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污言秽语传来,伴随着一阵阵猥琐的笑声,我头顶的火突突的往上冒。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不争不抢,在别人眼里怎么就成了清高虚伪了?我和宝珠不过是两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没有挡了谁的道,夺了谁的利,怎么就那么容不下我们了?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的人,何必要拿着刀子就那样明晃晃地刺进别人的心里,难道这样就能为他们博得一个好前程吗?
未必吧!
有本事的人,刀子只会向着强者,没本事的人才会用“尸山血海”的堆砌来达道自己的目的!
我不明白,明明昨天以前大家都还客客气气的,可朝夕之间,我们就成了人人喊打的人?
也或许这些恶意早就存在,只是我未曾见过想过,所以只当它不存在。
也或许,人走茶凉,我和大珠这样平凡之人早已没有维持和气的价值,这时拉出来踩上几脚,让官大一级的周行睁眼看看,能博得他一个好脸色总没有什么坏处。
而像我和大珠这样越混越差的人,谁还愿意多看一眼,会又会考虑这样的话说出来会不会伤人。
人心也险恶,人性也丑陋!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扭头看到大珠不知何时已将那瓶没喝完的啤酒瓶子拎到了手里,脸色黑的如包公附体。
隔壁包房的门大开着,几个猥琐男人说话也丝毫不顾忌,什么话男听张口就来,也难怪大珠会露出这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她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别人这么诋毁。
可眼下,我们闯的祸已经够多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珠就那样冲过去和他们拼命。
去了又能怎样呢?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没有通天本事,又怎能妄想着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能对付得了一群男人,除了自取其辱,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能为自己挣回点脸面吗?
再者,我这份工作本就岌岌可危,再闹出事来,只怕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也没有我的一碗饭吃了。
这份工作,于我而言不仅仅是我的一个饭碗那么简单,它更是我父母的脸面,以及我父母能过上好日子的希望。我不能丢了工作,所以实在不想节外生枝。
在大珠将手中的酒瓶在墙角处用力一磕,迸裂的玻璃渣四处飞溅。她气冲冲地出门后,我立马后脚跟了上去,在她要冲进周行的包房里的时候急忙拽了她一把。这个动作有些大,大珠险些就摔了下去,她的高跟鞋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吱吱”的刺耳声音,包房内听到动静的众人回头看到大珠的模样,无一不是尴尬的东张西望。
怎么能不尴尬?平日里那些人哪个不是一副谦谦君子,品行端正的模样,如今这样聚众在背后中伤两个女孩子,可笑的是竟被当成撞破,那么,他们往日的形象都成了什么?
人生在世,谁不会带点面具去入世?可这样毁人名誉,太过恶毒。
周行看着我两拉扯,嘴角露出一抹讽笑,阴测测的模样还有几分嚣张的神色,仿佛在向我们挑衅地说道
看吧,你们已是人人喊打,我就要你们名誉扫地没脸见人,你能耐我何?
看到这样的笑容,我心里不由的一阵寒颤。这样的笑容,像是恶梦一样落进了我的心底,事到如今,他还是抓着不放,没有想过要放过我们。
哪怕我们已经到了众人厌弃的地步,他还是觉得不够。
我心里一缩,只想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讨要我被他践踏的尊严。
只要他肯放过我们,尊严而已,随便他践踏。尊严这东西,不过是衣食无忧者的脸面罢了,我没少一根头发,何必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对于尊严这回事,即使自己知道维护,也该知道量力而已。有能力了叫捍卫,没能力就叫自取其辱。而我也深知,我不能拿周行如何,所以我选择退让。
就当他们是狗吠!
可大珠不同,她最痛恨的便是别人诋毁她,死命的犟着要往里面闯。
周行等人都在看戏,我清楚的知道,一旦我们跨进那个房间,便是说到天王老子那里也是我们没有理,等着我们的只会是越来越多的麻烦。
所以,我死拽着大珠。拉扯之间,她手上断做半节的酒瓶子在我左手心划了一下,顿时掌心一片湿润。
掌心的伤口有些大,鲜血一下子就滴落到了地上,然后迅速凝固。我无意中瞟见我落地即宁的鲜血,心里大为疑惑。
无论是动物还是人,只有鲜血流出来,总会以液体的形式存在一段时间,甚至刚流出来的时候还是温热的。
可我的血不但落地即宁,而且手心里半点没有温热之感,到是一手的冰凉。
我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了?
还是早秋的天气凉,我穿的不多,所以冻着了?可人是横温动物,这样的解释实在太不靠谱。
总之,我这时有些心慌,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怪病。
可终究,这种时候容不得我多想,这个时候我最该做的事便是把大珠从这个是非之地带着。
看着大珠暴怒的脸,在看看一边周行讽笑的模样,第一次觉得,去那个偏远的矿区也没有什么不好,周行这样的人,如果做不到奉承他,我这样的小角色也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成为被他排挤的对向。
到时,还不是一样或被调走,或被开除。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或许他见不到,便不会再死咬着我们不放。
或许是因为我的手受伤,大珠始终有所顾忌,在我生拉硬拽之下只得扔了酒瓶子不情愿的跟着我出了饭店。
一路上,饭店的服务员看向我们,一地的狼藉血迹,也终究没有敢上前多说一句,毕竟,大珠如今的模样,只差没把“我要揍人”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谁还敢不长眼的往上撞。
出了饭店,我松了也口气,总算没有生出别的事端。面对那些恶意中伤的话,虽然我也气,可毕竟我不想惹是,所以我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把大珠强行塞回车里,我启动车子,才发现我那被阁的皮肉外翻的手竟然没有在流血,冰冷的手几乎连疼感都小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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