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喜欢小儿子,听闻楚延年来了,她紧绷的脸上立刻带出笑意。
“叫燕王过来吧。”
楚延年步子又大又快,眨眼就见他阔步而来。
他目光灼灼落在秦语身上,好像旁人都不存在。
这边站的都是女人,一个男人专注,眼里只有他心爱女人的这种视线,她们看得懂。
不但看得懂,而且非常渴望。
楚姣阳最没城府,她羡慕嫉妒,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秦语侧目看她,冷冷一笑。
楚姣阳被她视线震慑,缩了缩脖子。
楚延年走到跟前,才向皇后和惠妃,以及太子妃见礼。
“我送回来的甜瓜你尝了吗?那甜瓜是瓜农新想出的办法栽培的,只有一小块田里试种,味道非常不错。”楚延年见过礼之后,眼里又只剩下秦语。
他语气热切,像个得了宝贝,就急于和她分享的孩子。
这般赤诚,叫旁边几个女人看得艳羡不已。
谁不想成为男人心中的那个唯一?
被他捧在眼前,放在心尖儿。
她们刚刚还嘲讽秦侧妃是个傻子,为旁人做嫁衣。
但看燕王对她的态度……就算这宴席真是皇帝要为燕王指婚,恐怕也是皇帝一厢情愿了。
燕王眼里,哪儿还能容得下第二个女人?
“我还没尝,正同母亲看宴席上安排呢。”秦语嗔他一眼,“王爷先回王府吧。”
“母后,玉儿大着肚子呢,不可太劳累。”楚延年立刻开启宠妻模式。
他向来如此,根本不会顾及旁人在场,或是做什么表面功夫。
倘若他客客气气以旁人的事情为先,那就不是燕王殿下了。
“母后是教我呢,教我学如何操办这样大的宴席……”秦语扯了扯楚延年的衣角。
楚延年不用顾忌场合,她还要在女人堆儿立混,面子活儿得做好。
“这用得着学?母后身边多得是有经验的嬷嬷,大宫女。真到你要操办的时候,借过来几个人用用就是。母后又不是小气的人,还能不借给你?”楚延年此言一出,在场的女人们皆默默无语。
“行了!”皇后嗔他一眼,“知道的是你心疼侧妃,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如何苛待你的侧妃了呢!”
“母后不苛待玉儿,就当是心疼孙子了。”楚延年上前,一手轻揽着秦语的肩头,一手怜爱的覆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他这般宠溺的保护姿态,叫有城府的惠妃和太子妃,脸上都不自在起来。
刚刚是谁说秦侧妃是傻子?
那说话的人,简直才是大傻子!
看看燕王对她这般宠溺的态度?就连她跟着皇后跑跑腿儿,燕王都心疼的不行了。
“母后,您就放她走吧,儿好容易从军营回来一趟,给她送些甜瓜。儿在府上待不了多久,还要回军营去。”楚延年面孔刚毅英俊。
他给人的感觉常是冷冷的。
但这会儿,他微微有些撒娇耍赖的语气,更叫人心头砰砰乱跳。
秦语天天看他这张俊脸,这会儿也未能免疫,不由脸红心跳。
更可况疼爱小儿子的皇后娘娘,她哪儿扛得住儿子这般语气?
她不由点头,“去吧去吧……”
“我扶着你。”楚延年十分自然地与秦语十指相扣,带着她离开行宫。
在场的几个女人,都觉得这画面简直太扎眼,顺着眼睛扎到了心窝里。
可谁也移不开视线,就那么僵立着,目送一对璧人离去。
空气里的花香,都被酸溜溜的味道取代。
另外三个女人表情还算自然。
楚姣阳却是满脸的嫉妒。
她小声咕哝,“她凭什么呀?凭什么得燕王那般呵护?哼,才几个月呀?就这般娇气了?生母良娣怀我的时候,个月还跟着太子妃操持东宫的事务呢……”
她这是明显的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太子妃有意无意的斜了她一眼。
“还不回你的焦兰斋抄《女训》?”皇后冷声问。
楚姣阳应了一声,忙福身告退。
几个说秦语闲话的女人,一点儿便宜没讨到,倒是讨了一缸酸醋。
楚延年在马车里就备上了切好的甜瓜。
他倒不是找托词,当真是新种的甜瓜,头一茬下来了,味道极其纯正甘甜,他第一个想到带回来叫秦语尝尝。
她总拿稀奇古怪的好东西送他,他却没什么可回报的,便想把自己所有最好的都给她。
秦语一边吃着甜甜的小甜瓜,一边盯着楚延年看。
盯得楚延年都不自在起来。
“我脸上有花?”
“你知道皇后娘娘这次宴席为何举办吗?”
“为了给太子添人,给玉珏选妃。”
秦语闻言笑了。
“怎么?难道不是?”
“没有王妃的王爷,可不止襄王一人呢。”
“还有谁?”楚延年问道。
秦语看着他笑而不语。
楚延年表情渐渐严肃,“本王已经有王妃了。”
“皇上可没承认。”秦语笑说。
楚延年坐正了身子,“你听说什么了?”
“惠妃娘娘,太子妃,以及楚姣阳私下说,这次的宴席,就是为给燕王选妃。不慎叫我听见。我问楚姣阳,她说话不过脑子,脱口就道,众人都知道,独我不知。”
秦语看着楚延年,她这会儿基本已经确信了……楚延年也不知道。
“父皇若真有此意……那恐怕就得原谅他儿子不孝了。”楚延年垂了垂视线,遮掩他眸中不满和恼怒。
平常家庭,父子矛盾也是常有的事儿。
做父亲的永远觉得,儿子得听老子的话。
当儿子的却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每个男人都有种“天老大他老二”的莫名自信。
两个这样的男人,碰到一起,不冲突才怪。
皇帝不想让秦语成为燕王正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楚延年跟皇帝对着干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秦语不想成为父子矛盾中的导火索,毕竟,父子相争,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可能是她信口开河。”秦语笑了笑,“如果真有这种事,咱们提前想好对策也就是了。提前知道,总比事到临头才知道更好,也有时间准备。”
“王爷千万不要凭冲动……”
秦语话音未落,马车忽然猛地咯噔,颠了一下。
车夫急忙拉缰绳,“吁——”
秦语掀开车窗帘子向外瞧,“怎么了?”
车夫脸色微微发白,“碰了人了。”
秦语看了楚延年一眼。
楚延年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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