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怎么着?还不是求楚夫人救了他们的女儿?”王老夫人对在自家做客的女眷们说,“原来那袁大夫根本就没有把她女儿治好。而且,她女儿这次病危,袁大夫更是不在城中。”
“袁大夫医术是不错,但还是不如人家京都来的神医!”
“她虽然极其年轻,但有时候,年纪和医术,并不相当。年老也未必就经验丰富!”
听着王老夫人说这前后所有的事儿时。
在她家做客的夫人们,也是唏嘘不停。
“那楚夫人也真是大度,她竟然还愿意医治董小姐?”
“唉……”王老夫人长叹一声,“要么说,人家眼界就不一样呢?那日我是办了件没脸的事儿,我自己都觉得日后都没有颜面见她了。
“可人家不一样,人家转手就给我送了一顿古董锅过来!一大桌子的菜!如今这是什么时节了?地窖里的菜,都不好放,要黄了。她却送了一大桌子的绿叶菜!那鲜亮亮,脆生生的菜叶子,看着都叫人心生欢喜。”
“前来送这一大桌子好吃好喝的人,也特别会说。人家说了,被怠慢的事情,也不怨我,让我千万不要往心里去。生闷气,不如大吃大喝一顿,吃好了,养好了身体是自己的。气呀,是别人的事儿。”
“你看看?!”
众夫人你看我,我看你。
她们没想到,楚夫人被怠慢了,竟然还能想到安慰王老夫人。
是以,如今楚夫人又医治了董家小姐时,王老夫人非但没有半分不满,还觉得,人家实在是真大度,真有仁心,且顾全他人,面面俱到。
“其实,说起来。董夫人虽然是活该……但有个人在这里头的坏事儿可没少做!若不是她在里头搅合,董夫人也不至于办出这么些个糊涂事儿来。”一位夫人忽然说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看向她。
她笑笑不说话了,究竟是谁……她不用明说,众人也都知道了。
冼三小姐的名字虽然没有被直接提及,但这件事也实在影响了她的名声。
以至于,冼家如今危机重重。
冼夫人那日听丈夫说了,帅府之所以忽然不让他冼家儿子做大帅亲卫。
把他儿子的大好前程突然断送,是因为冼老夫人寿宴上,说楚夫人是外室……
她当即就想到这件事的真正罪魁——冼紫英。
“如今,你爹被架空,你哥哥的前程尽毁。你不要再作妖了!再作,你非把一家人作死不可!”冼夫人声色俱厉的看着冼三娘的。
“阿娘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我作什么妖了?我不就是带了袁大夫,抢了她给人看病的机会吗?祖母说那话,怎么就是我的错了?我又没告诉祖母,谁知道祖母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也要怪道我头上?”
钱夫人被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头晕,“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日在宴席上,已经有我的手帕交,告诉我,就是你在人群里散布流言……我都能知道的事儿,你以为帅府查不到吗?你以为你可以永远瞒得住你爹吗?等你爹知道,这一切的祸根,都是因为你……你就等着瞧吧!”
冼紫英并没有把母亲的警告放在心上。
她有点儿怕她爹,但一点儿也不怕她娘。
她知道,冼夫人是最疼孩子,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但冼紫英也没想到,袁大夫并没有治好董小姐的病,最后还是被楚夫人给治好了!
且这件事情在整个鹿邑都传遍了!
“谁治好的,也不关我的事,我又不是大夫……我好心带袁大夫去给她女儿看病,我还好心出错了吗?”冼紫英心里轻哼。
她觉得不怪自己。
但冼城主显然已经回过味儿来。
“这是惹恼了大帅了。你赶紧的,把之前相看好的几个人家,再看看,赶紧跟人家换名帖,把紫英嫁出去!”冼城主说道。
冼夫人还有点儿愣怔,“要这么着急吗?”
“还不着急?这是咱们家表明态度的意思。她一直嚷嚷着要嫁元帅。人家元帅的妻都来了!她还跟元帅的妻对着干?!什么意思?元帅对咱们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咱们再不表态?再不把她嫁出去,就是纵容她痴心妄想的意思!
“咱们已经纵容她太多年了!如今要么把她赶紧嫁了!要么送去家庙,叫她青灯古佛着过吧!”
冼夫人一听,这么严重……
那还是嫁了好,好好一个小姑娘,青灯古佛,不是要她的命吗?
“喜欢一个人,还喜欢出错了。”冼夫人嘀咕一声。
冼城主一听就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把冼夫人都给吓了一跳。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你看怎么喜欢?你放在心里暗暗的喜欢,那你喜欢一辈子谁也不能说你错!但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她在宴席上造谣等生事,毁谤人家名声!她故意带着大夫上门,办人家没脸,叫人家被怠慢!”
“这是喜欢一个人吗?这是心思狭隘歹毒!”
冼城主好多年没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冼夫人被他吼懵了,吓得心里冰凉发颤。
“我,我知道了,老爷别,别生气。”
冼夫人赶紧去联系她之前给女儿相看的人家。
她最先联系的自然是门当户对的大世家嫡子。
如今他们冼家是城主,她只觉,若非德才兼备,文武双全的嫡子,都配不上她女儿。
可冼夫人没想到,人家得到她的信儿,连下晌都不等,当即就回复自觉配不上冼家三小姐,已经给儿子相看好了别家女儿。
冼夫人一开始,没多想,毕竟对方也到了年纪。
她只觉得惋惜,“看来这婚嫁的时机,还真是不能等的,等来等去,也许就错过了最好的。”
冼夫人惋惜之余,赶紧联系下一个人家。
没想到,人家恢复得也很快,“真是遗憾无缘,已经定下了人家。”
冼夫人这会儿就有点儿懵了。
她马不停蹄联系第三家、第四家……
“老爷、老爷不好了!”冼夫人终于发觉事情不对劲,慌忙来找冼城主。
冼城主按着额角,一脸头疼的看着她,“又怎么不好了?天塌了的?”
“可不是要塌了吗?先前给紫英相看的人家……如今,如今全都回绝了,无一例外!”
冼城主按着椅子扶手,豁然起身,“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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