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彩儿没有直接暴露她们的计划。
事情就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以三狐狸的精明,也许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现在不动声色,极有可能不想打草惊蛇。
想最后吃波大的!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占小雅冷哼。
他是黄雀。
她却不是螳螂。
他若真敢断她财路……
占家家规第二条:夺我钱财者,如弑父仇人!
对待仇人——打死打死,然后动次打次。
之前的,她任由他强取豪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为了让四哥安心。
可今时,不同往日。
白小七仰起小脑瓜子,笑眯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小雅姐姐,是不是……?嘿嘿~”他搓了搓手,眼睛里有星光闪过,笑容有点猥琐……
咳咳。
口误口误。
笑得有点…可爱加期待!
手挡住嘴巴,小小声音问道:“你是要带我飞吗?”
占小雅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并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姐姐能不能一举翻身做主人,就看你这次的表现了,你这样……”
白小七懵懂的听着,越往下听,眼睛睁得越亮,小脑瓜子越点越快。
“小雅姐姐,小七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占小雅挥挥手,给他爱的鼓励。
“嗯!”
……
三狐狸的染坊越做越大,鲜艳明亮的彩布更是被这奸商以绝对的暴利卖给了南来北往的商船。
老大、小七对他忠心耿耿,毫不藏私,赚到多少上交多少。
光是绢花一项生意就足以抵扣一家全部的支出。
更别说还有另一个暴利生意——卖冰棍!
三狐狸手里握有大把银子。
在这个村民大都淳朴的年代,很少有偷奸耍滑的人,白三郎工钱又给的足,若你不想干,大有愿意顶替你的人在。
村民们干得热火朝天,白家的院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成型。
白二郎站在小土丘上,望着周围的喧嚣热闹,自己是其中的主角。
心里感慨颇多。
他问一旁的白四郎:“老四,以前你有幻想过现在这种日子吗?夫妻恩爱,弟兄和睦,家有富余。每天看到的,是家人一张张喜气洋洋的笑脸。不会为明天吃什么发愁,不会因为争多几文钱工钱与人打架。房子够大,不用几兄弟挤一间,你闻我的臭脚,我嫌弃你打呼噜。衣裳是新做的,不再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破洞。走在镇上,敢挺胸抬头,不再怯懦卑微,低人一等。”
不等白四郎的回应,白二郎继续说着:“我最近常常做梦,梦里我们仍像以前一样,活得卑微,很累,并不快乐。没有夏儿,没有三弟妹,没有小雅,我甚至分不清楚,是我真的身处在美梦当中,还是贫穷卑微的我正在做着不愿醒来的美梦!”
每个人的心中,总有那么一块柔软、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去触碰的地方。
“如果真实世界里的易夏并不存在,你会如何?”
沉默许久,白四郎看向老家的方向,这样问白二郎。
白二郎摇头,“不知道,我不敢想。”过后他问白四郎:“你呢?没有小雅,你还会是现在的老四吗?”
曾经的白四郎活得像行尸走肉,没有喜怒哀乐。
白家人暖不了他的人,更走不进他的心。
他就像是走累了,暂时在白家落落脚、歇一歇的一个陌生人。
自从小雅出现后,他们的老四才终于“活”过来。
会怒会笑。
会打会闹。
白四郎扯了扯嘴角,回想起曾经的种种,心中钝痛,黑眸锐利清冷,不见丝毫笑意。
他说:“不知道,我也不敢想。”
他没有告诉白二郎的是,他曾经失去过丫丫。
所以他早已知道结果。
没有丫丫,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白四郎。
过了会儿,他问白二郎,“你为什么也不准你媳妇藏私房?”
丫丫和易夏的情况不同,一个是长留,一个只是逗留。
白二郎拍拍他的肩膀,爽朗大笑,“夏儿有钱,这跟小雅有钱有什么区别?凭她俩的折腾劲儿,指不定哪天又凭这点点私房赚得大笔银子,我当然不能给她。吴婆子的话我只信一半,偏偏就这一半,我不敢冒半点险。若不是吴婆子指天发誓说分家有用,否则,我绝不同意老三做生意。虽然小六说夏儿的魂魄已经稳了,再不会出现邪气入体的情况,但稳妥点总是好的。”
白四郎望着远处,“丫丫和易夏天生反骨,越拘着她们,越容易出事。”
“我就是打断她的腿,也不愿意眼睁睁看她失去性命,离我而去,永远不可能。”白二郎特霸气的说。
白四郎深深看了他一眼,长吸口气,突然起身,匆匆往外走。
白四郎见状吓了一跳,咋咋呼呼地问:“老四,你做甚去?”
那眼神怎么和在码头上跟别人抢货一样?
冰冷中带着浓浓的杀意。
白四郎头也不回,一字一重,“回去打断她们的腿!”
白二郎懵了。
打断谁的腿?
他媳妇?
还是他媳妇?
唉!老四,哥说的那话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小院里。
白小六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
闭上眼睛,耳朵孔朝向院外。
小眉头皱得紧巴巴的。
“有人回来了!”
院子里手忙脚乱。
“好像是四哥的脚步声。”
院子里一顿,继而一片兵荒马乱。
易夏将脱模好的口红一股脑扫进怀里,噔噔噔跑回二房。
陈彩儿和王氏负责善后,把材料装入墙角的箩筐里,再用杂物盖住。
占小雅把装麻将的袋子从桌底下掏出来,扯开袋口,将麻将一股脑倒出来。
几个女人分工明确,各行其是,动作极快,显然训练有素。
白四郎听着里边凳子拖动的声音,还有隐隐地喘息声,易夏小声问小雅,“他怎么回来了?”
有功夫的人走路速度比别人快。
差一点就来不及收。
占小雅同样惶恐,比她更加小声。
“我怎么知道。”
还好有小六这只顺风耳在。
白四郎推门进来,就看到四个女人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洗牌。
小六背对着他,认认真真晾晒衣物。
“呀,四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占小雅发现门口的男人,捂着嘴,“惊喜”问道。
眼神飘忽,表情僵硬,言语矫揉,心速过快。
一个字——假!
白四郎宠溺地看着她,迈开步子,翩翩而来。
他站在占小雅身后,双手搭着她瘦削的肩膀,微微俯身,凑到她耳边说:“回来给你们做饭。”
占小雅本来被他亲密的动作撩拨的不要不要的,可一听这话,直接傻了。
众人:“……”
好想死一死哦!
是有多大的自信,才能如此坦荡说那是饭?
明明就是毒药。
被白四郎牌药膳荼毒过的众人,在心里猛落眼泪。
想拒绝,可她们不敢。
怕被点。
几双眼睛眼巴巴地望向占小雅:快劝你家男人悬崖勒马,我们很想活。
“怎么了?”白四郎明知故问。
他起身收回手,经过她脖子的时候,指头似不经意地抚过她细滑的肌肤。
酥酥痒痒的。
占小雅扭头,含嗔带斥地瞪向四郎。
不带这么撩人的。
四郎微微颔首,直面迎向她的视线。
目光在空气中交接。
粉红而温馨。
一双溢满爱意的眸子折射在女人的猫眼之中。
哪里还记得祸福与共,今夕何夕。
见小雅完全沉沦在男色当中,不可自拔,丝毫接收不到她们投去的求救信号。
陈彩儿缩头当了鹌鹑。
易夏被点多了,见白四郎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别看她平时叫嚣得最厉害,到了关键时刻该怂还得怂。
妯娌指望不上,大嫂王氏只能亲自出马。
“这时辰还早。”
还是说他回来早了。
白四郎:“我做饭不比老二,这时候开始准备刚好。”
王氏看了看没晾完的衣服,倒也不再说什么了。
心想:二郎做十桌酒席也才需要两个时辰(四小时)。
“那你还不快去!”易夏终于没忍住道。
被白四郎冷冷一瞥,求生欲爆棚,立马闭嘴,低头。
跟陈彩儿做了伴。
占小雅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笑脸一收,戒备地看着男人。
早上出去的时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到半个时辰,回来已是满面春风。
在外边捡钱了?
白四郎摸摸她的头,随后指了指桌上的麻将子,温声说道:“不急,先看你们玩一局。”
一听这话,易夏原地复活,赶紧码牌。
默默祈求上天赐她一个自摸。
好让白四郎赶紧滚蛋。
陈彩儿和王氏的动作也不慢。
只是很快,她们就傻眼了。
少,少一个?
占小雅提着口气,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难怪三狐狸一听她们在家打麻将,就一副似笑非笑地表情。
难怪四郎要看她们玩一圈麻将再去做饭。
感情他在这给她们挖了个坑。
易夏和陈彩儿没想那么多,一看牌少了一个,都低头在地上找。
是不是刚刚倒牌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王氏,“小雅,你抬抬脚,还有一个是不是掉在你那边了?”
“……”
白四郎扶着占小雅的肩膀,将人转过来朝向她,声音磁性低沉,充满蛊惑意味。
“你说过,只要我开口,你所有的,都会给我……”
还算数吗?
“……”占小雅泄气地点点头,“是。”
“小鸭!”
占小雅朝她摇头。
稍安勿躁。
她自己也没想到,总觉得白三郎是那只黄雀,却没料到黄雀竟是白四郎。
对于他。
她毫无章法。
“你想要什么?”
银子?
没有。
还没到手的东西,不能算自己的所有物。
这么一想,占小雅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算违背诺言。
白四郎不答反问:“你在谋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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