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一走之后,剩下的几个苗家人,全都是怕了秦岳,一个个的站在大堂里边,他们人人自危,都在考虑自己的安全,愣是没有一个人再敢对秦岳说三道四。
刚才的雷霆手段起了作用,秦岳顿时淡淡一笑,他也不客套,直接便在主位上落了座。
身子坐稳,秦岳这才淡然开口道“诸位,苗松的死,我表示无比遗憾。苗玉小姐,托我向你们致以哀思和慰问,希望诸位节哀顺变。”
“秦先生客气了。”一人上前微微拱手,看着秦岳脸色没变,他才接着开口道“先生,我不想质疑你,只是,苗家的确有祖训留下,家主的位置,只能是由男性接替。苗小姐是家主的女儿,这点我们也知道,但我们也不能做出违背祖宗的事情来啊?”
“你叫什么名字?”
秦岳不搭话,反而是问了一个貌似无关紧要的问题。
苗家剩下的几个人,全都又是畏惧,又是不安的时而看着秦岳,他们都以为秦岳是动怒了,实则不然。
对方能找出借口,还能保持面上的客气,这个人明显不是之前的苗封之流,要把他也送去治疗,恐怕会引起苗家的反弹。
“在下苗山。”下边的年轻人说着话,虽然在拱手,却抬头直视秦岳。
他要和秦岳作对的势头,已经是很明显不过了。
果然有这个新的山头,原本被秦岳打压屈服的人,又开始一个个的不安分起来。
庙山话音未落,就又有人先后站出来说话
“秦先生,祖训不可违背,那是我们苗家的立身之本。我们也知道小姐为人不错,能力也出众,但规矩就是规矩,还请先生不要为难我们。”
“祖训是很早就定下来的,绝对不是我们有意刁难。秦先生,还请您退出这次的家主之争,我们定会感激不尽!”
“请秦先生退出!”庙山借着势头,直接一声高呼。
这下子,苗家剩下的几个人,还有大片闻声赶来的苗家下人,全都跟着高呼。
声浪一波接着一波,似乎秦岳不从主位上下来,这些人就会继续抗争到底。
巨大的压力袭来,即便是只站在秦岳身边的董湘,都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家主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得人心,有了人心支持,才能稳住手里的权柄,一点点攥住权力,之后再打压异己,慢慢压制那些一开始支持他的声音,最终做到让所有人都听话,成为绝对的权威,真正的一家之主。
许多大家族的家主,都是从这个过程中,一步步血腥,甚至是撞得头破血流才走过来的。
慈不掌兵,义不经商,仁不当政,善不为官。
能做在家主位置上的人,那都是大浪淘沙,经过风雨之后的人尖子。
他们不一定都擅长如何治家,但每一个,一定都是深谙权柄,精于此道的老手。
苗山显然就有这样的天分,凭借区区一句话,就能拉拢如此多的人,前来倒逼秦岳。
“怎么办,岳哥,这情况不太妙啊?”实在站不住了,董湘微微低头,凑到秦岳身边说话。
董卓也是急的不停搓手。
事态何止严重?
这样的情况一旦放任不管,反对秦岳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多,到时候秦岳别说要染指苗家,想在苗家有一片立足之地都很是艰难了。
秦岳还没说什么,刚刚还一副和善的苗山便直接上台,振臂一呼道“苗家的事,是我们每个人的事,是我们责无旁贷,推卸不了的责任。大家的身体里,都流着一样的血,苗家人不是废物,为了维护祖训,我们一定要抗争到底!”
“姓秦的滚出去!”
“从主位上下来,那是家主才能做的位置,你有什么资格坐着?”
“秦岳,你再不滚蛋,就别怪我们将你拿下!”
“董家算什么,这是我苗家人的事情。”
“我身上流着先祖的血,我一定誓死坚守祖宗的遗训!”
……
“安静!”
群情激奋之下,秦岳突然一拍桌子,直接压住了那些反对的声浪。
众人虽然被惊的安静,但很多人已经起了反对的心思,再回头那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在等着,等着秦岳给他们一个交代。
然而,拍完桌子以后,秦岳便直接安静下来,只是眼神平静的看着下面人,许久都不说话。
董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设身处地,要是他现在在秦岳的位置上,怕是早就急的焦头烂额了,他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说话,才能应付如此糟糕的局面。
即便绞尽脑汁,董湘也很难给秦岳一个合理的建议。
董卓一样如此,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难看和眼中的复杂,他们一直认为,秦岳拍桌子,只是在拖延时间而已。
下面的人,安静过来,就开始议论纷纷,一片嘈杂。
大家都在猜测秦岳要干什么,有胆子大的,借着所谓的一腔热血,直接对秦岳冷嘲热讽。
他们根本不知道,所谓什么祖宗的血脉,先祖的遗训,仅仅只是苗山反对秦岳的借口而已,这伙人被挑拨起来,顶在前面和秦岳对着干,但最后胜利的果实,一定会落在有心人苗山的手里。
不屑看着秦岳,苗山都懒得说什么,到了这一步,他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身为高高在上的胜利者,他自然不会对秦岳这样的失败者浪费口舌,那是一种慵懒的眼神,连带着发自心底的鄙夷。
“什么是先祖的遗训,什么是先祖的血脉?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呵呵……”一声讪笑,秦岳话说了一半,就惹来巨大的反弹。
那些本来就不服气的人群彻底怒了,只是没有人组织,他们的骂声散乱一片,不像是之前那么整齐划一了。
秦岳扯着嗓子,冷笑道“先祖的血脉,你们都去医院做过化验了?还有,什么先祖的遗训,谁有正本,拿出来给我瞧瞧,只要上边白纸黑字写着,我现在立马退出,绝不纠缠。”
“这……”
下面人一片寂静,那些反对的声音一下就没了。
那些人纷纷都惊住了,傻掉了。
所谓先祖的遗训,那都是口口相传的,哪里有什么笔墨能留下来?
不用秦岳多说,甚至他们自己都开始狐疑起来,所谓的遗训,到底是先祖的意思,还是一些有心人借着先祖之口,来传递自己的意思。
原本稳坐钓鱼台的苗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秦岳不按套路出牌,原本他都算计好了的夺权手法,用来应付苗松一定是绰绰有余,苗山没想到,秦岳居然如此难以对付。
和苗松相比,秦岳不知道要聪明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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