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赫不答话,在我看来,沉默就等于默认。
我喂了两声,“张君赫,钟岚阿姨究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这是阿姨的私事。”
好一会儿,张君赫才不太耐烦的回我,“梁栩栩你不会觉得阿姨这样是和你的事儿有关吧?”
“?”
我脑门浮现问号,“你不提醒我还真没想到,张君赫,你脑子转的还挺快哈!”
“我实话实说而已,梁栩栩,你能说你没往自己的事情上想吗?否则旁人反噬你激动什么,你一个阴阳先生没见过反噬?”
嘿!
我这小暴脾气。
这人还能聊天不?!
“张君赫,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如果钟岚阿姨是陌生人,我一走一过看到后多嘴去问那是我找揍,但是我认识钟岚阿姨十几年,她是我好朋友的母亲,反噬的这么严重,我当然要问问她做过什么?看看能不能化解!”
如果不是看钟思彤情绪有些不稳定,我冒然去问容易给她刺激到,谁会给他张君赫去电话?
他倒好,直接把我往地缝里琢磨。
“你那水平还想化解?你有那道行吗?会添阳寿吗?”
“行,挂了吧。”
没得聊。
我刚要按断电话,就听到张君赫声音传出,“你这人呀,穷操心,梁栩栩,别忘了我还在这,但凡有法子,能减轻阿姨一点点痛苦,我也不想看着她遭罪。”
“我还是那句话,反噬属于阿姨自己的私事,她自己的选择,我虽然知道一些内情,但我不方便多说,这是阿姨的,不过你放心,和你的事情绝对无关,你也不用就此多问了,另外,你千万不要和思彤说什么阿姨遭受了反噬,她听到只会害怕以及徒增一些解决不了的困扰,就这样,我还在忙。”
嘟——
哎他是不是就想先撂?!
奶奶的。
话跟没说一样!
意思是钟岚阿姨运用过什么邪术,她自己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才走到现在无力回天的地步?
钟思彤讲过,她妈妈最初就是身上起红疹,慢慢才变得严重,那从钟思彤手术后开始算,距离现在也有五六年了,就钟岚这么严重的剥皮反噬根本挺不了五六年!
也就是说,起初钟岚或许只是得了慢性皮肤病,但中途她肯定是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儿,才会另病情加重到匪夷所思的程度,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我不自觉的分析,显然钟思彤是啥都不知道的,又没法去跟她求证,可话说回来,我求证也没啥用啊,张君赫的意思很清楚,他师父一定帮钟岚看过,他师父要是看不了不还有那幕后袁穷么?
在我这,袁穷是绝对坏人,从钟岚那边论,她和袁穷可沾亲带故,袁穷绝不会见死不救,钟岚又不差钱,治好了能亏待袁穷吗?看来是真没法子了,钟岚才只能熬下去。
算了!
我摇摇头,不想了。
自己家还漏雨呢,钟岚房顶这个大洞我是无能为力了。
身体一转,好悬没和身后的斜楞眼撞上,“沈纯良你干嘛!”
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数啊!
别人溜墙根顶天就被批判下素质道德。
他这贼眉鼠眼的一偷听就像要打探情报随时叛变!
纯良一脸无辜,“栩栩,钟思彤她妈那病症是反噬?”
“对。”
我没好气儿的应声,坐到沙发上,“谁知道钟岚阿姨背后搞过什么东西,反噬成这个样子,大概率是害人了,不过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人家咬死不说,咱也管不了。”
“害人?”
纯良挠了挠下巴,“是不是跟她做生意有关?钟思彤她们家不是很有钱吗,是不是用下作的手段竞争过生意?”
“可能吧。”
我心里堵得慌,“谁知道呢。”
弘扬正义,连点头绪都没有,怎么扬?!
张君赫说的也没错,我这道行,想要支棱支棱吧,自己心里也没啥底。
纯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不过栩栩,你和张君赫啥时候变熟了?”
“熟吗?”
“你给他去电话的语气就很熟么。”
纯良坐到旁边的移动塌上,“你俩是不是背地里接触过了?”
“嗯。”
“真接触啦!”
纯良睁大眼,“沈栩栩你行呀!你和张君赫玩儿居然不告诉我!”
“玩什么玩,就是昨晚聊了一阵,回病房岚岚姐在我也不方便讲,现在岚岚姐出院回家了,我也不会瞒着你……”
从某种程度上说,纯良是我最亲近的人了,他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也是我最得力的帮手。
最重要的一点,纯良日常可能很贫,还长了一张不靠谱的脸,嘴巴其实很严。
对外口风很紧,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心里特别有数。
时不时还能给我一些有效建议,很是托底。
“张君赫居然是袁穷的人?!”
纯良的反应完全在我意料之中,“你确定张君赫不是袁穷的徒弟?还弟弟的徒弟?就袁穷那样冷血的人能有弟弟?我要是弟弟我都得和这样的哥保持距离,我怕我被养肥后吃掉呀!”
“那我不清楚,张君赫怎么说,我怎么听,他说他师父是袁穷的弟弟,我就当他师父是袁穷的弟弟呗,我这立场,质疑没用呀。”
“那倒是。”
纯良张牙舞爪了一阵又坐下来,“我就说张君赫这个人奇怪嘛,亦正亦邪,喜怒无常,八成就是在心里作斗争呢!姑,那他这是回头是岸了?”
“回一半吧。”
我苦笑道,“真回了,他应该就得和他师父斗一把,可是他表明不能背叛他师父,只是不愿意做这种缺德事,所以他在我这道清利弊,想要撇清关系而已。”
“哦,那他算半个好人呗。”
纯良点头,“坏人堆里拔出的大个儿,歹竹还真出了好笋,嘶~不对!姑,他这不会是计中计吧,表面上他说清楚了一切,其实还是潜伏!”
“那没有办法。”
我笑的无奈,“师父说,人一瞬间能闪过无数的念头,有善有恶,也许是一个善念,让张君赫同我聊了些真话,日后,他还会有很多念头,许是善,许是恶,我能做的,就是平常心去应对,毕竟我没得选择,所以,张君赫对我说的话,我信,也不全信,时间会验证一切,且走且看吧。”
纯良忽的沉默不语,嗡嗡手机声响,成琛给我发来了信息,我对着屏幕笑笑,正要回复,纯良猛地站起来,“连上了!!”
我愣了愣,“什么连上了?”
“这几件事儿连上了啊!”
纯良瞪圆了眼,“你看哈,钟思彤是你小时候最亲近的玩伴,她身体不好,她家里还有钱,然后钟思彤是在小学毕业前做的手术,她给我讲过,她小时候很胖,做完手术才慢慢瘦下来的,可你记不记得咱们班有个叫吴生有的男孩,他也是肾病,后来家里砸锅卖铁给他换了个肾,但是换完他也病恹恹的,隔三差五就得请假回家休息,受不得累,可你再看钟思彤,她可是活蹦乱跳,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啊!”
“所以呢?”
“这是明线,然后咱们再看暗线,怎么就这么巧,钟思彤妈妈后找的这丈夫的儿子的师父就是袁穷的弟弟!”
他这一口气差点没给自己憋过去!
就差拿个小黑板给我把人物关系图画下来了!
“栩栩,咱们暂且把钟思彤抛出去,因为我爷也说过,偷你命格的主家,做主的是长辈,用你命格的小女孩儿自己可能也不知道,这样,钟思彤就先放到一边,她妈妈做主,找了袁穷,把你的命格给偷走了,钟思彤的手术时间线就对上了!”
纯良手一拍,“这是第一条暗线,第二条暗线,在她妈妈和袁穷的日常接触中,为了近一步绑定关系,袁穷给钟思彤妈妈介绍了这个张君赫的爹,在这里,也先把张君赫抛出去,因为张君赫在偷命格这件事情上,并没有参与,他当时岁数也小,想参与也白费!”
“当张君赫的爸和钟思彤的妈结合了,就等于袁穷和钟思彤的妈妈彻底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他们既是雇主,还沾上了亲戚……”
“最后一条线,就是你回到临海,张君赫的师父把你的事情告诉了张君赫,派他走近你,但是以张君赫的立场,他对这种事一定排斥,首先他学医,他知道人命的重要性,其次偷命格这件事他完全没参与,他也没通过你的命格获过利,所以张君赫没理由去害你,从中可以看出这张君赫的人品走向还是偏正常的,所以他不想蹚浑水,他把能说的都告诉你了……”
纯良站到我身前,柯南附身了一般,“但是!张君赫有些事绝对不能说,比如主家是谁,因为钟思彤现在是他妹妹,他说出来,就是看着他妹妹去死,让自己家败,这也是袁穷和钟思彤妈妈当年的高明之处,捆绑了,可他们千算万算,不知道你身边有个我,有个英明神武阅剧无数的我!当代剧情推理大师沈纯良!!”
我无端想笑,“然后呢。”
“正是张君赫的最后一条线,将这些事完全的穿了起来,前因后果,明明白白,钟思彤正是用你命格的人,主家就是钟思彤的妈妈!钟岚!!”
砰!
纯良一拍茶几,吓得我还一激灵,纯良眼睛一眯,神神叨叨继续,“尤其是钟思彤的妈妈现在还遭受了严重的反噬,让这条线更加的明朗!”
“沈栩栩!我沈纯良确定!钟思彤就是用你的命格的小女孩!她妈妈,钟岚!就是背后谋划一切害你家徒四壁的凶手,如今钟岚命悬一线,所以她势必会催促袁穷快点夺你性命,袁穷才会几管齐下,连张君赫都派出来了!!!”
长吁出一口气,纯良甩了甩拍麻的掌心,“现在,咱们倒放剧情,回到临海后,袁穷出了多少阴招,先是让周天丽上你奶奶的身,结果被你奶奶反将一军,然后又在殡仪馆里故弄玄虚,差点电死你,最后,连精神病都整出来了,你要是稍微不猛点,手臂没接上,不死现在也没眼看了,倒是张君赫的一丝善念,穿出了一个真相大白。”
“朗朗乾坤!邪不胜正!”
纯良一拂头发,下巴扬起,“不要太崇拜我,无论多复杂的剧,在我沈纯良眼里,都是jt,so,so~”
我配合的拍了拍巴掌,呱唧呱唧。
别的不说,他这咔咔几条线的,真给我说一愣一愣,能捋出来也是够牛的!
“栩栩,你傻了啊,你拍什么手!”
纯良对我这反应极度不满,双手握拳,“站起来,沈栩栩!快站起来!赶紧去到医院!夺回你的命格,重震你的时运!运气一到,你很快就会起势的!磨蹭什么!你就是下一个马娇龙啊!!”
噗!!
我忍不住喷了,“纯良,谢谢你。”
“啥意思?”
纯良匪夷的看我,“沈栩栩,你是不是命格丢太久麻木了,你忘了你这些年多倒霉了?忘了你考试得零分了?忘了你家进去的进去,病的病,残的残了?忘了岚岚姐受到怎样的惊吓,忘了自个手臂脱臼怎么接的了?忘了林可被你一脚踹出的腰间盘突出,啊,这个可以忘……”
“不是彤彤。”
没完了。
“什么?”
“不是彤彤用得我命格。”
我正了正神色,“这一点,我很确定。”
“你拿啥确定的,我爷算的?”
纯良颠颠的坐到我旁边,“沈栩栩,我爷可说过,命格被换完的前三天是不稳的,也就是前三天才能被高手看出来,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哪怕是我爷,也看不出谁身上的命格是假的,你不能拿我爷六年前得出的什么结论当成圣旨去奉行,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钟思彤!!”
“彤彤会承受不住。”
“啊?”
纯良莫名,“什么玩意儿承受不住?”
“我是花神贵命,比皇后女命的福格还高,想要承接我的命格,就必须是一座适中的房子,就是说,这房子首先也得是贵气萦绕,否则,虚不受补,根本就承受不住。”
我平着音,“纯良,你刚刚的意思是,彤彤换完了我的命格才得以手术顺利,钟岚也是因为做主偷了我命格才遭受了今天的反噬,你的推理非常符合逻辑,但有一点,阴阳讲究的是平衡,彤彤在未做手术前,她是处在一个病耗的情境中,若是在此时把一个大旺的命格换给她,那就是强火烧弱水,衰旺对冲,对钟思彤而言别说手术痊愈,她根本就下不来手术台,会一命呜呼。”
所谓好锅配好盖,灯盏在合适的房屋内才会大亮,阴阳讲究两两相旺,如此才成就了一个贵格。
而我虽然没了命格,但我屋子还在,没亮也还有丝丝贵气,一路上才会常遇贵人,守望相助。
眼见纯良仍有疑虑,我近一步道,“再者,彤彤的味道不对。”
“啊?”
纯良挑眉,“啥味儿啊,难不成她有啥狐臭?”
“你去一边子。”
我看着他,“我指的是命格香气,你其实说的很对,我不能拿六年前师父的结论去分析,六年前,师父曾说彤彤不是偷用我命格的人,因为他算过彤彤的八字,说彤彤是明珠之命,亦是好命,可我后来也琢磨了,师父从未见过彤彤,如果彤彤的八字本来就是假的,那师父怎么算都是无用的……”
任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可能去听之任之。
我无数个夜晚,都在睡不着时魔魔怔怔的去推断。
逐渐成长后,我无师自通了很多东西,对命格的认知也更加清晰,说白了,本来就是你的东西,在你身上待了十二年,好比你养了十二年的孩子,有一天他突然朝别人叫妈了,就算这孩子整容了,那你看到他,会一点没感觉?
血浓于水嘛!
“纯良,我如果看到那个用我命格的人,我会生出一种天然的欢喜感,因为不论谁用了我的灯盏,都不会是百分之百合适的,只有我的屋子才最适合自己的灯盏,所以看到了那盏灯,我的身体会生出本能,如同口渴喝水,饿了吃饭,是会拼命的想要靠近,想要接触,想要拥有……”
我一点点的解释,“因为我本身就与花有缘,我的灯盏是具备花香的,当我看到那盏灯,我就会闻到无比伦比的香气,而彤彤身上没有,她也没有让我生出那种迫切感,就是个童年老友,见到后很开心,很感恩,所以我很确定,彤彤不是偷用我命格的女孩子。”
纯良没声了。
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道,“真的假的?”
“那是我自己的命格,我比谁都迫切的想要把它夺回来。”
张君赫就很懂我这种心理,所以我在询问钟岚阿姨反噬时,他第一时间会说和我的事情无关。
感觉上,我这事儿和无头凶杀案很像,就是不知道谁把自己家人全杀了,然后凭借着一点点的线索,开始了千里追凶路。
我眼底暗了暗,“纯良,你刚刚分析这些的时候,我就在想,要是彤彤就好了,这样,我分分钟就能拿回命格,那是我的东西,只要我在暗地里起坛,拍拍她的肩膀,她的命格就会迅速回到我的身体,因为灯盏也喜欢最合适的屋子,但我又想,幸好不是她……”
“怎么了?”
“是她得多可怕呀。”
我低头看着手指,唇角扯了扯,“帝曰何谓三部?岐伯曰有下部,有中部,有上部。部各为三候,三候者,有天有地有人也,三才之道为天地人,天在上,人在中,地在下,可为什么不叫天人地呢,人在中间不是吗?那人字排在最后,是不是告诉我们,这人间,也是炼狱?”
“栩栩?”
纯良眉头一跳,“你没事吧。”
我笑了笑,“我也很不好的,走在街上,我每时每刻都在想,这个人是不是偷了我命格,那个人是不是偷了我命格,都要神经了,所以,钟思彤不是就不是,但凡我从她身上接收了一点点命格的气息,我都会拼死去求证的,纯良,我不想一直做个瘟神,我想和朋友去吃吃饭,逛逛街,和大家一样,能在家人和朋友的鼓励下,去追求梦想,而不是像现在,为了接近我的人不受到霉运牵连,只能先一步去推开……”
没在继续说下去,我讨厌这样的情绪,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正如岚岚姐邀请我去她家住一段时间,她想和我学熬汤,没事时还可以聊聊女孩子的私房话,我也只能以工作不便去拒绝。
事实上,我多想有个能亲近在一起的女朋友?
情绪像是一块海绵,每一天接收一点负面的东西,累积着累积着,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要溢出水来,在常人眼里,就是莫名其妙的矫情。
世人匆忙,都是看你能不能撑住,能不能高光,谁管你疼不疼累不累?
打落牙齿你得往肚子里咽,咽的还要快,不能从唇角流出血,旁人看到会嫌脏。
说疼大家都疼,说累大家都累,谁活着都不容易,咱别传播负能量成吗?!
“栩栩,谁说你是瘟神,我跟你混不就没事?”
纯良靠着我坐下,“也是,我也不是正常人,一只眼看前面,一只眼看旁边,哪怕我不瞅你,都看到了你把大鼻涕吸溜回去,自己还咽了……”
“沈纯良!!”
我一肘子比划过去,“那我不吸溜回去我还用袖头子擦啊!”
纯良咯咯的笑,手伸过来要捂我鼻子,“哎,给你闻闻,那味儿绝对悠长,洗了这么多遍还有,特别提神醒脑……”
“滚,你是不是欠儿!”
我推开他,打打闹闹的,气氛也舒缓了。
纯良靠着沙发又开始无奈,“那要不是钟思彤,我这剧情就推翻了,钟思彤和她妈妈,以及那张叔就算抛出去了,而张君赫和他师父以及袁穷还是绑定在一起,张君赫和他师父奉命与袁穷,袁穷背后还有单独的主家,那这主家究竟是谁啊,用你命格的女孩儿今年也得十八了吧,要是上好的命格,肯定得金光灿烂啊,还能一直猫着?”
“她不会一直躲着,只要我活着,她就得出现。”
我应道,“正如我刚刚说遇到用我命格的那个人会想要接近她,灯盏会吸引我,她也一样,她看到我也会本能的想要靠近,这是命格带给她的,所以,就算这个人一开始不知道自己的命格是偷来的,长大后她也得知道,她的家人势必会提醒她多加注意,谨防命格被我夺回去。”
谁想成为下一个阴人呢?
“这么说,袁穷死了事儿也不会消停呀。”
纯良看着我道,“那背后的主家还得找别的术士来收拾你啊。”
“是啊。”
我笑笑,“这就是一盘斗到底的局,胜者为王,败者为尸。”
“你这就是一个命格引发的惨案啊!”
纯良夸张的摇头,“可是栩栩,如果袁穷到死也没说出主家是谁,我爷一但将来先……当然,我说的是最差结果,你要怎么办?那主家再雇佣到比袁穷术法更高的术士出来你岂不是废了?!”
“我有罩门。”
我看向他,“再者,袁穷在道行上来讲,已经是集大成者了,高手的五雷掌也就打三次,张君赫打完一掌都要吐血,昨晚我和他还交了几下手,虽不是道行上的切磋,纯武行,我发现他身体力道还是偏虚,这说明五雷掌使出来是极其耗费精力的,但是袁穷已经能几招连发了,他要是再升级,真就成不死之身了,主家基本不可能再找到比袁穷更厉害的邪师了。”
袁穷一个已经够我和师父受的了,再来一个比袁穷更强的,我直接躺平,妈的没活路了!
想着,还是不能太丧,对着纯良笑笑,“不过你放心,姑不会一直这样,我在和陈波动手的时候,发现我手臂这花纹开点了,我真的进步了。”
“真的呀。”
纯良惊喜的看我,“还有别的进步没?”
“当然!”
我眉头一挑,“六年前,我进入结界,整个人都是懵的,还纳闷儿为啥怎么喊周围人都听不着,但是陈波这件事让我知道了,破结界,只需要干倒结界里最强的大灵即可,看,我是不是进步超群。”
纯良脸一木,“就这?”
“这还不行?!”
我拍了拍自己心口,“我也是小天才了好吧。”
“姑,连我这个男四号都知道,你进入敌人地界了,你得擒贼先擒王……”
我嘴动了动,纯良懒得搭理我的样儿起身,“正常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事儿,你用六年才想通,还我是小天才!你可真是哪里不会点哪里,弱智起来没道理,搜义贼!”
“沈纯良!”
妈呀,他怎么好意思笑话我呢?
“哎,张君赫那五雷掌打出来的时候,我可没流鼻血,不像某个人,流着鼻血,擦得脸和猴屁股似的,还傻乎乎的问,姑,这掌是你打的呀,气好冲啊。”
“嘿,沈栩栩你还摇头晃脑的撇嘴学我,侮辱我了嗷,那,那我是不是没被掐死!”
纯良气的不轻,誓死捍卫男儿尊严,“要知道!我被掐了多久!最后我有事儿吗?脖子是不是都没怎么青?!哎,咱被掐完还能翻跟头,哎,我还能来个大跳!大跳!!”
他跟小脑萎缩似的故意蹦两下,“某姑呢,一脸忧郁的对我说,纯良,你跟我这种资质差的先生混不憋屈吗?啊,我还没那么废物,对不对?我今天也要活着,明天也要活着……哎!”
我一个拖鞋扔出去,受不了啦!
“沈纯良,我先给你打残废!!”
正杀着‘猪’,手机铃声响起,我看了看来电人接起,“喂,欣欣姐。”
曲欣欣,就是洪梅姐的朋友。
“哎,小沈,是这样,我想和你定一下时间。”
曲欣欣那边还很吵,好像是在火车站一类的地方,“我前两天从外地回京中了,住了两晚没给我吓出心脏病,我那房子真的闹鬼,还是很凶的鬼,而且绝对不止一个,而是一群呀!”
“一群?”
我恶狠狠的瞪了眼趴在地上做出求饶手势的纯良,膝盖松开他站起身,“姐,你买的不是新房吗,怎么会有一群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