妃息怒……小人没管好小妾,竟叫她伙同外人,谋害王妃。也谋算了我刘家。
“请王妃放心,将秦婉儿交给小人。小人必定问出同伙是谁!求王妃给小人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秦语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刘畅心思急转,“小人在簿州有一片甘蔗园,愿意将此园孝敬给王妃。请王妃一定一定笑纳!是小人一片孝心。”
秦语眼底一亮,甘蔗园?
她正需要甘蔗造白糖呢!这不瞌睡送枕头吗?
难怪刘家的生意能越做越大,刘家有聪明人呢。
秦语笑了笑,“就给你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多谢王妃!谢王妃信任成全。”刘畅磕了头,吐了口气站起来。
他目光阴冷的落在秦婉儿身上。
秦婉儿垂着头,缩着脖子,肩膀颤了一下。
“来呀,扶秦氏起来,带她回去。”刘畅吩咐小厮。
小厮把秦婉儿架了起来。
刘畅冲秦语拱手躬身,一步步退出了院子。
上午阳光明媚。
秦语心情不错。
刘畅很快就命人将簿州甘蔗园的地契送了过来。
秦语顿时心情更好了。
“得空,叫王宗笑来一趟,他们兄弟俩,留京城一个就可以了,另一个得去簿州,给我造白糖去。”秦语笑眯眯的,虽还不知道,教秦婉儿养蛊的人是谁,但也算有了意外的收获。
秦语没想着搬回燕王府去。
反正楚延年也不在府上,她可以继续在娘家住着。
这夜。
秦语正准备睡下,后窗却传来叩叩声。
“谁?”白芷冬梅,都如同惊弓之鸟。
秦语却不由弯了弯嘴角。
白芷一手握着根棍子,另一手猛地拉开后窗。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窗外一张英俊的脸。
威严的目光,落在白芷高高举起的木棍上。
白芷迅速放下木棍,将棍子背在身后,“王、王爷……”
楚延年纵身跳进屋里。
白芷吐了吐舌头,立马关窗。
“听闻昨晚就出事了。”楚延年目光紧张的把秦语看了几遍。
就像小医的蓝光扫描一样。
秦语笑笑,“好事呢。”
“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了?”楚延年精神一震。
秦语笑了笑,“那道没有……”
楚延年抿了抿嘴。
他一身风尘仆仆,一朝一夕,奔波在京都和军营,也够他累得。
再者,他瞒着皇帝,悄悄回京,这是大罪。
“军中真的出事了吗?”秦语小声问。
这也是小医最关心的问题。
楚延年怔了怔,“不是你叫我找个理由?”
果然是假的……男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秦语舒了口气。
“巫蛊是怎么回事?”楚延年问题很多。
秦语只好简单的和他说说。
她正说话,又打了瞌睡。
楚延年立即将她抱到床上,“我看你睡。”
“一起睡。”秦语往里躺了躺,伸手拽着他的手。
楚延年哪里能捱得过她如此软软哀求的目光。
他立即踢掉鞋子脱掉风氅,躺在了床榻上。
他隔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
“闭眼。”他盯着她。
秦语乖乖闭眼,枕在他胳膊上,倚在他怀中。
她以为自己会开心地睡不着,但显然她想多了,不多会儿,她便已经沉沉睡去。
楚延年就那么躺在那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仿佛看不够似得。
鸡叫之时,他双目微红,已经是熬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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