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二夫人道,“那老爷就该放心了,日后也不必管婧儿,她喜欢,就叫她做吧。襄王也支持,日后不必担心她夫妻感情不和。”
“这就是被皇上连番称赞的香水‘涅槃’。”魏二老爷拿出一瓶香水来,“当然,这不是忘月大师亲作。是香品阁的师傅根据忘月大师的配方所作。”
魏二夫人接过来嗅了嗅,她不太懂这东西,也不晓得这香水儿是有前调、中调、后调,随时间体温的变化,而发生奇妙变化的讲究。
她只连声感叹,“香而不腻,不似单调花香,很是好闻。”
但这些并非让魏二老爷失魂落魄的重点。
“你知道我在香品阁遇见谁了?”魏二老爷说。
魏二夫人皱了皱眉,“谁?”
“就是来咱们府上,见婧儿,给婧儿送了五百两……叫卧病在床,不吃不喝的婧儿,忽然好起来的那妇人!”
魏二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微微张着嘴,“啊……遇见她,然后呢?”
“你怎么还不明白?”魏二老爷怒瞪她一眼,嫌弃她蠢笨。
魏二夫人有点儿委屈,她应该明白什么?
“她来给婧儿送钱!送五百两!她的铺子里出售忘月大师的香水!涅槃!明白了?”
魏二夫人觉得,如果她再不明白,相公可能要气死。
“明……明白了!”魏二夫人紧张之下,脱口而出,“老爷的意思是,婧儿就是忘月?婧儿就是皇上称赞的香品大师?”
魏二老爷一把捂上她的嘴,眼睛里却全都是兴奋。
“别那么大声!”魏二老爷神秘兮兮地说,“这只是我的推断,那女掌柜什么都不肯说,看来这件事情……是需要保密。”
“如今婧儿原本就在生我的气,若是我把她的秘密泄露出去,她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你别那么大声,不管是不是,这件事情不要声张!”
魏二夫人连连点头,“我晓得了。”
“婧儿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魏二夫人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虽然魏婧现在还在生着她们的气,不叫她爹进她的院子。
但日后,她必能体会爹娘的苦心。
但魏二夫人怎么也没想到,魏婧在试过了她的嫁衣之后,又“疯了”。
她竟把自己关在她的“香坊”里,一连两天不出来。
就算到了用饭的时候,她也就出来扒拉几口饭,又不见人了。
她嘴里一直嘟嘟囔囔说些什么,丫鬟们听不懂。
若是丫鬟们同她说话,她就像听不见似得,看也不看,理也不理。
这可把魏二夫人给愁坏了。
“眼看着就要大婚,她却这幅样子……倘若襄王来迎亲的时候,她也这样?”魏二夫人说着就要哭了。
魏七小姐也被她给找来。
“你姐妹俩年纪相仿,平日里最能说得上话……”
“二伯母,六姐姐已经很久不理我了。”魏娴无奈道。
二夫人闻言,脸顿时垮了下来。
“您别哭,我去劝劝就是。”魏娴看她又要哭,不由一阵的头疼,“至于六姐姐能不能听,这我就不敢给您保证了。”
二夫人连连点头,满目殷切的看着她。
魏娴来到魏婧的稍间外头,“六姐姐,你在里面吗?我能进来吗?”
里头无人应声,静得叫人心慌。
魏娴敲了敲门。
里头立刻传来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了不准打搅?”
是魏婧的声音。
“六姐姐,是我啊,我是魏娴。”魏七说道。
屋里又没声音了。
魏娴狐疑地看向一旁的丫鬟,“六姐姐这是……”
“这几日一直这样,自从那天试过嫁衣之后,就不怎么理婢子们了。”
魏娴觉得奇怪,难道是嫁衣有什么问题?
“六姐姐,你若是不喜欢嫁衣,现在还有时间,还能改。你何必什么都不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魏娴问道。
屋子里仍旧无人回应。
魏娴有点儿心累。
以前她只觉得,六姐姐沉默寡言,不好理解。但至少是温柔温顺的。
后来六姐姐“疯狂”一次之后,她觉得六姐姐竟也有叛逆的时候。
再后来……她觉得六姐姐越来越不似常人了……这连正常的沟通都无法进行了。
魏娴又喊了一阵子。
魏婧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呵令闭嘴。
魏娴愁眉苦脸回到正屋,二夫人还目光灼灼地等着她。
“叫二伯母失望了,六姐姐也不理我,问她是不是对嫁衣有哪里不满,她也不说话……六姐姐是不是病了呀?上次二伯骂她那次,她是真好了吗?”魏娴问道。
二夫人微微变色,“是……好了吧。”
两人正各自担忧,各想心事之时,那边丫鬟却喊了一声,“小姐,您终于出来了!”
瞧把丫鬟激动的。
“对,出来了!这几日,你们辛苦了。”
这分明是魏婧的声音。
魏二夫人和魏娴对视一眼,两人急忙出来。
魏六迎面而来,“阿娘,七妹,你们也在呀?”
魏娴……
所以,刚才她喊了半天,六姐一句也没听见吗?
“我有好东西给你们看。”魏六一脸的兴奋,“你们快进来。”
魏二夫人再次和魏娴对视。
二夫人小声说“我以为她又愁眉苦脸了?可是……”
“可是正相反,六姐非但没有愁眉苦脸,她还挺开心?”
魏娴也很懵,听二伯母说道,六姐姐把自己关起来,不跟丫鬟说话,丫鬟说话她也听不见,吃饭时自言自语,嘀嘀咕咕……
她以为六姐姐已经“神志不清”了。
但现在看起来……
魏娴狐疑的看了看二伯母……会不会是二伯母神志不清了呢?
“六姐姐这几天把自己关在你那香坊里,是做什么?”魏娴问道。
魏婧笑了笑,“那日试过嫁衣,我看到铜镜中身着大红嫁衣的姑娘……忽然就有了灵感,我要做一款香水,恰适合在我出嫁之时用。
“这款香水是能够完美表现我当时的心情,也能在我出嫁之时,展现我心境的一种氛围。”
魏娴长舒一口气。
她好笑的看了魏二夫人一眼,“六姐姐只是醉心于香水而已,二伯母真是大惊小怪,竟然还以为……哈哈。”
“阿娘以为什么?”魏婧问道。
二夫人讪讪地笑,不说话。
“阿娘还以为我又癫狂了吗?”魏婧轻嗤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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