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墨闻怔了好一会儿,喉咙里只挤出两个字。
“谢谢。”
蒋楠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再说,和乐言并肩离开了。
踏出厉家大门的那一瞬,蒋楠楠忍不住握紧了身边男人的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对方却知道她的心思,回应的是更加握紧的力道和坚定的心。
厉墨闻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依然无法理解蒋楠楠为什么会选择一个拍电影的男明星而不是自己,他所拥有的东西是乐言穷极一生都没办法获得的,明明是自己才能给她更好的未来。
他不明白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才让他和蒋楠楠越走越远。
另一边,蒋楠楠和乐言到厉家老宅门口的时候,霍止寒已经开着车走了。
来的时候他就一个人急匆匆的赶来,蒋楠楠和乐言两个人紧赶慢赶才赶上,走的时候他又是一个人匆匆离开,这会儿要去哪儿,不用想也知道。
“言言,你说司景现在会在哪儿?”
“司景不会想要娴姐死的,可这会儿阿寒哥未必会这么清醒。”
乐言的话提醒了蒋楠楠,“走。”
霍家别墅。
霍止寒从这栋别墅搬离已经有七年多的时间了,七年前他是带着温娴一块儿从这栋别墅里搬走的,留下苏红袖一个人住着,司景偶尔还会回去,但是霍止寒却几乎没再回去过。
苏红袖被送到国外疗养院后,这栋别墅基本就荒废了,只剩下一个老管家在打理,定时找人来做个清洁和家具的护理。
黑色的轿车停在车库门口。
“少爷?”
老管家听到动静出来,看到霍止寒时露出了诧异的目光,“您怎么今天回来了?”
霍止寒说,“回来办点事,司景在这儿吧?”
老管家点头,“景少爷半个月前搬回来住的,也不知是怎么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每天都喝不少酒呢。”
霍止寒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屋去找司景。
一楼朝南的卧室里,司景歪在阳光房的沙发上,身边凌乱的丢着一堆酒瓶子,什么酒都有,他随手抓起一瓶,碰倒了几个瓶子,于是叮呤咣啷的滚做一团。
空的红酒瓶滚到门口,滚到霍止寒的脚边,咕噜噜的转了一下,然后停住。
阳光从头顶洒下来,阴影落在身后。
司景从沙发上抬起头,看到了霍止寒,“哟,今天刮得什么风,把咱们霍大少爷给吹来了?”
霍止寒握紧了拳头,强压着心头的怒气,“别装了,你不就是在等我来么?”
“等你?我为什么要等你?”
“钻石呢?”
霍止寒直截了当,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不管司景想寒暄一番也好,嘲讽一番也好,现在他都没时间奉陪,对他而言现在时间就是温娴的生命,他要争分夺秒。
司景微微一怔,大概是因为喝醉的缘故,反应也慢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我,买了一批钻石?厉墨闻告诉你的?”
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彻底惹怒了霍止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霍止寒一把揪起沙发上的司景,抓着他的脖领子吼道,“阿娴的性命现在就在你手里,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我告诉你你做到了,你赢了,我认输!”
司景试图甩开霍止寒,但是醉意让他的手脚都不听自己的使唤,而听到‘阿娴’两个字时,他也愣了一下,“你在说什么?”
“蒋楠楠的婚礼上,阿娴穿了那件婚纱,现在在季麓的手里,对方点名要那批钻石,恰好,这批钻石在你的手里!”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要说婚礼上抓捕季麓等人的计划,司景是不可能知道,但是婚纱上的那些钻石,他既然能从厉墨闻手里拿到,那就说明他至少从什么人那儿听说了这批钻石的来源。
或许是厉墨闻,又或许是季麓他们。
“你到底在说什么?”
司景烦躁的甩开了霍止寒,却踉跄着撞到一边的沙发上,“你把话说清楚,钻石怎么了?我花钱买了一批钻石怎么了?我不想要霍氏集团了,我就把他卖了,这跟你和阿娴有什么关系?”
“你把霍氏卖了?”
“对,我卖了。”
看着这一地的酒瓶子,和面前这个醉醺醺的男人,霍止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忽然搬回这儿来住,为什么忽然这么一副落魄的样子。
他居然把霍氏给卖了。
“钻石呢?钻石在哪儿?”
“你问我钻石在哪儿?”司景不可置信的盯着霍止寒,“你不应该质问我为什么把霍氏给卖了么?你听清楚了吗?我是把霍氏卖了,卖了!”
“我听清楚了。”霍止寒面不改色,冷眸平静的让人心慌,“你也听清楚,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讨论霍氏的事情,但你手里的那批钻石关系着阿娴的命!给我!”
司景终于清醒了几分,“阿娴怎么了?”
霍止寒握紧了拳头,他很不愿意花时间跟司景啰嗦哪怕一个字,他只想尽快拿到钻石,然后去换回温娴。
可他不得不告诉他,告诉眼前这个几次三番害的温娴陷入险境的男人,这个和自己流着相同血液的男人,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告诉他温娴现在的处境。
停止他们之间的斗争,才能救温娴。
听完霍止寒说的话,司景跌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那些钻石是镶嵌在婚纱上的,是季麓他们原本要转移的财产?难怪……”
难怪厉墨闻愿意让他以手里霍氏一半的股权来置换,霍氏的股价再高,几次分崩离析中,一分为二再一分为二,也值不了那么多颗钻石。
厉墨闻这是早就料到他留不住那些钻石,所以来了这一招,低价甩卖。
好深的城府。
“阿景,你听着,现在能换回阿娴的,只有那批钻石。”
霍止寒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清冷中带着隐隐的恳求,是他绝无仅有放低姿态的样子,这是司景认识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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