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人?”
此刻围在齐女身边的有十几人,而且都是齐桓公和申生特别亲近与信任的人,大家的目光全部齐刷刷地盯着知,知顿时感觉压力山大,身上的冷汗一层层往外冒。
“回,回公子,她,她是齐女。”
面对申生咄咄逼人的目光,知说话都结巴了。
一个女人?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又齐刷刷地看向申生,似乎想得到证实。
申生心神巨震,这个事实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齐女三人浑身浴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申生只是努力在心里寻找,三人是不是自己忽视了的某个侍卫?
他从晋国带出来了一百多人,他的侍卫就有五十人。
这些人每一个他都十分熟悉,能够叫出每个人的名字,却没有一个能与三人对上号。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拼死为他解困的居然是齐女。
他对齐女的认知,还停留在那弱不禁风的娇弱病态上,虽然经过从晋国到齐国的长途跋涉,那种病态减轻了许多,却怎么也无法与刚才杀神一般的风采联系起来。
“齐女是何人?”
齐桓公纳闷,自己送给申生的五十个美女,没有一个叫齐女的。
而且他十分确定,齐国没有如此彪悍的女子。
“回外祖,她是外孙的一个妾。”
齐桓公不可思议地看着申生,好小子,你居然从晋国千山万水带了一个女人过来?
“她很重要,外孙准备此次回国以后,立她为夫人。”
申生似乎下了某个决心,对齐桓公郑重行礼。
所有人大吃一惊,那些跟着申生从晋国逃出来的人根本不知道齐女的存在,只有少数几个被安排盯着齐女的人,才隐约知道齐女。
齐桓公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申生,本来想详细询问一下齐女的信息,可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细问。
“另外两人是何许人也?”
齐桓公直接看向知,因为他知道,申生也不清楚。
“回国君,他们是齐女的侍人和侍女。”
所有人再次哗然,齐女能打已经够惊人了,竟然连她的侍人侍女都像战神一样,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齐桓公沉吟不语,显然是被三人的身份打击到了,自己的身边好像没有如此厉害的人,若是自己遇险,好像没有一个人能像齐女三人一样挺身而出,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齐女是如何安排的?”
申生见外祖沉默,连忙问知,他们不能在这山沟里多做停留,必须尽快处理完此地的事,然后马上离开。
如果是以前,他早就带着人马离开了,可齐女在昏过去之前,似乎对知有所交代,所以他还是问了出来。
“齐女说,每次战争结束,必须马上清理战场,无法带走的尸体要么就地掩埋,要么全部火化,以免爆发瘟疫。再将战场上没死的人找出来,尽力救治。”
知像背书一样,将齐女平时讲课的要点全部背了出来。
“大家一起帮忙,按她说的做。”
大家还在面面相觑,申生已经下令,所有人顿时忙碌起来。
这个时代的人,对战争中死去的人并不怎么在意,除了想将自己亲人的尸体带回去,对于普通士卒的尸体很少去处理。
一场战争结束,尸横遍野,尸骨能够回到故土的少之又少。
对于死尸会爆发瘟疫,一般人根本不知道,就算其中有人知道,反正战场不在自己的国家,也不愿意费神。
现在申生一声令下,所有人开始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伏兵五百多人,全部死亡。
申生的侍卫死了十几个,跟随战车奔跑的美女死了五个。
另外十几个没死的侍卫也是伤痕累累,有的倒在尸堆上,有的被尸体压着,气息奄奄。
如果这些人没有被清理出来,就只能被埋在尸堆里等死。
还有五个美女也受了轻重不同的伤。
知带领其他美女将各自的药箱打开,为伤员们清理伤口。
酒精的刺激性很大,伤员们痛得大呼小叫。
简单的清洗包扎之后,伤员们被抬到了战车上。
只要伤口不感染,这些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知安排了两个最得力的美女徒弟去查看大宝小宝的伤势,她则亲自检查齐女的伤势。
申生的眼睛一直盯着齐女待的战车,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跑到齐女身边去查看,只能远远地看着。
看到知将战车用布幔围起来,知道她是要给齐女清洗身体,然后换上干净衣服。
明明什么也看不见,他还是盯着不动。
知从被布幔包围得严严实实的战车上下来,申生看了她一眼,知赶忙跑过来。
“如何?”
“回公子,齐女无恙,只是因为体力透支,才会昏迷。”
“嗯,下去吧。”
知如蒙大赦,匆匆离开。
面对公子的压力太可怕了,如无必要,最好还是远离公子。
刚才公子说回去以后准备立齐女为夫人,很多人都听见了,知也不例外。
她为齐女高兴,如果公子顺利回去,肯定是要继承君位的,齐女就是国君夫人了。
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梦想,齐桓公送来的五十个美女,谁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呢?
还有公子留在晋国的那些妾室,一个个削尖脑袋也想得到公子的欢心,还不是为了这个梦?
想不到最后胜出的会是默默无闻的齐女,回去以后,那些妾室会不会想将她生吞活剥?
“公子,此次回去再无任何波澜,一切顺遂。”
狐突收起龟板,眉开眼笑。
“申生,过来与寡人同车。”
一千多辅兵打扫战场,很快将所有伏兵的尸体火化,然后将申生那些死了的侍卫收敛好,准备带回去。
听到外祖叫自己,申生老老实实过去。
狐突撇了撇嘴,没办法,在这里,肯定是齐桓公最大。
“那齐女究竟是何许人也?”
等到申生上了自己的战车,齐桓公迫不及待地问道。
申生不敢怠慢,虽然觉得外祖老都老了,还如此八卦,实在有损国君形象,可他却不敢表露出丝毫不满。
自己的夫人,就是外祖的外孙媳妇,外祖怎么可能不关心?
他只好尽量挑一些好听的话,将齐女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齐桓公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申生,不是外祖想管你的家事,而是你的夫人非同小可,晋乃大国,身份低贱卑微的女子恐难当大任,你还是应该立一个非姬姓的公室女为夫人。”
“外祖,若无齐女,外孙无法活着离开此地,更不可能成为晋国国君,若不能立她为夫人,外孙宁愿放弃君位。”
“你,你为何如此执着?难道是被那齐女灌了汤?”
齐桓公有些不高兴了,申生一直乖巧听话,现在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与自己唱反调,他的眼里陡然掠过一抹杀机。
“非也,在齐国,她从未主动来找过外孙,外孙也没有召过她,所以外孙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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