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原谅是吗?
秦语心中冷哼……既然若羌人要展现他们的“严厉”。
那么他们大夏人,作为地大物博的泱泱大国。
大夏人要展现的是他们的宽仁,他们的饶恕。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秦语上前,捡起地上的断手,“谢毅修,你翻译。他若自此知错,永不再犯,我便把这只手给他接上。”
谢毅修赶紧上前翻译,这是他翻译的最快最流畅,发音最标准的一次。
说完,他瞪大眼睛看着秦语,“王妃……这大话说不得啊,您真的能接上吗?”
现如今,阿武的态度,代表的是若羌国的态度。
秦语的态度,也基本上代表了大夏的态度。
若羌国以“断手”展现了他们的严厉。
谢毅修完全理解,秦语是要展现大国的胸襟气度……顺便还能用高超的医术,震一震他们。
谢毅修本就崇拜敬仰秦语。
此时此刻,他更觉得王妃形象光辉高大……就是,接手这活儿,真能完成吗?
王妃会不会……过于自信了呢?
这可是两邦的代表坐在这儿呢。
万一话说出去了,却做不到……那可真就……
“放心,我既说了,就是有把握。”秦语缓缓说道。
当然不是她有把握,而是小医有把握。
“好好好,不会再犯了!绝不会再犯了!求你,求你为他接上吧!”阿卿握着那人的胳膊,眼睛红红的,拼命忍着泪,忍着害怕,对秦语说。
阿武也皱着眉头起身上前。
他看了看秦语手里拿着的断手,又看看那人没有手,用衣服捂着的腕子。
那腕子正向外喷薄涌血,厚厚的衣裳布,都被血濡湿了,一片片刺目的红。
“王妃能接上?接上还能动吗?如果接上只是为了好看,而不能动的话……倒是不用费劲了。”阿武有点儿懂行的说道。
秦语拿出绷带,扎在那人大臂上止血。
“白芷,叫人腾出一间干净的房间。”
“是,王妃。”
很快,这里的管事就清出一件明亮,且干净的房间。
而且这边的事情,惊动了煤矿厂许多的人。
“断了的手还能接上?”
“若羌人自己砍断自己的手?”
“自己砍断的,咱们王妃为何还要费劲给他接上?叫他断去呗?”
“你们怎么这都不明白?若羌国是为了炫耀他们纪律严明……原本他们拿了王妃的东西。王妃不想跟他们计较,不想叫他们没面子,就说算了。
“他若是真心想惩治,不必当着王妃的面啊,当着王妃的面,把东西找出来,把人带下去就是了。
“非要当着王妃的面断手……什么意思?做给王妃看得呗。”
“那咱们王妃肯定看不惯这个!”
“你们别忘了,王妃就是大帅府人,大帅府人就是最厉害的军医,是神医啊!在神医面前玩儿这套?给他接回去!震一震他,也彰显咱们大夏大国的风范!”
“若羌的小伎俩,上不了大国的台面!”
他们分析得头头是道。
秦语其实,更多的是对阿武的看不惯而已。
当然,他们分析的,也多多少少有她的想法。
秦语将那人带去干净的“临时手术室”。
她给这人注射了局部麻醉,把它的手缝合在手腕上。
这个操作相当有难度。
难得不是接上,而是接活。
“得告诉他,也就是接上,能动……但毕竟是断过的,想要完全和以前一样,是不可能的。好在是左手,左手的精细活动少一些。”小医一边控制秦语做手术,一边在秦语耳边叨叨。
秦语意识流叹了口气,“你少说两句,专心手术吧。”
“交流不影响我专心手术啊。”小医立刻说,“我和你们人类不一样。”
秦语轻哼,“你也知道我是个人类啊?我一边手术一边跟他闲扯,他不会紧张,不会觉得我不专心吗?
“再者,我连他们的话,都不应该能听得懂,现在忽然能说他们的话了,会吓坏他吧?”
小医长长地滴了一声,终于闭嘴了。
即便是小医这超高端超先进军用医疗舱,也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将整个手术过程完成。
也给这人挂上了吊瓶。
处理好手术室里的一切,秦语开门叫其他人进来。
“有三天的适应期。能不能接活,要三天之后再看。手术很成功,相信后期也会恢复得不错。这三天不宜奔波,就先在这里住下来吧。好在这边也有足够多的房间,只是条件不如鹿邑。”秦语说道。
谢毅修赶紧翻译。
“我会留下来看看情况,以便出现问题,可以及时处理。”
谢毅修翻译到一半,忽然瞪眼看着秦语,“王妃也要留下来吗?”
“不然你照顾吗?知道怎么用药吗?知道什么问题是紧急情况,会影响接活吗?”秦语反问道。
谢毅修张着嘴,目瞪口呆的摇摇头,“可是……这里的条件……”
秦语笑笑,“能比当初战乱时的军营条件更差?”
谢毅修立刻对她肃然起敬。
若羌国的人则是看呆了。
大夏人已经看习惯的吊瓶,输液管,针头……
在他们看来比金子宝石还稀罕。
特别是那个阿武,围着病床来来回回转了六圈。
他转得阿卿都紧张了……生怕他一个激动,上去把扎在那人皮肉底下的针头拔出来研究一番。
秦语让他们自己留人看顾。
阿卿想留下来,却又迟疑。
最后,阿武让另外一人留在病床边看顾。
“发热,或是有任何不适,都要来找我。”秦语叮嘱。
谢毅修翻译。
果不其然……秦语的方法是奏效的。
除了阿无可,其他人对秦语都投来感激钦佩的目光。
但在阿武面前,他们不敢表现出来。
唯有阿武先出去了,看不见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连连对秦语行礼。
这夜,他们都留在了煤球厂。
楚延年得知消息,马不停蹄从鹿邑赶来煤球厂陪伴秦语。
“我听说今日出了事?”楚延年眸中带着放不下的牵挂。
秦语轻笑,“又不是我出事。”
“你当然不能……我过来寻你时,恰听见那两个若羌族人在说话,声音有点儿冲,虽然听不懂,但似乎是……在吵架。”楚延年微微凝眸。
秦语一愣,“谁在吵架?吵什么?”
楚延年默然无语的看她。
“哦,对,你听不懂。”秦语点点头,“你带我去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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