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因为我们俩并无深仇大恨,只是性格不和,看她在电视节目里张扬肆意,我还是会担心她日后的时运,但是隔着屏幕,我没法做出准确判断,没成想,她在刚红不久,先给我来了电话,出口便是,“梁栩栩,你羡慕我吗?”
我登时压下了满肚子的话,“羡慕你什么?”
“不会吧,你们镇远山这么落后吗?”
钟思彤匪夷,“没看我的剧?没有我代言的商品?”
我沉默了一会儿,“钟思彤,你没事儿吧,来电话就为和我说这个?”
“当然了,我要让你知道,你是错的,我才是对的!”
钟思彤笑道,“一部戏而已,我粉丝就破千万了,现在我通告多的都跑不完,要知道,我刚二十二岁,大学还没毕业,这一切,让多少人羡慕,对了,我还要跟你说个事儿,我出道前动了眼睛和鼻子,因为我哥的师父说那样更有益我发展,没想到,弄完倒有点像你了,蛮意外,我本想再改改,谁知导演说我现在就是大女主的脸,很上镜,所以呢,我只能便宜你了,日后谁说你长得很像张溪儿,你会不会偷笑?”
我面无表情,“钟思彤你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了。”
“栩栩,不要生气嘛,我得承认,你长得好看,要是出道,也会火的,可谁让你选择做那苦哈哈的先生呢。”
钟思彤说着,“另外,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前几天我参加个商业活动,看到了成琛,你猜他怎么着,他居然主动和我打了招呼,还问了我名字,虽然他一直没记住谁是追求他的钟思彤,但是他现在,记住了谁是张溪儿,栩栩,你祝福我吧。”
我挂断了电话。
到了七月份,她居然又给我打了过来,这次倒是没显摆什么,平着音,“梁栩栩,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成琛结婚了,听说还有一个孩子,我本以为他多爱你,现在来看,你彻底是过去式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相信我是最适合他的,就这样。”
这一次,是她主动挂断的电话,我也是在那天又检查了下后颈部的胎记,发现彻底没了。
许是经历了太多风浪,那天我很平静,站在院里,看着远处山川,很久很久,唇角只剩一抹笑意。
纯良倒是上蹿下跳了很久,他说成琛结婚媒体一定会报道,可他没查出来一条新闻。
他给周子恒去了电话求证,周子恒承认的很干脆,他老板结婚了,因功德已经做满了三年,婚礼是在七月初举行的,为了保护女方不受到打扰,没有对外公开,俩人还有了一个女儿。
至此,纯良彻底哑火,在我面前也消停了许多。
……
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窗外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吹拂在玻璃上,犹如一道道泪痕。
“纯良,到哪了?”
“快要到京中了。”
我哦了声,“纯良,换我来开吧。”
“你歇着吧,进了京中的地界再说,我不累。”
纯良应着,“下雨了,你多穿两件衣服,别一会儿下车风呲到又感冒了。”
我点了点头,侧脸看着高速上的反光路栏,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纯良,你有没有想过,两年后你要做什么?”
纯良愣了愣,“跟着你功成名就呀。”
我笑了,“假如我死了呢?”
就像许姨说的,四年里,我除了在靠山村留下了一个碑文,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在树林子里钻来钻去。
花种洒了不少,成长进度却处于搁置状态,掌心里的桃花都没有发挥空间。
纯良没接茬儿,扶着方形盘的手紧了紧,自言自语般,“你不会死。”
我牵着唇角,靠着座椅看他,“大侄儿,若是真要到那天,你就把我的骨灰洒到镇远山里,左右我没有灵魂,就随风而去了,至于你,就拿着钱,做点什么生意,我最自私的要求,就是希望你能偶尔去照看下我的父母家人,这样,我就安心了。”
纯良紧着侧脸,没搭理我,却放大了车内的歌曲音量——
‘谁在乎我的心里有多苦~谁在意我的明天去何处~这条路究竟多少崎岖多少坎坷途~我和你早已没有回头路~’
我轻轻地笑,扭头跟着轻哼,‘我的爱藏不住~任凭世界无情的摆布~我不怕痛不怕输~只怕再多努力也无助~如果说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运~终究已注定~是否能再多看一眼,能再多爱一天~伤会少一点~’
侧脸看着窗外,纯良太讨厌了,害的我眼睛又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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