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穷?”秦语忽然抓住艾米的这句话。
“掌柜的,你们和这个女子有什么过节吗?”秦语问道。
掌柜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科恩看向其他人,其他人都纷纷摇头。老伙计们和她接触的少,今天才不过第二次见面。
另外四个一起学习的女孩子都说“我们都叫她艾米姐,因为她年纪比我们略大,我们都听她的,不敢得罪她。”
科恩的目光唯独没有过长时间停留在雯雯身上。
因为,他不想让雯雯觉得,他是在质问她。
雯雯却主动说道“她可能因为我年纪小,而不想叫我先生。但这算不上过节吧?而且,我并不在车行里住,也很少在这边吃饭。”
科恩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回艾米身上。
秦语说“既然她跟店里的人,都没有过节。那么如果瓷瓶里的药,真的对人体有什么害处……投毒,并且是对井水投毒,在若羌,是什么罪?”
科恩立刻答“投毒乃大罪,若尚未酿成大祸,罪不累及家人,若至人死亡,则株连亲族。”
秦语点点头,“罚得也不轻了。人要么为仇、要么为利,才会铤而走险。如果不是因为不共戴天的大仇,那么她说她家里穷……可能就是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才会铤而走险。”
秦语的话音刚落,艾米的眼神就慌了一下。
虽然她赶紧垂下眼睛遮掩。
但一直盯着他,尤为细心专注的科恩并没有错过。
“来呀,搜查。搜查她所有东西,包括她的家里,她的亲戚……”科恩下令,“若藏匿赃款在家,依照若羌之律法,亲族也要陪你受罚。”
艾米脸色一白,她嘴唇发干,“不,我没有……没有!这不是我的瓷瓶!你们看,这瓷器,是大夏的!这是他们的东西,他们要栽赃我!他们要害我!”
艾米反咬一口,指了白芷、白牧,又指着雯雯。
她倒是拿眼睛偷偷瞟了秦语。
但她却打心眼儿里害怕,她不敢指向秦语。
潜意识里,她觉得……自己若是直接指了她,怕是立时就要死。
可她瞟了秦语一眼,又觉这年轻的夫人看起来像很亲切,很亲和,一点儿都不可怕呀……
为何她潜意识里那么惊惧呢?
难道因为她指出自己,并且洞悉了她的秘密吗?
“你可知你指认的都是谁?他们为何要陷害你一个无名小卒?”科恩见她指了雯雯,火气蹭地就蹿上来。
“我……我不知道他们为何要陷害我……可能因为我,我对雯雯先生不如其他人那么卑颜屈膝!那么巴结讨好!”
艾米这一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原本四个女孩子还有些紧张。
一听这话,简直要气炸了,“你说谁卑颜屈膝?巴结讨好呢?我们那是尊敬先生!”
“先生虽然年纪小,但阅历并不少!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不过是王都的郊外!先生小小年纪,却见多识广!”
“且先生一点儿没有骄傲,教我们学东西的时候,还一直说‘教学相长’,说从我们身上也能学到东西!”
“先生这么尊重我们,赢得我们的尊崇,喜爱不是很正常的吗?”
“只有你这样善妒、小气、心思窄的人,才会觉得那是巴结!”
女孩子的战斗力,果然不可小觑。
四个女孩子声声吵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艾米一张嘴,绝对不是四张嘴的对手。
她脸色越发难看,心里也渐渐没底。
给她钱的人说了,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即便真的被人发现,也能救她脱身。
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来救她脱身啊?
“报告都尉,在她家中找到了这个!”科恩派出去的手下,提回一个匣子。
匣子看起来非常重,他整日练功的手下提着,都很吃力的样子。
“这是什么?”科恩问。
手下把匣子放在地上,唰地打开。
“哇……”
“哎呀……”
惊叹声四起。
不怪小伙计们没见过世面。
一匣子的白银,白花花的,映着已经到了下晌的阳光,晃得人眼花。
“我眼花了吧?那么多白银?”
“快拧我一把,我肯定是在做梦!”
伙计们窃窃私语,音量却有点儿压不住。
“在哪里发现的?”科恩问道。
艾米看见这只匣子的时候,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她脸色灰败,眼底只剩下一丝丝的希冀。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人没有骗她……即便被发现,也能救她脱身。
“就在她家里。我们去的突然,她家里人没有防备。他们似乎是刚从院子里挖出来,正在屋里看呢!”科恩手下说。
艾米顿时哭了……她埋得好好的!还垫了草!盖了东西,不易发觉!
为什么家人要把它挖出来看啊!?
这不是送给人家证据呢吗?
“她的家人呢?”科恩问。
“已经缉拿回衙门审问了。”手下说。
科恩森冷的目光落在艾米身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说?”
“银子是捡来的……瓶子不是我的……”艾米咬死了这话。
“案件基本线索已经确定。”科恩没理会她这强辩,转过身来对秦语和掌柜的说,“人我们要带回衙门,慢慢审问。也耽误你们不少时间了。如有需要,我们会来请案件相关人员到衙门问话。你们也不必害怕,就是正常的询问。还希望到时候,众位可以配合。”
秦语和掌柜的都点头答应。
相比起艾米的惊慌、惨白、梗着脖子狡辩……
他们的样子冷静从容,就好像约着改日去茶馆吃茶似的……不过若羌好像没有茶馆。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或许应该陈明。”秦语看着科恩。
科恩知道,她是神医,是雯雯的家人。
她表情温和,但目光深邃,仿佛能洞悉人心。
被她这么平静深远的看着,科恩竟然有点儿莫名的紧张……他想给雯雯的家人,留个好印象。
“您说。”
“她满嘴谎话,但有一句话是对的。”秦语看着那瓷瓶道,“这瓷瓶的造型、质地、工艺,确实应当是大夏之物。不过我没见过,我更没必要在这儿,在车行里陷害一个小姑娘。我若想害她,办法多得是,不至于用这么蠢的主意。”
“我知道……”科恩连忙点头。
“若羌来自大夏的瓷器多么?能拥有大夏小瓷瓶的人多吗?”秦语既是询问,也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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