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后的时间里,昂哥就彻底告别了娱乐一门心思的铺在了内政治理上。游牧民族虽然在一段时间内武力强大,但毕竟生产力组织力低下。
一旦天灾来临往往承受不了太大的损失,这也是为什么游牧民族往往喜欢南下劫掠中原的一个重要原因。
毕竟一旦草原上牛羊大量死亡,就代表着食物将会短缺。不去抢就会被饿死。如果不想被饿死那就只能去劫掠,只要能抢到足够过冬的食物那么就有可能挨过一个冬天。
这也是古代中原和塞外两个民族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其实说白了就是利益之争。因为各种原因,中原农耕文明所生产的物资多,创造的财富多,所以相对来说有更多的时间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这就是温饱思‘’,这个“淫”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代表想法多了。所以农耕民族比游牧民族更文明。而且农耕民族的人口相对来说比游牧民族更多。
有人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可是人又是要吃饭的。如何才能养活更多的人,去创造更多的财富呢?这是昂哥作为一个君主该思考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早就想过了,那就是改游牧为定居。从单纯的游牧转变为农耕和畜牧养殖。虽然说起来简单,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并不简单。
首先让放惯了牛羊的牧民去种地是很难的,他们根本不会。而且也不想改变生活方式,所以部落中的汉人起到了关键作用。比种地,汉人就没怕过谁。
昂哥部地广人稀有着丰富的耕地还没有被开发,如今被卢一鸣组织百姓开垦了不少,主要种植大麦、小麦、棉花、大豆和盲宿。
大麦、小麦作为主粮,用于食用和少量酿酒。棉花和羊毛一样用于纺织和做衣服,棉被。大豆的作用也不小除了做为吃的豆腐、豆芽外还可以榨油。由此在昂哥部还衍生出不少油炸食品。豆饼可以用来喂养战马。
盲宿则是专门在草场种的牧草,由牧民自己种牧草,相对粮食作物来说牧草的种植就简单多了。突厥人收割牧草然后使用清储技术将牧草做成饲料这样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不怕牲畜会饿死。
由于卢一鸣对这些民生熟悉得很,现如今被昂哥任命为大司农,基本上农业上的事都归他管。欧阳龄则作为昂哥幕僚的同时兼任南院大臣民政长官,由于没有合适的官员,所以每个人的担子比较重。
根据可汗意思,所有百姓开垦的田地都作公田。这些公田授给原先无地的农夫,每丁口授田十亩。他们只要使用权而无买卖权,不开私下交易。
牧场也是同样的道理,巴雅尔作为北院大臣给突厥百姓划分固定的牧场,不允许跨界放牧。采用轮牧制度,牧民各自以家庭为单位在自己的牧场放牧割草。
骑在马背上昂哥看着远处忙碌的百姓不由得充满了自豪,鹰师将军虎赫说道“可汗此招好,士兵们在这里有了恒产,而且税赋只有五税一,以后谁要动他们的财产,这些士兵必然起来反抗,用田地和牧场可汗却将换来上万将士的忠心,的确划算。”
昂哥哈哈一笑“虎赫你深知我心。正所谓有恒产者有恒心。自从此策公布后,主动投奔我昂哥部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是奴隶,而是百姓。但如今我军尚负担不起多余的兵马,常备军一万之数足矣。所以招兵时可以更严格一些。”
“另外,我部所有青壮在农闲时必须进行军事训练,将派出专门的军官负责此事,由各里正,甲长负责组织,我要昂哥部的青壮在任何时候都能拉出来便能成为一支军队。”
“锐金,你是我麾下统兵大将,这些事便要你去操心了。”昂哥道。
“敢不尽力!”锐金抱拳。
“有恒产力有恒心!”在事后卢一鸣曾对欧阳龄得意地道,“这些女人们不能干多少活,要养活她们可要不少粮食啊,把他们嫁出去,便该他们的丈夫养了,有了女人的男人便也要安份一些,不要怕有了家的军队没有战斗力,恰恰相反,有了家的军队会更有战斗力,因为让老婆孩子过得更好是他们的责任,更何况这里是我们的老巢,你想想,要是以后有人想来谋我们的老巢,这些人会不挺身而出,卫护自己的家园么?”
即便是欧阳龄自许才高,昂哥的这一招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有家的军队战斗力更高的这一论调,让他更是闻所未闻。
当然,造成这一切连锁反应的昂哥现在还在房中大睡,作为主官的他虽然事情都要了解,但勿需事事亲历亲为。
如今昂哥也不住大帐了,经过几个月的赶工昂哥部的外围成功建起来一堵城墙。昂哥将之命名为昂哥城,当然除了一堵周长二十公里的城墙外里面的建筑还很少。
昂哥城大致呈正方形,长宽差不多都是五公里左右,占地面积约两千五百万平方米约战明朝北京城的百分之七十一。
昂哥的房子建在昂哥城的正中央,是个大型四合院式的建筑群(没建完),南北长二百米,东西宽一百二十米。被昂哥命名为乾清宫。巨大的圆木打进土里做为地基,上面再由能工巧匠们搭建了一座殿宇,占地约有半亩,虽然不事装饰,但胜在宏大,壮观,原生态,上面还长着的一枝枝的绿叶尤其令他开心。
昂哥高兴之下赐名勤政殿,寓意自己要在这里勤于政事。数间卧房,一处议事大厅,一处厨房,卫生间虽然现在昂哥还在是老营里搭伙,但这里却已事先预备好了。
秃鹰作为贴身亲卫便与昂哥住在一起,其余的亲卫们则住在勤政殿相隔十数米的一排木房中。
昂哥醒来时,已近午时,一连下了数天的大雪终于停了下来,透过窗户看出去,尽是一片银装素裹,屋檐下,树杈间,倒挂的亮晶晶的冰锥闪着幽幽的光芒,或长或短,或粗或细,不一而足,偶有一阵风吹过,簌簌的雪粉便纷纷扬扬的自空中掠过,转眼之间,又融入那一片雪白,再也不见一丝踪影。
远处传来一阵阵整齐的呼喝声,那是士兵们在训练,阵阵炊烟也开始冒起,这时代一日三餐是比较奢侈的,绝大多数还是一天二顿,此时,应当是在准备第一顿饭吧。
昂哥从窗台上抓起一把雪,狠劲地按在脸上揉了揉,让仍有些头痛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这几天有些太放纵了,心里自责道,如果让自己过于放松,昂哥真担心自己会懈怠下来,眼下万里长征可还只走了第一步呢!
门前的平地上,亲卫们早已将雪扫开,露出才被夯实不久,又被冻得极硬的地面,秃鹰等亲卫们正在那里操练武功,虽然天很冷,但这一群汉子都是脱得只穿一条赎鼻裤,身上兀自冒着腾腾热气,大声吆喝着练习。
对于一般士兵的操练,昂哥并没有太高的个人要求,着重的反而是战场纪律及悍不畏死,勇往直前的精神,但对于自己的亲卫,那自然是个人功夫越高越好,这群汉子本来便是从军中精选出来的,再加上秃鹰每日督练甚勤,面貌倒似一日胜似一日。
抓起衣服三两下穿好,琢磨着自己首先应当去哪里看一看,是去新建的校场看新兵整训呢,还是去卢一鸣那里去看看授田工作呢!
对于欧阳龄和卢一鸣两人,昂哥还是挺满意的,两人不愧是内政好手,自己提了个想法和思路,短短的时间内,两人就拿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和步骤,行政的班底也基本充实了,现有的一套人马基本是新招起来的,读书人太少,很多都是目不识丁的家伙,但胜在踏实肯干,也没有一般胥吏的油条世故,相比而言,昂哥还更喜欢现在的那一套人马。
打开卧室的门,一阵凉风吹来,昂哥不由打个哆嗦,伸手紧紧身上的披风,不由苦笑一声,这该死的时代。
看到可汗出来,一众亲卫便都涌上来行礼,昂哥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们去做自己的事,亲卫们见可汗站在一侧,倒是更加卖力起来。
秃鹰却不敢怠慢,套好衣裳便侍立在昂哥一侧,“可汗准备出去走一走?”秃鹰问道“还是让我等侍候可汗用过饭后再出去吧!”
昂哥笑道“不用了,反正已到这个时候了,等下你和那颜一起随我去军营哪边和士兵一起吃!”那颜钦佩地道“可汗,你真是体恤士兵啊,我那颜当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看到过堂堂的可汗与小兵们经常在一起吃饭的。”
昂哥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别忘了,我们可是袍泽。”那颜咧开大嘴,笑道“就是,当初和大食人作战时瞎了一只眼,本以为活不久长,但那颜我运气好,居然碰上了可汗。
不但活了下来,还官运亨通,反正从此以后我那颜这条命便卖给可汗了。”
其他不少亲卫也深有同感,很多人也是自忖必死,能有今日之遇,夜深人静时每每想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下他们不少人已将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接了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中更是感念可汗。
边说着闲话,边向军营那边走去,走得一阵,昂哥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童子琅琅的读书声,不由大为奇怪,“这是哪里的读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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