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子闻言,塌拉地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眼里又是震惊,又是欣喜。
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最后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他是人啊,却这样被几个人几句话就决定了去留,根本没有他选择的余地。我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可在我看来,就算他终于有个去处,也不见得就值得庆祝。
而张家大伯巴不得早点摆脱这个克星,听闻大珠的话,自然是忙不跌失的问是什么条件。他那副样子,只怕是让他给头牛他也愿意吧。
毕竟那个时候,农村的牛几乎等于家里的半个家产。
“这样,我也不为难你。这孩子我们带走,不过你得跟我签个协议,说明这孩子让我们照顾,可别到时候我把他带走了,你又反口说我拐卖儿童来敲诈我。
而我呢也给你个保证,绝对不会把他给卖了,但你要我保证我能给他多好的生活这我就不敢给你保证了啊。
这样,你有没有什么异议?没有的话咱们签字画押,人我带走,以后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没异议,没异议,这再好不过了。”
张家大伯见大珠没有向他索要财务,忙不迭是的点头。不废一分一文就把这个麻烦甩开,他自然是高兴不已的。
“既然大侄子由你们来照顾,那……我那兄弟的土地……”
“切……得了吧大叔,谁稀罕你那几块贫地,没必要在这里装好人。那地留给你自己种吧。
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若是将来他长大想要回去,你可别霸着不放手啊。”
大珠冷笑着讽刺,一眼看穿了张家大伯的虚伪。
“自然,那是自然的。”
张家大伯陪着笑脸,将身子有佝偻下去,这协议一签,他在棺材子面前,在也直不起身板。
看到这样的结果,我已然无论改变,叹了口气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去帮棺材子收拾收拾行李吧。”
我无奈,事已至此,只能先带着棺材子离开这里再说。好在,如今我们都能挣钱,就当做做好事,资助一个孩子吧。等将来他成年,能自力更生就好了。
没办法,谁叫我这么不知好待,救了他呢?谁叫大珠是那么一个头脑发热,路见不平就一声吼的性子。
“什么棺材子,多难听。以后他跟了我秦宝珠便再已没有什么棺材子了。
既然他们都说你是半个阴人,我偏不信,我就要你做个阳人,长命百岁。
喂!小子,记住了,以后你不许叫棺材子,就叫……就叫长生。长命百岁的意思,懂吗?”
大珠佝着腰对棺材子说,眼睛却直瞪着张家大伯,裸的讽刺挑衅着他。
“对,就叫长生。长生是个好名字。”
我附和着大珠,这个时候,我不该拆大珠的台,她这样大包大揽虽欠妥当,当到底也是一腔热血。而除了这样的安排,目前看来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而以后的事,只能以后再说,总要先将眼前的坎过了才能有将来不是吗?
这个秦宝珠,最是嘴硬心软的主。
签好了协议,张家大伯带我们去到他家牛棚旁的一个低矮偏房里收拾长生的行李。
屋子里堆满了柴火,只留小小一片空地,地上铺了稻草,稻草上面凌乱的堆放着两床破旧的棉絮。棉絮上面胡乱的丢着几套破旧的衣服,旁边还扔着一双断了半截不合脚的拖鞋。
这样的情景是我万万想不到的,我无法想象,21世纪还有这样简陋生活。看样子,长生是连一双像样的鞋子了。
我回头看了看长生一副麻木的脸,他昨晚已经洗的干净的脚因为没有鞋子的缘故,此时又重新沾上了泥污,而他竟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条件有什么不妥。
我的心一下子泛了酸,这孩子实在可怜得紧,或许离开这个地方也好,至少能有个正常人的生活。
“收什么收,这些都是些什么垃圾?这张建国太他妈不是人了,这简直就是虐带儿童。”
大珠看着这样的情景火帽起来,扔了手中捡起的那双破旧的拖鞋就冲着门外便大声嚷嚷。
见大珠突然动怒,长生低垂的头突然就抬了起来,他弯腰将地上的拖鞋捡起来,宝贝似的抱到了怀里。
大珠见状,不知是太过心疼他还是气他没骨气,一气之下便对着他嚷嚷道
“干什么呢?你捡它做什么?”
“宝珠姐姐,它还可以穿,要是扔了我就再也没有鞋子穿了,冬天快到了,没有鞋子……”
“好了,不要了。”
大珠打断长生的话,声音有些哽咽起来,她深吸一口气,平了平情绪又道
“咱们重新买新的去,这些都不要了。你小玉姐姐有钱,让他给你买新的,多买些。”
“喂,秦宝珠,你……”
我原本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不好受,本来也打算从新给他置办衣服鞋子这些的。可大珠就这样说出来,我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从张家出来,陆续问了些村民,也知道了去镇子的方向。而那些村民看到我们带着长生,一个个都在一旁议论纷纷,我们也只当没有听到。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也终于搭上了去镇上的车。起先司机看到我们带着长生有些不愿意载我们的,可我如今不用买车,之前存下的几万元钱此时正好可以用上。
于是,我大大手一挥,咬牙就甩出一张五十元大超,司机看着在钱的面子上也终于还是答应了带我们去镇上。
要知道,其他人搭车最远的也只手6元钱,七座的面包车,他拉一趟也拉不到这么多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
在镇上,我们先带着长生到理发店让托尼老师给他剪了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的模样终于像个正常孩子。
接着又带他去买了衣服鞋子,里里外外卖了好些东西。这个个时候,大珠显得就有些像个小婢女了,因为我要付钱,所以大包小包的东西几乎都挂到了她身上。
而长生也丢了他那身破衣服,换上了我新给他买的新衣服和新鞋子。给他买的新书包内除了一些文具外,也塞满了一些日用品。
最后,我们在镇上吃了晚饭,趁着天还没有黑,我直接就联系了中午的司机,以一百元的利诱成功包了他的车。
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不包车跟本没人愿意载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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