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完成解剖,拿到时尸检报告,粟问与慕容懿连夜做的解剖。
从解剖室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独属于夜晚的霓虹灯光笼罩着大地。
刑侦组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是寇扪还没走。
“我说老寇,你不会是属黄世仁的吧!这都几点了,还等报告呢!”慕容懿靠在门旁,斜斜的看着寇扪。
寇扪却不理会慕容懿,径直绕过他,走到了粟问面前。
“可以走了么?”
粟问点点头,“其实你不用等我下班的。”
粟问与他说过多次,寇扪不想再说这件事,便把话题引到案子上,“尸检有什么发现?”
“嗯,死者的确是冻死的,报告已经写得差不多了,明天整理好给你。”
“好的。那你在门口等一下,我去开车过来。”
“好。”
一旁插不上话的慕容懿早就惊呆了。
他在寇扪去取车的时候立刻跟了过去。
“不是,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寇扪脚步不停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着。
“就是你等她下班,还亲自送她回家啊!”慕容懿有些着急。
“你不知道?”寇扪反问。
“我知道什么啊?!”慕容一脸的懵逼。
他应该知道什么?
“我们住一个小区啊!哦,对了,忘记你上次喝多了!”寇扪轻飘飘的回答。
……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基本上与寇扪同吃、同行,就差同睡了,为什么他竟会不知道粟问也住在东坪?!
慕容懿在心里骂了一句“卧槽”!不过心中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的燃烧起来了。
“我说老寇,你不会是还没搞定吧!不像你啊!简直有辱你当年在‘猎豹’特种部队的赫赫威名啊!”慕容懿在一边说着风凉话。
寇扪凉凉地看了一眼慕容懿,嘴角扯出一抹恶劣的笑,“我猜慕容叔叔现在肯定想知道有关你的一~切~消息。”
寇扪故意拉长着字符,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别别别!”慕容懿连连摆手,“哥!寇哥!你是我亲哥啊!千万!千万!”
慕容懿双手合十,一副“拜托”的模样。
“看我心情!”寇扪扣好安全带,打着火,踩下油门,一个漂亮的急转,留给慕容懿一团浓郁的汽车尾气。
“靠!”
或许是夏日的闷热让人昏昏欲睡,或许是高强度的工作让人乏累,总之,粟问坐上车没多久就睡着了。
寇扪见状便关小了空调,车内除了呼吸声,一片寂静。
然而粟问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冷……”
“好冷……”
“救救我……”
“唔……”
寇扪发觉粟问的异状,转头呼唤,
“粟粟!粟粟!”
粟问没有反应,仍然沉浸在梦境之中。
见粟问的满头的冷汗,寇扪立刻将车驶向路边停车,轻轻拍打着粟问的脸庞,企图唤醒她。
然而一碰触到粟问的脸颊时,寇扪陡然一惊。
好烫!
“粟粟!粟粟!醒一醒!”寇扪焦急的呼唤着。
就在寇扪重新踩住油门,想要开车去医院的时候,粟问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粟粟!你再忍耐一下!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不……不要!”粟问喃喃着。
但她的声音太小,嗓子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嘶哑。
“你说什么?”
寇扪凑近粟问的嘴边。
“不要……去……医院……”
“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寇扪一脸的不赞同。
“不要……咳咳……去医院!咳咳……”粟问剧烈的咳嗽着。
寇扪深深的看了一眼粟问,一脚油门轰到底,回了东坪山庄。
到了小区楼下时,粟问已经烧得迷糊了。
寇扪一把抱起粟问上了楼。
粟问那轻盈的体重,让他感觉自己像是抱了个半大的孩子。
她太瘦了!
将粟问放在自己的床上,寇扪立刻烧水并找出医药箱,拿了退烧药和体温计后,才返回卧室。
“粟粟!张开嘴!我们测一下体温。”
虽然仍是处于混沌当中,不过粟问倒也配合。
“39度2?”
寇扪惊讶于粟问的体温。
但是粟问执拗的不肯去医院,他只能采用物理降温了。
在喂粟问吃过退烧的药片之后,寇扪便解开了粟问衬衫的领口,又露出肚子,用酒精一遍一遍的擦拭。
直到擦拭了第五遍,粟问的体温才降下来。
一想到他们急于出警,连晚饭都没有吃。寇扪又转去厨房,熬了白米粥来。
在等候白粥的时候,寇扪便坐在床边守着粟问。
她那双如画过一般的秀眉微微蹙着,像是有着解不开的结。
他竟不知道,这样一个连睡觉都皱着眉头的人,过得是有多么的不快乐呢!
寇扪的思绪飘飞,忽然厨房传来的“呜呜”声将他唤醒。
是白粥煮好了。
看着安静熟睡的粟问,寇扪不忍心将她唤醒。
而此时的粟问又一次陷入了噩梦之中。
“不!不要打我!我再也不跑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浩哥!浩哥!我再也不敢了!”
“啊!”
粟问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眼角溢出的泪水早已浸湿枕头。
“粟粟!粟粟!”寇扪焦急的呼唤着粟问,但她却似毫无所觉一般。
“冷!”
“我好冷!”
“有人吗?能不能救救我!”
“浩哥!你放过我吧!阿冉再也不敢了!”
粟问拼命撕扯着自己的衣服,露胸口和肚脐来。
她像是雪地里被冻僵的人,出现了温感错觉,瑟瑟发抖着,将身子蜷缩成虾子的模样。
那姿势,像极了今天下午他们在秀山山脚发现的那具女尸何冉!
此时寇扪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难道就是粟问的秘密么?
她对于经手或者接触过的案子总有惊人的感知力的原因,便是她会经历死者的死亡么?
天!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敢于面对死亡,而这个一直默默无声的女孩子居然时常经历别人的死亡的过程,而且还是不同种类的却尽都极为痛苦的死法!
寇扪眼神复杂的看着粟问。他不敢相信,无法相信,却不得不信!
但更多的,却是对于粟问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